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雁宛也並非泛泛之輩,即使眼前的男人就是先前的殿下,他面色也是如常。
皆是因為現在的葉天,不過是荒境三階而已,就算再強,也不大可能輕而易舉的將自己這位早就來到五階的給斬殺了吧?
然而葉天卻不這麼想。
他手中的鎮仙劍殺意從手上直直傳入自己的全身,就連腦海里也不斷有聲音響起︰「殺了他。」
葉天沒有真的動手,只是最後給了對方一個機會︰「怎麼,連我的氣息,你都認不出了?」
「那……那又如何?」南雁宛強裝鎮定道,「你如今不過是荒境三階而已……即便我跟隨你,也落不得什麼好處。」
上宮聖急得就快跳腳了,殿下的氣息他還不懂麼?如今,葉天身上的氣息已經開始不對勁了!
尤其是葉天手上的鎮仙劍,殺意不斷外泄,若是再說下去,恐怕要有性命之憂。
「背叛者死。」葉天腦海中隱隱約約浮現了這麼幾個字。
事實上,即便沒有這個提示,葉天也不會留南雁宛繼續在這世上了。
臨陣倒戈,見風使舵算什麼本事?僅僅是眨眼間,南雁宛便被當場斬殺!
在場即便是荒境五階的修士,也沒有看見葉天究竟是如何出手的。
葉天收了鎮仙劍,暗自咋舌︰「事到如今,怎麼還有這般不怕死的人。」
上宮聖見狀,急忙跑到了南雁宛尸骸前,然而……南雁宛的神魂都已然俱滅!
一時之間,上宮聖眼里竟是攢出了淚珠。
上宮聖不過是有些利刃嘴豆腐心罷了,他可沒有想過讓自己的好友死亡。
想當年加入魔教,還是上宮聖拉著南雁宛非要進去的,現在出現了分歧,竟是這般局面。
其余二人見狀,也沒再說些什麼。
他們本就在徘徊之中,如今葉天的武力壓制,讓他們沒得選擇。
「不必如此。」葉天望著這群虛假的傳教徒,冷冷的說道,「他的死,只是態度原因罷了,你們若是想月兌離魔教,隨時。」
說罷,葉天便大步流星的離開了此處是非之地。
原本葉天還以為能得到一些得力助手,結果卻是鬧得不歡而散。
不過,葉天還是有些收獲的。畢竟,這鎮仙劍的威力讓他徹底難以接受了。
越兩階,眨眼間便可斬殺。
葉天再一次拿出了鎮仙劍,卻感覺這之中似乎少了什麼力量,比方才的那番感覺弱了數十倍不止。
遙想方才發生的種種,葉天已然知道了些什麼。
這並非是鎮仙劍單獨的功勞,還有魔核的壓制,以及怨力所在,才導致了鎮仙劍發揮了這等功力。
「至臻石不夠了,怎麼辦?要不要去拍賣行?據說龐州一年一次的拍賣行,過不了幾天便要開啟了。」
神識傳音忽然來到了葉天的腦海之中。
「去看看也無妨。」葉天琢磨著,畢竟自己手里還有大把大把的武器需要去兜售。
就比如說太古劍和太古劍決。
那倆玩意對自己而言用處並不大,至少沒有這鎮仙劍的用處大。
葉天神識傳音回復了江允,同時朝著江允的坐標飛去。
六道宮的人一見是稀客,自然是一路放行,葉天走的也是暢通無阻。
江允的位置飄忽不定,一時之間讓葉天起了一絲疑心。
「不對……」葉天琢磨著江允的坐標,不斷的尋找著道路。
越走越奇怪!
葉天敢保證,江允必然不會隨意去到這種怪地方。
蜿蜒曲折的道路,四周稀少的人群……
誰敢這麼大膽,動葉天的人?
