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念煙冷哼一聲,立刻化作一道遁光,御劍抵達上清教半山腰的護山大陣。
只見雲念煙站在上清教護山大陣外圍,隨手一揚,一張潔白的手帕浮現,就見上面繪著一副連綿不絕的山岳水墨圖。忽然一道華光閃過,手帕上面的山岳瞬間爆發出一股強大的氣勢,緊接著一座巨大的山岳虛影出現在上清教護山大陣旁邊。
山下各大門派的弟子,難得親眼見識到結丹期修士出手,不禁倒吸口涼氣。旋即雲念煙右手掐訣,那座巨大的山岳虛影就狠狠地砸向了上清教的護山大陣。
「轟」的一聲巨響,整個護山大陣都在晃動,同一時刻,高聳在上清教兩側的鱗次櫛比的尖石,全都從根部斷裂,猶如天上掉落的尖針,沖著山下落下去。
那些處于山下以及正在上山的其他門派的修士,見到山上有大量尖石掉落,頓時嚇得人群散漫,四處躲藏,甚至還有膽小怕事之人,已經調轉方向一路向下狂奔。
結丹期的肉身強度與護體防御已極為強大,那些尖石根本傷不了雲念煙絲毫。不過雲念煙也不會就此放任不管,否則山底下各大宗門的弟子們可就遭了秧。她看著一根根足有一人合抱的尖石從山上掉落下來,一掐指訣,隨後一柄小巧的飛劍從她的袖口中飛出,緊接著化作一道寬約五尺的虹光,朝著山上散落的尖石疾馳而去。
數息之後,白色繡帕之上繪著的山岳水墨圖,再次浮現而出,就見一座山岳轟然落在大陣下方正在下落的尖石,一擊將所有的尖石全部擊碎。
那些停在山下,幾乎想要掉頭逃跑的修士們看到這一幕,懸著的一顆心終于放下來,彼此尷尬地笑了笑,繼續向山上奔走。
雲念煙收起上面繪著山岳水墨圖的繡帕,心中不免有些疑惑,原本她設想上清教定然會在自己破陣之時,趁機攻擊自己,不料自己已經毀掉上清教護山大陣的第一層防御,卻全然沒有一個上清教的弟子前來攻擊自己。
不過雲念煙畢竟縱橫天下多年,深諳凡事變化無常,料想這上清教定然會在自己逼近陣眼之時做出殊死抵抗,故而更為關注周圍異象。
忽然,山間的一處亂樹叢之間亮起一抹火光,緊接著就見一道熊熊燃燒的火焰朝著雲念煙奔涌而出。
雖說距離尚且有些遠,雲念煙感受不到火焰的炙熱,但是神識卻能察覺到,山間那片土地正在逐漸干裂,空氣中的水分正在不斷流失,然後迅速消散。
這還沒完,不一會兒四面八方紛紛升起一道火焰,全部朝著雲念煙襲去。
只是這些火焰看起來陣仗頗大,其實不過築基期的修士施展而來,其上散發出來的靈力波動對于雲念煙而言,幾乎不足掛齒。
雲念煙目光閃爍,她不記得上清教擅長火系功法,此刻居然有如此多築基期的修士施展火系功法,實在是奇怪得緊。
不過雲念煙也沒想那麼多,拂袖揮過,那些正在沖來的火光瞬間倒飛回去,而在此時,雲念煙驀地听到身後傳來一道獰喝聲。
雲念煙回頭一看,只見一位身著黑色玄衣,頭戴黑冠的男子,正是那日在上清教山腳下交手過的血月教教主。
那血月教教主將雙手置于胸前,結印成一個奇怪的形狀,緊接著就見他雙手之中迅速形成一輪鮮紅欲滴的彎彎弦月,其上散發出的強大氣勢,讓大地都隨之顫栗。
雲念煙心中暗道一聲不好,她先前跟血月教教主有過交手,深知這一招的厲害之處,立刻轉身去抵擋這突如其來的一擊。
只見一輪鮮紅欲滴弦月從那血月教教主手里緩緩升空,即便是白天,血色的光暈也讓天空變得一片黯然,在血紅色的光芒下,世間萬物顯得毫無生機。
弦月月兌離那血月教教主的雙手,立刻暴漲了數十倍,宛若一輪巨大的血色月亮。
此時葉天隱藏在人群之中,正準備跟著這些各門各派之人渾水模魚進去。不過那赤色的弦月形成的紅色光暈,瞬間就引起了他的注意。
眼看著雲念煙破陣在望,突然發生了這種變故,葉天也是在山下靜觀其變。他原本就聊到寇斌在那日逃跑之後,定然會不顧一切的投入到無日宗,不過這血月教教主居然能在護山大陣中藏匿著,偷襲雲念煙,倒是完全出乎了葉天的意料。
雲念煙手中法訣迅速變化,那柄飛劍在空中瞬間漲大,變成了一柄十丈高的巨劍,其上靈力繚繞,散發著一股睥睨天下的氣勢,俯沖而下,直接與那血色月亮踫撞在一起。
只听「轟」的一聲震天巨響,天地之間都在劇烈的顫抖起來,那些其他門派的修士頓時立足不定,在這股劇烈的震動下,踉踉蹌蹌地摔倒在地,滾出數丈遠才算停止下來。
