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因為我是真人？」
「啊，還有，」301租客歪著腦袋，像是剛剛想起來一樣，「我看你還挺順眼的。」
慕珂對這個敷衍答復，明顯不是太滿意。
「順眼」也過于虛無縹緲了，301可以對一萬個人說順眼。
叮咚！
唯一的听眾稱號已生效，盛如歌（音樂相關類厲鬼）對您的初始好感度從零提升為二！
慕珂微微一愣，原來這個「順眼」不是敷衍，而是真的順眼。因為盛如歌對自己的初始好感度，比起普通人的確稍高一些。
「不對，我手上還有她的病歷單，也許這才是她找上我的，更重要的原因。」
盛如歌見慕珂依然沒開口，笑盈盈的看著她，語氣卻沒有表情那麼和善︰「小不點，和我合作，是你唯一離開的機會。畢竟你一個活人能做什麼？就你旁邊這些蜘蛛網一樣的東西，我分分鐘就能給你全扯了。」
「這個人能看到無形之線？」慕珂心中一緊，面上卻是不動聲色的點點頭，表示著同意。
「那你就放點血，把其他鬼一起引過來吧。」
「你是範圍攻擊？」
盛如歌點點頭。
慕珂直接扯掉了用來縫合臉上傷口的頭發，這不可避免的將傷口扯得更大了，但是她還嫌棄不夠大，直接進行了人為撕扯。
反正這里是幻境，不必懼怕感染。
但是，幻境中，也不是感覺不到疼，特別是對于活人來說。
盛如歌對自己這個合作伙伴的好感度又提升了兩分，她可不希望遇到一個廢話半天，真動手時卻猶猶豫豫、磨磨唧唧的人。
人血的味道實際上能傳播的範圍並不算是太遠，根本無法覆蓋整棟公寓。但這是正常情況下而言，無法用常理和物理分析的鬼怪，很明顯不遵守正常情況。
他們更像是鯊魚，海水中有一滴血融入，他們就會馬上撲上來。
就美滿公寓的剩余租戶數量而言，說是鬼潮有點抬舉他們了，畢竟，也才十幾個而已。但是他們的單獨一個實力都不差，聚攏在一起撲過來，那更是駭人。
假設把普通鬼潮形容成一大群老鼠的話，那美滿公寓的租戶就宛如結伴而行的獅群，區別只是他們沒有獅王。
「有壓力嗎？」
「當然沒有。」盛如歌的表情和言語一樣自信滿滿，的確看不到她有任何壓力。
但是慕珂不敢放松，無形之線隨時準備幫忙。
「收起你沒用的蜘蛛絲吧。」
慕珂目光一凌，她發現，盛如歌兩次提起無形之線，都是在無形之線有動的時候，而無形之線不動的時候，她好像看不到。
「所以她是感知到了無形之線帶來的波動，而不是看到了無形之線本身？」
大概也是因為這個，盛如歌才一直稱呼無形之線為蜘蛛絲。因為實際上，無形之線和蜘蛛絲一點都不像。
無形之線是沒有形體的，也就是說，只要慕珂願意，就可以隨意調控它的大小粗細。
慕珂正處在四樓，自然是四樓的租客到的最快，但是他們偏偏沒急著撲過來，很明顯是在等著其他鬼怪一起上。
很謹慎很聰明，但是前提是，對手並非盛如歌這種範圍攻擊。
信息不對稱很多時候會造成相反的局面。
四樓的租客等五樓三樓的租客都趕到了，才一起上，而此時，一聲輕笑聲響起。
婉轉、干淨、宛如淨化洗禮一般的歌聲繚繞在在場所有人耳邊，宛如天使降臨。
盛如歌的歌聲和她平常說話時截然不同，听起來似乎更像是……男聲。
有了陳初九在前，慕珂不由的懷疑起了盛如歌的性別，很好，該有喉結的沒有喉結，不該有喉結的有喉結。
瘦高清秀的陳初九是女孩子，穿著漂亮裙子的盛如歌是男孩子……男裝大佬和女裝大佬听起來很搭啊。
慕珂在面對這麼多鬼的時候，有心思想七想八，當然是因為場面相當穩定，和盛如歌一開始說的一樣，毫無壓力。
歌聲相當美妙，但是慕珂並不沉醉，不僅僅是因為她音樂細胞缺失，更是因為鬼屋機械音在她耳邊不斷的聒噪。
「美滿公寓」任務進度——百分之七十……百分之八十二……
听著任務進度不斷被刷新，慕珂都覺得心曠神怡。
當任務進度刷新到九十九，歌聲明顯也到收尾階段時，異變突起，美滿公寓直接塌了。
「借我抓一下！」
無形之線一端直接纏上了盛如歌的腰，另一端將慕珂吊在空中。
盛如歌是鬼，當然不可能被壓死，能被壓死的只有活人。而慕珂卻偏偏有無形之線，想壓死她有點困難，所以美滿公寓的坍塌，只是幻境主人想讓慕珂親眼那兩個幻影，因為她的選擇而消散。
有陰陽眼在，慕珂視力很好，她清楚的看到，美滿公寓樓下，一個穿著黑色裙子的無臉女孩正抬頭看著她。
因為無臉，所以慕珂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是慕珂覺得，她一定在笑。
微微揚起的唇角出現在那張臉上，緊接著是挺拔的鼻子，以及漂亮溫柔的眼楮……
這是一張慕珂熟悉的臉，但是不是姜吉安的臉，而是蕭雲的。
慕珂當然沒有產生——自己媽媽是幕後大BOSS這樣子華麗麗的想法，她清楚，姜吉安變成自己媽媽的臉，只是想最後惡心她一把。
「珂珂真是一個狠心的孩子，親手打破了我們一家的幸福。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嗎？媽媽都後悔生下你了……是你害死我們……」
听著這些傷人的話，從頂著自己媽媽的臉的人的嘴中說出，慕珂必須承認，她的確被惡心到了。
這種感覺，就像是自己討厭的人當了自己後媽，還對自己管東管西一樣。
「我要殺了你！」慕珂拳頭收緊，明明知道夠不著，但是無形之線還是朝著樓下的姜吉安撲了過去。
慕珂的最後一個字尾音剛剛落下，鬼屋機械音再次響起。
「美滿公寓」第一階段任務——完成度百分百，幻境已打破！
姜吉安的身影宛如鏡子般破碎，但是在她的身影徹底消失之前，她的頭顱卻掉了下來，臉上的表情驚恐中混合著……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