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帶我們去見此地最高的將領。」
土伯道。
頭領猶豫一下,很快沉聲應道。
「在下官職卑微,還請稍等片刻,容在下去求見一番。」
葉天與土伯不作答。
後頭的陰兵卻是早就忿忿不平,企圖為自己的老大出口氣,只不過礙于情勢只能咽下去。
頭領見此也不氣惱,他知道高人自然會有一些怪異的脾氣,如果太過平易近人恐怕還未必能讓他信服。
他也知道,就是這次自己引進的二人能夠派上用場的話,那麼自己就少不了封賞。
為了未來的前途光明,一時間忍氣吞聲,又算得了什麼呢。
「原先這千機營,也算是我領域之中少見的一支虎軍,不然也不會派來這種邊關之地鎮守一方,只是不知道為何如此一段時間不見,就這般不堪了。」
土伯嘆息道,難免唏噓,在不久以前這群士兵還是他的子民,就算如今不是實質由它控制,但至少明面上還是如此。
「世事無常,你的化身也始終在那個地方未曾出來過,你的真身又被封印住了,外面發生了一些什麼你也無能為力。」
葉天難得算的寬慰道。
二人正說著,卻有一隊人數相當的軍隊向自己走來。
「你們是哪里的?為何在此?不去巡邏也不回軍中?有何意圖!」
那領頭的是個年輕人,一臉稚氣未月兌,瞧著大抵是人類十七八歲的模樣,一身盔甲倒也合體,襯得英姿。
「大人,這幾個都是周平的手下,這次是被大將軍派去外面巡邏的。」
那頭一名陰兵小心在年輕人耳畔輕語幾聲,只不過以葉天二人的境界自然听得清清楚楚。
「周平?」
年輕人輕咦一聲,看向葉天等人,呵斥道。
「我問你們,周平人呢?知不知道擅離職守在軍中可是大罪!」
葉天與土伯自然置若罔聞,可是其身後的陰兵又如何受得了這種亂扣帽子的窩囊氣,畢竟葉天二人他們惹不起,眼前這個年輕人相比之下就沒有多少斤兩了。
「我們周大哥前去求見將軍去了!誰不知道你跟我們做到各有過節,如今前來找茬又是什麼意思!」
一名大漢大喊道。
「就是,不便是仗著自己有個好身世就當上了百夫長嗎?若是跟周平大哥一對一,他一只手就可以挑翻你!」
另一旁的陰兵隨身符合道。
那年輕人听得面目變得狠戾起來,平日里在自己眼前唯唯諾諾的小嘍,何時敢這般與自己言語了?
「你們真是好大的膽子!擅離職守本就是大罪,如今還敢如此出言不遜,真當這軍帳之中無法無天,可以任你們縱橫了嗎?!」
年輕人斷喝一聲。
「將他們幾個都給我壓下去,若是敢反抗就當叛軍處理!」
這一聲令下,身後的眾多陰兵就圍向葉天一眾,一個個虎視眈眈。
「喂,那個毛孩子,不想缺胳膊少腿就滾遠點。」
土伯冷聲不悅道。
「先把他給我拿下!」
那年輕人低喝一聲,他如果能受得了對方接二連三的挑釁?
那圍過去的眾陰兵相看一眼,一人策馬而去,沖向了此刻瞧著與那年輕人差不多皮囊年歲的土伯。
葉天眸中寒光一閃,隨後一劍氣飄零!