終于,江允的坐標被確定到了一處偏僻的房子之中。
不過瞬息間,葉天便來到了那房子的大門處。
不得不說,這房子做的還挺漂亮的,儼然一副高貴的模樣。比先前的那間房子,要大的多,並且還是雙層結構。
葉天推開了虛掩著的大門,只見江允身側正有一個男人,為她介紹著這房間的種種。
「怎麼回事?」見江允沒什麼危險,葉天便漫步走了過去,問道。
江允指了指房子︰「這戶人家覺得房間里有什麼不干淨的東西,找人驅魔來著,報酬還挺豐厚的。」
一旁的男人也是附和道︰「是啊,這家主子不知道擾了什麼邪魅,這戶人家啊,听說那是天天鬧鬼,沒有辦法就找了修士來驅魔,這位小姑娘也是看到了懸賞令,才找上門來的。」
葉天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稍加感應,除了眼前的二人以外,沒有察覺到任何活物的存在。
倒是有一股熟悉的感覺,始終飄蕩在空氣之中。
「我們接了。」葉天當即代江允接下了這個任務。
「這……我還沒有說完吶……這不合規矩。」男人顯得有些為難,「若是辦不好,老爺會怪罪于我的。」
葉天卻是擺了擺手︰「放心,今夜必定解了那邪魅。」
男人一听,趕忙問道︰「閣下尊姓大名?」
「不重要,總而言之,並非你想象的那個人就是了。」葉天說。
那男人也是識了趣,自己在想什麼對方都能知道,還用得著證明對方的實力?
完全沒必要。
「那……這兒就麻煩二人了,切記不要亂動北陽公的東西,其余的房間,你們均可隨意使用。」
男人說罷,便匆匆忙忙的離開了此地。
「北陽公?」葉天在心里反復琢磨著這個名字,卻是越來越覺得熟悉。
好像,自己在什麼時候听到過這個名字?
「他們給了多少報酬?」葉天走出了前庭,朝著那豪華的房子走去。
「十五萬至臻石……吧?記不太清楚了……」江允低聲說道。
葉天點了點頭。
至臻石多少對他而言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屋子里那始終存在的,熟悉的氣息。
二人大致瀏覽了一下這個房間,第一層都是些雜物間,廚房之類的,二層則是臥室,練功房之類的。
這些葉天都不感興趣。
他只對第二層的一個黑色房門的房間,以及第二層的北陽公房間感興趣。
于是……葉天就自來熟的朝著那刻畫著「主房」的房間走去。
「喂!他說不能動北陽公的東西的……」江允適時提醒道。
葉天卻不以為意,畢竟他體內的魔燼已經有了反應。
一種熟悉感在開門的瞬間便撲面而來。
房間一推開,映入眼簾的便是書桌,桌子上還有幾張枯黃的紙張,上面畫著一些詭異的符號。
「喂……都說了不要隨便動人家的東……」
江允還沒說完呢,葉天已經開始拿起那些紙張細細打量了!
「好熟悉的符號。」葉天感覺腦子有些刺痛,陡然間,眼見的奇怪符號竟然化成了一個個字體!
「他來了,我的主回來了!」
「最近四周似乎變得詭異了起來,這房子里貌似有什麼東西……這該如何?」
兩張紙張上分別記錄的是這些話語,而第三張則是切切實實的詭異符號了。
葉天也有一絲印象,這似乎是某種推演論的法咒。
不過那玩意都是路邊算命的用的,為什麼北陽公會去用這些東西?