血色月亮與巨劍踫撞之處,煙霧消散,雲念煙跟那血月教教主在空中相斗起來。
二人你來我往,法寶踫撞,打得天地之間都發出驚天巨響。雲念煙仗著飛劍和那張繡著山岳水墨圖的繡帕法寶,與那血月教教主打得不相上下,一會飛劍化作虹光沖天而起,一時山岳虛影浮現,轟然落下。
那血月教教主先前在雲念煙跟葉天手中吃了暗虧,此番決意一雪前恥,只見他手中一輪血色彎月,攻勢猛烈,不過雲念煙仗著神兵法寶,致使二人短時間難以分出勝負。
不過修為高深一些明眼之人,都能看出來,那血月教教主赤手空拳,全然憑著功法就能跟雲念煙戰的不相上下,顯然是那血月教教主的實力要更勝一籌的。
而一旁上清教的護山大陣也在劇烈的踫撞下搖搖欲墜,期間不斷有山石落下。
不過雲念煙先前被偷襲,身上的衣衫有些破損,神色間顯得有些狼狽。
「那人是血月教的教主,听聞血月教被無日宗收服,被封為二使之一,竟然是真的。」地上眾修士看見雲念煙破陣受阻,又與一名結丹期強者打斗了起來,立刻議論紛紛。
葉天听著周圍之人的議論,結合之前先前所想,血月教教主能夠出現在這里,多半預示著寇斌已經得手了上清教的控制權,那申陽子十有七八已經凶多吉少了。
「不好,有敵襲!」一名結丹期的長老突然眉目一緊,朝著周圍眾人用靈力傳音道。
正當眾修士遙望雲念煙跟血月教主斗法,猶豫是否出手之時,前方突然涌出了大片人馬,黑壓壓的成群成片,立刻覆蓋住了遠處的地平線。
茫茫無盡的人馬,盡是蒼岳國的重甲戰兵,人人皆披黑甲,一片黑色人海中間,有一行修士最為引人注目,他們周身黑氣繚繞,為首之人正是無日宗的幽冥老鬼,四周則是徐溫茂帶領的無日宗的大批教徒。
山下的各大宗門看見了驀地出現的蒼岳大軍,皆是目色凝重,相互對視,一時間不知如何應對。
盤余鎮在多年前已被燕國放棄了,如今基本成了三不管的地帶。
先前上清教尚未衰敗之時,還能起到抵御跟偵查蒼岳國的作用,不過近日各大宗門大舉進攻上清教,諸多上清教外沿的據點弟子不是逃之夭夭,就是趕回上清教御敵了。
故而二聖關以北,可以說是完全失去了耳目,故此蒼岳的大軍才能這般神不知鬼不覺地模了過來,將山下各大宗門的修士包圍了起來。
「嗚嗚嗚!」
沉悶卻響徹的號角之聲漫山遍野地傳來,蒼岳大軍的先鋒盡是鐵甲騎兵,猶如海嘯之勢,朝著山下的各派修士奔涌而來。
整個大地隨著無數馬蹄聲劇烈地震動起來,聲勢滔天,在場的各派修士寥寥不過千余人,即使有不少築基期的修士跟幾名結丹期的強者,但若想抵御千軍萬馬的沖擊,卻也並非易事。
一名先天煉氣期的修士,可以對付百余名世俗之人,一個築基期的修士就可以一人獨斷千軍萬馬,一名結丹期的強者更是可以一人獨戰一支軍隊。
不過蒼岳人卻並非普通的世俗之人,可謂是人人習武,從小就是在馬背上長大的。
無日宗乃是蒼岳國教,多數蒼岳男子都學了一些無日宗的基礎功法,故而蒼岳軍隊之中不乏一些煉氣期的修士。
何況還有無日宗的眾多教徒緊隨其後!
「快,往山上沖,留在此地只能等死!」人群之中頓時有人喊了起來,眾人嚇得面無血色,一陣忙亂,哪里還顧得上前方落石,當即擠破頭地往山上沖去了。
葉天看見這等亂局,頓時明白了這一切當真是螳螂撲蟬黃雀在後,無日宗終究是技高一籌,不過如此一來,自己也能趁著這個亂局混入上清教,瞧瞧上清教內部到底發生了何事。
一時間,四周哀嚎一片,不僅是護山大陣的亂石落下,那些隱藏在山間的上清教弟子跟一些無日宗教徒都殺了出來,佔據高地攻擊那些各大宗門的修士。
各大宗門的修士霎時間傷亡慘重。
葉天由于手持先前寇斌所授的上清教令牌,不受那山間落石的影響,這一切倒是讓她有些出乎意料,想到那寇斌在他身上又做了一件偷雞不成蝕把米的事情,不禁心中嗤笑起那寇斌來。
再加上葉天穿了一身八卦門弟子的衣衫,所以那些追隨寇斌的上清教弟子倒也沒有認出他的真實身份。
爾後,葉天接連誅殺了幾名上清教叛變的弟子與無日宗的教徒,四周的無日宗弟子見這殺星勢不可擋,就連築基期的修士也不是一招之敵,頓時一哄而散,逃上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