剎那,那沖來陰兵驀然停住,身下的馬匹受驚斯鳴而起,陰兵無力倒地,風一吹就化作一地的焦土。
「還敢反抗?給我將這群叛軍給殺了!到時候若是大將軍問起來就說這是空月門派來的奸細,出了問題我擔著!」
年輕人怒叫道,一身火氣四起。
「別以為仗著自己是個鬼修的身份就可以在這里肆意妄為,軍營終歸是軍營,軍令如山,若是你不收斂些鋒芒,怕是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土伯冷冷說道。
若是換做平時這種小人物,敢不敢在他面前叫囂還不說,自己又怎會搭理他呢,生殺與否也不過就是一句話的事。
「死到臨頭還敢出言不遜,今日我教你入了十八層地獄還要後悔!」
年輕人見自己的一眾手下都被對方莫名殺人的手段給震撼住了,只好自己硬著頭皮,手拿著與身型極不相符的巨錘,沖去。
雖說是一時火氣上頭,可是在半道卻突然有些惴惴不安,畢竟先前對方一個眼神就殺了自己手下的本領,實在是詭異。
「還不快給我住手!」
突然一聲暴喝,將這場鬧劇硬生生停在了一半。
那年輕人回頭望去,桀驁的臉色瞬間由惶恐,再到恭敬,打了個轉。
「屬下百夫長蘇越,見過五將軍。」
那年輕人立刻翻身下馬,單膝下跪行禮道。
其余一眾陰兵也紛紛下馬行禮,口中齊呼將軍。
一時間,在場除卻葉天與土伯,其余皆紛紛落地。
唯有這二人坐在高頭大馬上,昂首挺胸,威風凜凜,比那位將軍還要搶風頭。
可是後者卻是直接無視眾人行禮,徑直來到葉天二人面前。
「二位可是那周平所說的奇能異士?據說有辦法可以幫到我們如今的處境?」
那將軍盡可能恭敬問道。
「這個得看你們表現,畢竟我也不能保證我一定能幫到你們。」
土伯的表現一向很桀驁。
那將軍笑笑,倒也顯得大度的很。
「我營中大將軍听聞有二位前來襄助,特派我來請二位前去商議此事,若是行的方便,可移步于中軍帳前。」
葉天看了土伯一眼,後者點頭示意無妨。
「既然如此,走吧。」
葉天說道,牽了牽韁繩,那馬匹悠悠哉哉入了軍營。
土伯跟在其後。
那將軍倒也面上不露出來任何聲色,挺著大肚子含笑跟了上去,先前的兩眼他竟然沒有看穿對方的底細,這結合周平所說,只能是對方已經強到自己無法看穿的地步。
而若是這樣的人物,可以相助自己陣營,那麼絕對能減輕許多壓力,如此一來,就算對方驕傲一些又如何?
「這……將軍,末將也沒有听說有兩位高人要來營地呀,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麼誤會?」
那蘇越,盡力試圖挽回一下自己先前的形象。
「待會兒你自己去軍法處領罰,回來之後與周平調換一下,你是十夫長,他做百夫長。」
那將軍反臉冷眼道。
「可是……將軍!那周平憑什麼……」
「憑什麼?就憑他的眼楮與秉性,知道什麼人能惹,什麼人該忍!人家殺他一名手下他能權衡利弊之下畢恭畢敬請回來,你的手下死了,你倒是以為能打贏那兩位?」
將軍一番冷諷猶如冰水,徹底把年輕人的驕傲澆醒了。
「屬下……知道錯了……」
蘇越艱難道。
「現在知道錯了有個屁用!早干嘛去了?趕緊滾下去領罰!」
將軍說完,就趕緊向中軍帳去,生怕怠慢了貴客。
蘇越跪地不起,白牙幾乎咬碎,一口咽不下的怨氣……
「我說,這千機營的大將,你為何不認識?這不是你曾經座下的虎軍嗎?」
葉天好奇問道。
「這個曾經不知道過去多少萬年了,軍營內都不知改朝換代多少了,當初自從把他們扔到這里之後就沒管過。」
土伯說道。
「那就怪不得誰,在這地方戍守邊關,猛虎也要困成家貓了。」
葉天道。
「二位,前面就是議事的軍帳,在下不好再前,還請二位自行前去,大將軍已在軍帳之中等候多時。」
為葉天二人帶路的人,畢恭畢敬道。
「嗯。」
土伯點頭,下了馬,對葉天傳音道。
「到時候與這兒的將軍多談幾句就知道什麼情況了,如果實在不行要幫忙的話那就幫一下,說不定之後用的上。」
葉天看他一眼,沒有表示,也沒有回應。
二人一起走進庭帳。
入眼的就是普通的軍帳,幾張零散的桌子,還有一名長衫折扇的男子,背對著葉天二人。
「你就是現在天機營的大將軍?什麼時候軍營之內也盛行起的文風?」
土伯不咸不淡地說道,可是言語之中卻沒有幾分滿意的感覺。
「現在的軍營之中什麼不能有?這已經不是幾萬年前了……」
那人說著,緩緩轉身,露出一張輪廓剛毅的臉。
「您說呢?大人。」
土伯望見那張臉,哪怕以他的心性也是瞳孔一縮,虎軀一震,木訥許久。
「怎麼?大人見到我很意外?」
那人笑著,眉眼成了一條縫。
「你不是萬年前就死掉了嗎?當年桂嶺一戰,你與巨鬼王……」
土伯努力恢復平靜說道。
「我當初是想與他同歸于盡的,可是沒想到……也算是天不亡我,讓我活了下來,只是等我離開那個鬼地方回到這里的時候,已經很久沒見大人了,連元帥也被替了……」
那人話語之中滿是追憶,隨後轉身直面土伯,一雙眼楮掙開,竟是漆黑一片墨色。
「那麼大人……現在你要回來做什麼呢?來……殺我嗎?」
所謂大將軍冷笑一聲,手中折扇啪一聲打開,身披薄紗的女子躍然扇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