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車停在了去H市的收費站前,禿頭司機好奇的看著窗外大片的紅色。
「嗯?怎麼這麼多石蕊花?」
石蕊花是一種真實存在于陽間的花朵。
紅色的石蕊花往往被稱呼為彼岸花,而白色的石蕊花被稱之為曼珠沙華。
可是,這只是人類的稱呼而言。
實際上,陰間的彼岸花和陽間的石蕊花是有很大區別的。
冥界之花盛開在陽間,這意味著……
禿頭司機倒沒有手賤去摘花,而是直接開往了收費站,自動扣費後,桿子自動抬起了。
很快,他看到了,宛如一具死尸般干枯的收費員,後者的眼眶內有紅色彼岸花在盛放,美麗得不真實……
他猛地一踩油門,穿過了收費站。
他不知道那個收費員到底是怎麼了。
但是下車查看情況,是電影中的炮灰才會做的事,他當然得趕緊溜。
管那個人怎麼死的!反正,他踫都沒有踫尸體,警.察總不可能說,這是他殺的吧?
禿頭司機前腳踩油門,現在又馬上踩了急剎,因為前方道路上,赫然有一個年輕的少女。
大夏天的,她卻穿著極其夸張的黑色長裙。
「你神經病啊!想死,就死遠一點,別來禍害我!」
幸好他反應快,剎車及時,否則要是撞上……
晦氣!
今天可真倒霉!
他嘟囔著,決定打個彎,直接從這個站在路中央的神經病身邊繞過去。
等靠近後,他才注意到,少女的黑色裙子正在如同觸手一般活動著。
他下意識咽了咽口水,心里面有點得慌。
這是什麼高科技裙子嗎?
他努力安慰著自己,腳直接將油門踩到底,可他突然感覺到有什麼冰涼的東西纏住了自己的腳。
他忍不住低頭一看,發現自己的腳被像觸須,又像是長布料的黑色東西纏住了,而那個黑裙少女像是章魚一樣的趴在了他的車窗上,長長劉海下露出一雙死寂又陰森的眼楮。
那眼楮不像是活人的,反而如同死去多時的尸體一般。
「啊——」
一輛車猛地拐彎,撞翻多處路障,直接滑了出去。
車子發生了爆炸,火光中,一個黑裙少女完好無損的走了出來。
如果仔細觀察就會發現,她的黑裙更大了,更凝實了。
「媽,我做成了一個誰都沒想到的大項目,那個摳門領導居然獎勵了我三萬塊!我之前送上去的假條,他也一起批了!我再有兩個小時,就能到家了。」
男人的欣喜溢于言表,突然,一道紅色的光從他身邊疾馳而過。
男人有點懷疑自己的眼楮是不是出問題了。
結果,那道紅光再次折回,停在了他旁邊。
他驚訝的發現,那道紅光居然是一個老人。
而且,是一個留著絡腮胡子,穿著寬大紅袍,帶著古怪官帽,拄著一根拐杖的老人。
他還在震驚,老人開口說話了︰「你要去H市?」
男人沒敢回答。
不過,他的確是要去H市,因為那是他老家。
他這次回家也不為別的,而是三十好幾的哥哥終于結婚了。
老人道︰「我給你一個忠告,最近別去H市。」
說完,老人又如同閃電一般的消失不見。
老人莫名其妙的一句話,卻讓男人心有余悸,仿佛他再朝著H市而去,真的會踏上黃泉路。
但是,高速上不能隨意停車,他只能硬著頭皮繼續開下去。
他又給家里面打了一個電話,想詢問他們,H市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可是,前面還能接通的電話現在卻沒人接了。
他瘋了一般的繼續打電話,同時,以最高車速繼續向著H市行駛。
爸爸媽媽,哥哥嫂嫂……
你們可千萬不能出事啊!
慕珂正在乘坐飛機趕回來的路上。
這次H市的事鬧得太大,李忘舒也跟著慕珂過來了。
她將一張高空拍攝的H市俯視圖遞給慕珂看。
俯視圖顯示,H市有大片面積被紅色覆蓋。
「您所看到的這些紅色……都是彼岸花,但這不是真實的彼岸花,而是,魎借助六道輪回鏡的殘片復制出來的幻影。」
這俯視圖估計下了不少功夫,放大後依然無比清晰。
「但最嚴重的問題,並不是這個,而是……」
李忘舒滑動到了第二張照片。
照片拍攝的是一戶人家,一個小孩正在玩積木,媽媽正在打掃衛生,爸爸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而拍攝的人正在比剪刀手,看手的大小,估計是這家人的孩子。
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電視旁邊的鏡子中,有一個正在燦爛微笑,眼底卻毫無笑意的姜吉安倒影。
李忘舒道︰「這張照片拍攝並且發布到朋友圈後的半小時,顧先生就派了鬼屋員工趕到……但很不幸,那家人全部慘死,無一幸存。」
李忘舒劃到第三張照片,滿地的殘肢斷臂,血液將地板染成了刺目的紅色。
死在沙發上的男人眼楮都被挖出來,安安靜靜的躺在他腳下。
背後的沙發被大量血跡暈染開。
李忘舒抿了抿唇︰「類似的照片還有很多,太過血腥,我就不一一給您翻了。總之,因為顧先生無法離開黎明鬼屋,處在H市的平晝鬼屋又僅僅是一分部,只能鎮壓一部分的黑裙女鬼和鏡鬼,做不到徹底的根除。所以,這次我會和您一起尋找魎的本體,以及她擁有的那塊六道輪回鏡碎片,徹底終結H市的動亂。」
其實,按照李忘舒的個性,除非是顧辭用那個人情求她出手幫忙,否則,她才不會千里迢迢跑來,插手H市的事。
因為這里不是她的管轄區,是顧辭負責管理的地方,出了事也和她沒有關系。
但是,這次她都沒等顧辭開口求助,就主動提議來幫忙。
她為的不是顧辭的人情,而是清楚這里是慕珂的老家。
她想刷點慕珂的好感度,讓慕珂幫忙對付鐘馗判官。
慕珂點了點頭,沒說什麼,但是臉色很難看。
因為她剛才給候佩瑤她們打電話,她們沒有接。
而且,最詭異的是,應三月的傳送符紙居然無法生效,仿佛H市被隔絕了一般。
應三月的「急速飛行」無法支撐太過遙遠的距離,所以,她只能苦苦的等待兩個小時。
原本覺得短暫的時間,變得無比的漫長。
兩個小時……
真的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