江允望見葉天看的津津有味,便同他一般拿起了方才已經放下的紙張,打量了起來。
一不做二不休,反正都已經進來了,看看也無妨。
然而,江允看的那叫一個懵。
她甚至都不能確定這究竟是個什麼東西。
「你……看得懂?」江允問了問葉天。
葉天只能搖了搖頭,不過他已經確定了這房間主人的身份了。
北陽公,當初追隨自己的五大臣之一。
「原來拜訪自己手下的房間,是這麼一個滋味。」葉天如同散步一般,在這房間開始四處打量起來。
甚至連衣櫃什麼的,他都要翻開檢查檢查。
「我們是不是……有些過分了。」江允皺著眉頭,望著葉天一副自若的模樣,輕聲說道。
葉天沒有說話,目光始終游離在房間之中,卻是並沒有在這房間之中找到其余有用的玩意。
除了一個竹簡之中的細小鑰匙。
葉天一眼便看得出來,這鑰匙肯定是拿去開啟那黑色房間的。
于是乎,葉天離開了這個沒有什麼寶貝的地方,走向了黑色的房間。
只不過是走進了一些而已,一股奇怪的吸力便從中傳來。
不過這吸力並不強,不足以對葉天造成什麼傷害,可江允卻不知為何,一走進便只能感覺到一股頭疼感。
「你拿了北陽公的鑰匙,要進這房間里面去?」江允扶著額頭,離黑色的房間遠了一些,說道。
葉天點了點頭,隨後掏出了鑰匙,將要打開。
「這鑰匙出自北陽公的房間,而他不讓我們進北陽公房間,豈不是意味著這房間更不能進?」江允在一旁說起了理,「而且這麼詭異的房間,你進去了……」
不等江允說完,葉天已經走進了門後的世界。
「還需要魔燼驅動,北陽公啊北陽公,做的可真是厚實呢。」葉天輕蔑的笑著,打量著這個房間。
房間的四周是用特殊的材料制成的,若是不通過這扇門,葉天相信即便是荒境五階使出全力,也不一定能攻破這強大的防御。
而房間的正中央,竟然還有一層保護。
這是一個類似于光球一般的玩意,只不過顏色換成了黑色,其中的東西若隱若現。
葉天一眼便知道那是什麼東西。
鎮魔印!
一股並不屬于自己的記憶在瞬間如同波濤洶涌而來,葉天當即便有了印象。
這鎮魔印,乃是魔教至高無上的信物,同樣是魔尊最喜愛的物件之一。
甚至,比葉天現在擁有的鎮仙劍還要珍愛。
那層灰色的光球,在葉天的魔燼面前不堪一擊,葉天十分輕松的便擊潰了這一層防御,拿起了鎮魔印。
一股熟悉的感覺又一次充滿了葉天的全身。
只是拿起了鎮魔印而已,便有如此舒適的感覺。
葉天滲入神識,想要將其綁定,但是卻受到了一些阻礙。
在那之中,有一股氣息始終在負隅頑抗。
但最終依舊是不敵葉天,敗下陣來,葉天成功的將鎮魔印布上了神識。
這一刻,鎮魔印物歸原主。
遠處,北陽公當即哆嗦的站了起來。
「遭了……」北陽公的眼神滿是驚懼,「他回來了,還發現了……我的秘密!」
……
葉天從房間走了出來,將鎮魔印收入了囊中。
「里面有什麼嗎,你去了這麼久?」江允疑惑的問道。
「怎麼,我去了很久?」葉天琢磨著,自己前後也不過花了十分鐘啊。
江允卻是點了點頭︰「你看看窗外,我等了你大概三個時辰吧?」
此時的窗外如同死水一般寂靜,天空是灰暗的。
太陽,已經下山了。
葉天再度散出神識,好家伙……足足二十多個生命體!
