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輕人愣在原地,似乎想不通為何葉天如此輕而易舉就答應自己把寶劍交出來。
他身材準備了一堆的威逼利誘,如今倒是都沒派上用場。
「現在東西給你了,我夫人在哪兒?我要帶她回家。」
葉天說道。
那年輕人卻不急著回答他,而是撿起了地上的青訣沖雲劍,左右查看一番,確認是否為真。
「我沒道理出門隨身會帶一柄假劍。」
葉天說道。
雖然說若是將在場的人都殺了,他也能夠慢慢的找到芸娘。
但是他真的是厭倦如此。
芸娘的溫柔賢惠,似乎將他帶入了另一種生活,那是他從未體會過的感受。
而無疑,那種感受要比腥風血雨來的柔和,也更加讓人欣然。
「帶他去。」
年輕人只是擺擺頭示意,身後的一名手下將葉天帶去芸娘關押的地方。
「我希望你能說到做到,最後莫要再尋我麻煩。」
葉天說道,而後才跟著那大漢走。
年輕人的注意力則全部被自己手中的這柄寶劍吸引,無暇顧及葉天的話語。
幾人走後,他更是對手中這件愛不釋手。
一想到日後他能借助這柄長劍稱霸武林,心中就不由得欣然。
而離開之後的葉天跟隨那漢子在不遠的地方找到了芸娘。
好在對方除了受到些許驚嚇以外並沒有其他傷害。
「相公!」
芸娘一見葉天,也不再顧忌往日端莊的形象,直接撲在了後者懷中。
「沒事,我來了。」
葉天攬著芸娘,小聲的安慰著。
原本的那些看守也沒有破壞如此氣氛,知曉自家主子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于是就悄然離開了。
在小城之外,月色之下,荒野之中。
有兩個人影交疊在一起,一個輕輕的說著安慰的話語,一個則流露出幽怨的哽咽。
但是這一切出去二人以外,竟還被第三個人所看見。
那人身披一身黑袍,站在遠處觀望著,也不出聲,也不前去阻攔也不離開,一時間讓人琢磨不透他在想些什麼。
直到最後芸娘在葉天的勸說之下肯離開,這黑袍人才緊隨其後離開。
等到他下一刻出現的時候,就已經是在原先屬于墨軒的劍閣之中。
「大人今日怎麼又來了,不是隔三天給小的傳一次話嗎?」
帝江看著眼前的來人,有些誠惶誠恐。
「我現在給你兩天的時間,將那個女人給我解決掉,倘若這點小事都辦不好的話,那我留你在這里也沒什麼用了。」
黑袍人說完,也不听對方有何借口。
直接一甩衣袖離開,留下一臉茫然無措的帝江站在原地,不知所以。
……
而回到家之後的葉天顯得異常平靜,只有芸娘還有些驚魂未定。
只是二人不知曉,方才所經歷過的不過是一段小風波,接下來等待二人的才是真正的危險。
用過芸娘所準備的晚膳之後,二人雙雙入睡。
又是在這一夜里,葉天又夢見了那如夢如幻一般的人生。
那個夢很長。
夢里墨軒並非墨軒,而叫葉天。
什麼天罡泯滅劍陣,什麼金色琉璃火焰,怎麼上古五星符文……
那一幕幕的人生猶如電影一般在葉天的腦海中放映。
這令他有些迷糊,一時間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墨軒,還是所謂葉天。
皓月當空。
葉天又再一次驚醒了過來。
看見身旁確實躺著一位熟悉的女子時,急躁跳動的心情這才平緩下來。
可是當他借著月光仔細端詳這女子的臉,一時間又有些陌生起來,他似乎見到了另一張臉。
「紅鶯?」
當這個名字一說出口,他就連忙禁聲。
這不是夢中那葉天的同伴嗎?
自己為何會忽而叫出她的名字?
而在他這些時日的夢里,也出現過名叫帝江與玄冥的人。
只不過這二人並非與他有太大的牽連。
一個是為十二祖巫之首,一個乃是昔日排名第二,都不算是奸人之輩。
有時候葉天恍惚之間甚至分不清什麼是夢境,什麼是現實。
只是有一點他很清楚。
他很喜歡如今與芸娘一起生活,至于那夢里仙人一般的英姿颯爽,他並不感興趣。
二人的日子就如此平淡的過了下去,自從玄冥發瘋之後,就再也沒有听到過關于他的消息。
而曾經在墨軒名下的劍閣,如今也並沒有因為原主的離開而減少半分資產,甚至還有些蒸蒸日上的苗頭。
直到夢境之後的第三天,當葉天從外界回來以後,發現芸娘又不見了。
他本以為不過是出門買菜去了,可是等到日上三竿還是不見她人影。
直到又過了一陣才從門外忽而發射進了一只暗標,非標至少有一封信,信的大致內容就是芸娘已經被帶走,若是想要救她,就回先前被綁之地。
看完之後葉天只認為一陣怒火攻心,先前分明已經說過,將劍拿走之後就不再為難于他。
如今卻一而在再而三的觸及他的底線,豈可忍?
