回想日記內容,慕珂覺得這貓尸十有八九是裴詩琴自己丟在這里的。
貓咪尸體已經冰涼,而虐貓者還假惺惺的哭。
要是可以,貓咪都想詐尸咬她一口吧。
不過說句公道話,裴詩琴在美滿公寓的租客中算正常的了。
好幾位租客,都是找到確鑿證據,牢底都能坐穿的那種。
慕珂沒空理會裴詩琴,徑直往樓下走去,卻被裴詩琴叫住︰「房東,你這麼晚要去哪里啊?」
慕珂︰「有點私事。」意思就是,你別問,問了我也不說。
裴詩琴先是左顧右盼了一圈,確定沒有人才對慕珂道︰「大晚上的,還是別出去吧,不怎麼安全。」
她的聲音壓得很低,好像真的在忌諱著什麼。
慕珂︰謝謝提醒,不出去更加不安全。畢竟,這一棟都是變態。
裴詩琴見慕珂沒把她的話往心里面去,就要去拉慕珂的手︰「咪咪已經是這個月死的第五只貓了,之前都沒有這種情況。都說黑貓能闢邪,會不會是公寓不怎麼干淨?貓貓們慘死是為我擋災?」
慕珂不動聲色的躲開裴詩琴的手︰「既然這麼危險,那你的忠告就還給你自己吧,大晚上的別瞎出來溜達。」
裴詩琴見慕珂不為所動,連忙改變了說辭︰「房東,你能不能今天晚上陪陪我?我男朋友出去了,我一個人睡有點怕。求求你了~」
她臉上還有不好意思的紅暈,讓人很難拒絕她。
但慕珂根本不想當人︰「我趕時間。」
慕珂心里面算是明白了,裴詩琴為什麼會這樣處理貓尸,原來是想借機讓自己去她家。
「她男朋友很可能根本沒有離開,而正躲在門後準備打暈我……」
慕珂已經腦補出後續的十八禁三人行畫面了,只是她臉上依然沒有任何神情變化。
在裴詩琴準備再勸阻她的時候,她開口道︰「你放心吧,好人會有好報,你對貓貓們這麼好,他們一定會好好報答你的。」
她刻意加重了報答兩個字。
裴詩琴臉色頓時變得難看了兩分,看著地上貓尸的眼神也變得有點不自然。
裴詩琴剛準備說什麼,就見慕珂低頭拿出手機似乎在打字,只不過慕珂拿手機的手舉得特別高,像是想給背後的人看一樣。
裴詩琴只覺得後背有些發涼,回頭一看,一個帶著黑框眼鏡的女大學生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她背後。
女學生面帶微笑,輕聲問道︰「姐姐,你有沒有看到我家咪咪?它有一身光滑的黑毛,藍色眼楮,特別漂亮,特別乖。」
裴詩琴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地上被挖去雙眼的貓尸。
貓咪的眼珠已經被她存儲在那個罐子里面了,應該沒人知道貓眼楮原本的顏色才對。
難道這個學生是黑貓的主人?
裴詩琴第一次被貓主人找上門,一時有點驚慌失措。
裴詩琴準備說些什麼來證明自己的清白,突然注意到女學生原本該是腳的地方是空的,她正漂浮在空中,宛如鎖魂的幽靈。
她歪著腦袋,露出一個天真無邪的笑容︰「看來姐姐想起咪咪的下落了?」
她嘴角的笑容幅度越來越大,最後甚至裂到了耳根,宛如都市傳說裂口女,她語氣陰冷︰「咪咪他可想你了!我們一起去找它吧!」
「啊!」
裴詩琴再也維持不住冷靜,拔腿就跑。
女大學生站在原地冷眼旁觀著,然後趴在了慕珂背上︰「下次這種事別找我了。」
女大學生不是別人,正是受慕珂委托嚇人的陳潔。
慕珂笑道︰「這不是挺有意思的嗎?」
她一直在思索著怎麼趕走這棟樓里面的變態,正常手段都不好施展,但借鬼嚇人真是再合適不過。
唯一的缺點就是可能被傳鬧鬼。
不過沒關系,壞名聲總比沒名聲好,到時候,總有喜歡靈異事件,或者不相信有鬼的正常人來住。
最重要的是,辦法永遠比問題多。
先把這群變態趕出去才是當務之急。
嚇走裴詩琴後,慕珂也下了樓,隱隱約約听到二樓傳來的爭吵聲,不過好像只有裴詩琴一個人的,並沒有她男朋友的。
「該不會裴詩琴的男朋友是她幻想出來的吧?虐貓是她自己做的,身上的傷痕也是自己弄的?」
慕珂覺得不能排除這個可能性,因為日記中從來沒有寫過她男朋友長什麼樣子,他似乎只會出現了裴詩琴的電話以及她口中。
公寓前,停著一輛看起來就很貴的摩托車。
一只烏鴉踩在摩托車上,歪著腦袋打量著慕珂,它的體型比普通烏鴉要大很多,眼楮宛如血紅寶石一般。
烏鴉鳥嘴張合中,慕珂第一次收到黎明鬼屋傳單時听到的那個清冷男音響起︰「慕珂?」
慕珂想起手機中備注為「烏鴉」的聯系人,她原本以為烏鴉是一個人的外號,現在看來……烏鴉可能是真的烏鴉。
雖然有點震驚,但慕珂還是詢問烏鴉道︰「你是來接我的?」
烏鴉人性化的點了點頭,下一刻變成了人形。
不得不說,烏鴉的人形還挺帥的,完美踩中她的審美點。
標準濃顏系長相,劍眉星目,仿佛上帝精心雕刻出來的工藝品。
只是這個人的眼中沒有任何感情,仿佛沒有開竅的木頭。
他掃了慕珂一眼,薄唇親啟︰「十秒。」
慕珂用腳趾頭想都知道這十秒是說——十秒內不上車,他就走了。
她剛坐上車,烏鴉就遞過來一個女式頭盔。
她不等他說話,直接將女式頭盔帶到頭上︰「我可以抓你的衣角嗎?」
烏鴉︰「抓吧。」
慕珂非常慶幸自己提出了抓衣角,不然剛開車她整個人就得飛出去,雖然現在也沒有好到那里去。
用一句話來形容,人在前面跑,魂在後面追。
明明只是坐摩托車而已,慕珂卻覺得自己體驗了加長豪華版的過山車。
她真不知道這個人是怎麼拿到駕照的。
好不容易等車停了,她只覺得胃部翻江倒海,再也撐不住,直接吐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