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道具是慕柯之前送給她的,這是一樣非常危險的鬼物,而且發動條件非常苛刻,並不適合現在的場面,但是沒辦法了,她必須賭一下。
喬安瀾從口袋中拿出了一個民國時期的木制化妝盒。
當那個盒子被打開時,應十月就听到自己耳邊傳來了癲狂又刺耳的笑聲。
他意識到那個盒子很危險,桃木劍直接朝著盒子砍去。
喬安瀾有了王磊的輔助,連反應速度都比之前快一些,險之又險的躲過了應十月的這次攻擊。
但是,躲過了,她卻沒有辦法騰出手去化妝,畢竟應十月斬一次就能斬兩次。
正在唱歌的盛如歌,看到這一幕,突然好恨自己的能力為什麼是綿軟的歌聲,為什麼他沒有控制能力?
「我突然好想慕柯和陳潔啊。」盛如歌在內心又一次的感嘆道。
他之前從來沒覺得這麼想過她倆。
不過,實際上能控制住應十月的並不只有慕柯和陳潔,只是那個人比較忙而已。
顧辭一邊幫應三月阻擋血嫁衣,一邊還要兼顧這邊的情況。
只見他拿出了一個照相機, 嚓 嚓連續拍了三張照,直接將應十月定在了原地。
慕柯之前常用的一樣稀有道具——時光照相機。
白克的分身曾經用時光照相機險些殺死慕柯。
這件道具對于鬼怪來說,也許不怎麼厲害,但是對活人來說,過于恐怖了。
喬安瀾見應十月被定在原地,也沒有再去糾結化妝,直接壯起膽子朝著應十月的心髒抓去。
校服喬安瀾看起來和正常人的區別只有眼楮,她遠比紅裙喬安瀾更像人。
但是,再像人的鬼也不是人。
喬安瀾的指尖有黑色的鬼氣冒出,試圖抓出應十月的心髒。
但是很快她就猶豫了起來。
挖出心髒,應十月就死了,他似乎是三月哥的弟弟來著。
她要是殺了三月哥的弟弟,三月哥不會怪她吧?
校服喬安瀾會猶豫,但是盛如歌不會。
他本來就不是什麼心慈手軟之輩,歌聲切換,由「治愈」變成「攻擊」。
每一句歌聲都化為了最鋒利的刀子,刺入應十月的耳膜。
但是,在他攻擊到應十月的那一刻時,他周圍有金色的符光開始閃耀,直接阻擋了盛如歌的攻擊。
盛如歌有點不爽,但是比起不爽,不如抓緊這好不容易搶出來的幾秒,他看向還在猶豫的校服喬安瀾,忍不住吼了一句︰「還看什麼看?化妝啊!不然等著老子來給你畫啊!」
喬安瀾嚇得一哆嗦,連解釋和反駁的話都不敢說,趕緊去化妝了。
而盛如歌還在嘗試著攻破應十月的符紙防御。
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地上的那攤血肉開始蠕動,屬于侏儒的半張臉緩緩睜開了眼楮。
在他睜眼的那一刻,血肉一點點開始往下鑽,像是流動的液體,分外的惡心。
這血肉似乎帶著點腐蝕作用,地板居然被血肉溶解了一部分。
當地板被徹底融化時,血肉也順著被腐蝕出來的小.洞.滑了下來。
那些不讓應二月爬上來的小鬼化為了一股股黑氣,然後鑽入了地板中,像是被人強行抽取走了。
鬼屋開始劇烈震動,緊接著以那個被融化的大洞為中心,周圍地板開始塌陷。
一聲野獸的怒吼聲響起。
一股無形的波動開始在第十八層鬼屋回蕩,無數刑具紛紛破碎,而那些受刑者掙月兌了束縛,開始暴動。
在場的人只覺得頭皮發麻,一股寒意從最深處傳來。
本來在攻擊應三月的血嫁衣突然一頓,眼色從麻木呆板一點點變得靈動,像是終于想起了什麼。
「……黑車……」
慕柯和陳潔雖然離眾鬼很遠,但是她們也在第十八層,當然也听到了這聲吼叫。
陳潔一頭霧水,慕柯卻是皺了皺眉︰「諦听醒了。」
顧辭說過,黎明鬼屋下鎮壓著諦听,但是她差不多逛完了十八層都沒有見到傳說中的諦听。
原來,真正的諦听在鬼屋十九層。
或者說,整個黎明鬼屋都是為了鎮壓他而成的。
而現在諦听醒了。
「言出法隨能弄死他嗎?」
慕柯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畢竟,「言出法隨」這個能力,對于她來說,未知因素真的太多了。
慕柯緊急呼叫酆都大帝,結果酆都大帝又像不存在一樣。
「又開始裝死了?」
慕柯握緊拳頭,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諦听的蘇醒程度以及還剩幾分能力都還是未知數。說不定情況還沒有糟糕到極點,也許還有機會。
慕柯安慰自己,卻依然感覺到心焦無比。
不過,現在就動用「言出法隨」實在是太愚蠢了。
畢竟,「言出法隨」發動的另一個前提——看見目標,還沒有滿足。
「陳潔,我們得再快一點!」慕柯喊完就開始不計體力的狂奔,結果直接被陳潔拉住了。
「想快一點就別自己跑,到我背上來。」
「好。」慕柯也沒有猶豫,馬上同意了。
慕柯的位置看不到蘇醒的諦听,但是並不意味著其他人也看不見。
雖然,他們只看到了一只眼楮。
一只巨大的眼楮。
宛如一個湖泊大小。
大得夸張。
巨大的體型差導致了未知的恐懼,在場的人下意識想跑,但是他們都動不了。
是的,動不了。
他們被固定在原地,仿佛蠟像一般。
諦听以「听」出名,但這並不意味著他只會听。
屬于神獸的威嚴氣息就足以鎮壓在場的厲鬼。
唯一能動的只有顧辭和血嫁衣。
畢竟,他們的實力比其他人要強出一節。
但是能動並不意味著什麼好事。
就像現在,諦听的獨眼看向了顧辭,緊接著一聲輕笑聲響起,帶著點嘲諷和戲弄。
而下一刻,顧辭的身體開始寸寸碎裂,與此同時,整個鬼屋開始搖晃。
顧辭是這一代的黎明鬼屋的老板,如果他死了,就相當于鬼屋的根基被動搖了,如果馬上找到下一任老板頂替還好,如果沒找到……黎明鬼屋就相當于此刻的美滿公寓,脆弱到可以被摧毀。
讓所有人都沒想到的事發生了,血嫁衣緩緩舉起了手,諦听的獨眼開始蔓延上了血絲——血嫁衣沒有趁機偷襲顧辭,而是攻擊了諦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