葉天直接向著先前自己被綁所在之地去,途中路過驛站,直接借來一匹快馬,在小城內策馬而行。
出了城門之後,葉天很快就來到了先前的地方。
只是此地還是空無一人。
「墨某在此!有何事情沖我來!欺負一名弱女子,算什麼本事?」
葉天怒喝道。
在這段時日里,他在乎的只有芸娘一人,甚至為了確保對方的安危,還願意將青訣沖雲劍拱手相讓。
由此也可看出芸娘在葉天心目中的地位必然不淺。
泥人尚且有三分火氣,更何況葉天?
「那女子我們還沒有動她,不過若是你再來晚些許就不可保證了。」
一種極為囂張的聲音從葉天身後傳來。
這次沒有羅網,只有幾人圍向葉天。
「先前那一次是為了青訣沖雲劍這一次又是為了什麼?」
葉天忍著怒氣問道。
「你還好意思提那柄破劍?除了好看一點以外,也沒有什麼別的特殊。」
這次所出現的又是幾名「熟人」。
就是先前綁架葉天的那幾位。
領頭的依舊是那名年輕人,只不過如今對方身著的可不是破破爛爛的,普通布衣。
而是穿金戴銀,好是顯眼,在小鎮中似乎沒有見過他。
「你應當不是本地人吧?所以應當也無舊仇,為何偏偏針對于我?」
「我的確與你無仇,不過受人錢財替人消災,先前我是垂涎你手中那把寶劍,如今我是垂涎他人送于我的真金白銀。」
那年輕人笑起來有幾分無恥。
「你說我先前那劍沒用,你拿來給我,用給你看。」
葉天說道。
「不要以為你手中有柄劍就可以無敵天下,現如今你可不是那個墨師,你不過就是一介廢人,縱然先前能夠一劍解決掉玄冥那個廢物,倘若不是你現在依舊如此無可匹敵。」
那年輕人說著吩咐手下去來青訣沖雲劍直接扔給葉天。
後者一把接過青訣沖雲劍,心中莫名有些感慨。
先前他是親手贈予他人的,如今又是那人親手還給自己,還是因為同一個人。
「你我之間的事情本不該去牽扯一名女子。」
葉天冷淡道。
在他拿到青訣沖雲劍的那一刻,就感覺與手中的劍氣血相容,無敵的氣勢孕育于胸中。
「我本是不願牽扯的女子的,可是身後那人卻說一定要把她扯過來,那個人似乎有些怕你。」
「怕我?那無非就是心里有鬼,我想我知曉是誰了。」
在墨軒這寡淡的平生里,能夠與他結仇的無非就那麼兩個人。
一個就是帝江,一個就是玄冥。
後者如今神智已經瘋癲,而前者擁有了他的大部分資產,想必要指使人來對付自己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看來沒有去找他的麻煩,倒是先自己出來蹦了。」
葉天喃喃道。
他想著何時應當再抽空去對帝江敲打敲打。
「這一次雇主索要的東西可不簡單,不知曉墨師一下還能不能滿足,畢竟貴婦人,如今的狀況可與先前不同,我不對夫人出手,但不代表他的人不會。」
年輕人半是威脅道。
「你先前拿我的劍回去試過以後發現及時並沒有什麼作用,是嗎?」
葉天問了一句牛頭不對馬嘴的話。
那年輕人瞬間感覺有些不對勁,周遭有些冷意。
「你夫人可還在我們手中,就算你如今又有了實力,把我們殺了的話,你可永遠不知曉她在哪里。」
「但是倘若只是將你們的手腳卸掉,不殺你們,你們會不會叫我夫人所在之地說出來?」
葉天道。
哪怕芸娘先前一再強調他失憶先前就是個好人,可是葉天如今對于這一類血腥黑暗的事情其實並不反感,甚至可以稱得上是早已習慣,源于本能。
「你們幾個,將他攔下!」
哪怕年輕人此刻心中有些膽顫,可是依舊強裝著凶神惡煞的模樣,吩咐自己身邊的壯漢手下,將葉天團團圍住。
「玄冥廢了,也是我留手的結果……你知曉嗎?其實殺人比廢人更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