「鬧鬼?」葉天冷冷一笑,「我看不見得。」
「怎麼了?」江允疑惑的問道,她同樣散出過神識檢查,可直到目前為止,還是沒看看到什麼詭異的東西的。
「待會你便知曉。」葉天懷揣鎮魔印,朝著一層走去。
開了門,外界也是漆黑無比。似乎今天的夜,比往常要黑的多。
葉天手持鎮魔印,心中默默感應。
只見鎮魔印在瞬間被放大,葉天當即朝著地面狠狠地砸下。
一聲巨響頓時從鎮魔印傳出,如同洪鐘一般的聲音久久回蕩在這處房子內。
一個個身穿黑色長袍的人盡皆從各個盲區跳了出來,匍匐在葉天的面前。
「恭迎主的歸來。」
葉天卻是不滿的掃視了四周︰「大戰之後,我的大臣們落荒而逃,還不忘掠走我的東西,將其加以封印。」
「這我暫且不表,現如今,不過是一些螻蟻罷了,也膽敢覬覦我的鎮魔印?」
一陣陣神識傳音進入了每個人的腦海,畢竟江允還在一旁,明目張膽的說終究是有些不太好。
「主……這一切都是乾坤上將策劃的,與我們無關啊!我們也只是被驅使的哪一方……」
「乾坤上將拿我們的親人威脅我們前來偷著鎮魔印,而我們均並無任何他意……要怪,您就去怪乾坤上將!」
「乾坤上將如今就在隔壁的滿州……殿下若是想要怪罪,便盡情去怪罪他好了!」
一行人紛紛推月兌責任,但他們也倒是識趣,知道用神識傳音交流。
葉天則是搖了搖頭,當初的五大臣,如今竟然這般勾心斗角,只是為了自己的那點東西?
「乾坤上將,我自會討伐。至于你們……」葉天頓了頓,最終還是搖了搖頭,「都請回吧。」
殺人滅口還是有些過分了,畢竟只不過是一些棋子罷了,他們也有自己的家庭。
一行人見狀紛紛竊喜,那是頭都不帶回的急忙離去。
一旁的江允看的那叫一個目瞪口呆,她完全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時候!
「你們這是……神識傳音?還有他們為何……會匍匐在你的面前?」江允的疑惑那叫一個多。
葉天搖了搖頭,一本正經的解釋道︰「那黑色房間之中,就放著這玉璽一樣的玩意,而這玉璽又與外面這些人似乎有某種牽制關系,于是我便嘗試了一番。」
說著,葉天還將鎮魔印給江允過目。
還好江允從未讀過任何關于魔修的書籍,否則她就要知曉,鎮魔印實際上是需要擁有魔核的人才能使用的。
但是江允並沒有取消她的疑心。
畢竟,自從進了妖窟之後,似乎天天有人匍匐在葉天的面前!
關鍵是葉天竟然都能一本正經的圓回來。
即便江允感覺到了不對勁,她也說不出究竟哪里不對勁,只能作為一個種子埋藏心底了。
一夜無事,第二天正午時,那男人才敢怯怯的推開了門,只是站在門口朝著里面喊。
畢竟前幾日發生的事情太可怕了,他不過是一個管家而已,戰斗力基本為0!
所以,這就讓四十多歲的他留下了心理陰影。
葉天聞言便走了出來,說道︰「這房子的危機已經被解除了,如今已經沒了別的事情,可以住人了。」
管家聞言,點了點頭︰「您說了不算,可能還要麻煩您在這住下一夜了,我需要確保房子的確不再鬧鬼,才可以將報酬支付于你。」
「也可。」葉天點了點頭,恰好現在至臻石不夠,而拍賣又還要幾天,在這里耽擱上一天,倒也不影響些什麼。
「北陽公,什麼時候會回?」葉天問道。
「閣下認識北陽公?」管家有些詫異。
畢竟北陽公可是長期埋在城主府內閉門不出的,能叫出北陽公名字的人都不多。
「算是故交。」葉天淡定的點了點頭,「他還說自己一夫當關,對麼。」
管家一听,立馬就相信了葉天認識北陽公這件事了。
因為,北陽公極少極少對人提起那個名號。
「原來是北陽公的故交,先前倒是我招待不周了。」管家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請葉天和江允進了一間頗為豪華的房間。
然而,江允卻懵了。
「難道……只有這麼一個房間嗎?」江允有些為難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