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三十九章 黑袍真面

兩個紅了眼的人對峙自然沒有好結果。

只見得芸娘嬌女敕的肌膚被劃破些許,鮮紅的血珠滾滾落下。

而葉天在這一瞬間打了個寒顫,眼眸中的瘋狂逐漸退散,心頭涌上來一陣憐惜。

而芸娘似乎也被這疼痛刺激恢復了清醒,當瞧清楚眼前是葉天時,正要上前才發現自己如今受制于人。

「你現在已經習慣于這種平凡的生活了嗎?」

那黑袍人站的遠遠的開口,聲音清晰地傳入到葉天的耳中。

「你是什麼人……」

葉天開口時聲音依舊沙啞。

「我是來還你清醒之人,你不能夠繼續在夢里沉淪了,你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黑袍人淡漠開口。

「你到底在胡說些什麼!我只是想跟我妻子安穩過一生!我有什麼錯?!」

葉天還是忍不住嘶吼道。

而那黑袍人沉默了一會兒,看著葉天這模樣,久久沒有出聲,隨後才對帝江道。

「既然你不願意清醒,那就只能讓你強行醒過來了。帝江,動手。」

可是他的命令落下,手持利刃的帝江卻遲遲沒有動手。

「帝江?!」

黑袍人又叫了一聲。

可是後者還是毫無反應。

「我說了……我要讓他跪在我的面前。」

帝江眼神的瘋狂仍未退散。

「你想死?」

黑袍人終于有些不耐煩。

若是自己的狗開始不听話,那不如殺了炖湯喝。

「墨軒……今日你若是不跪在我的面前求我,那這女子必死無疑。」

帝江開始對黑袍人的話置若罔聞。

而葉天此刻已經恢復了神智,他冷靜地望著眼前無聲流淚的芸娘,還有拿著利刃威脅他的帝江。

「我感覺你在找死。」

葉天說道。

芸娘依舊是他的執念,手中的青訣沖雲劍始終未曾被放松。

「若是今日能看你跪在我的面前,即便是死一次又如何?」

帝江顯然已經陷入了癲狂。

「少廢話!跪下!」

葉天無聲望著帝江赤紅的雙眸。

「是不是只要我跪下你就會放開她。」

「是。」

葉天一撩衣袍下擺,身子緩緩彎下。

可是下一刻,黑袍人開口。

「真是麻煩。」

這話是隨著一柄劍一起出的。

那是一把血紅色的長劍,直接刺穿了帝江與芸娘,鮮紅的血液隨著劍身流向劍尖,滴答滴答落在地上。

「噗通」一聲。

兩具尸體倒地。

葉天向下跪去的身形宛如靜止一般停住。

有風吹過,撩動他下擺。

「夢,終究有醒的時候。」

黑袍人淡淡道。

「我說了,你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沒有那麼多時間在這里浪費。」

「你……找死?」

葉天緩緩地佔直了身子,抬起頭來,眼神赤紅,盯著黑袍人。

似乎從那芸娘身體里緩緩流出的血液,不是墜在地上,而是墜他的眼眸之中。

「我只是在把你叫醒的。」

黑袍人說著。

「你……找死!」

神志才恢復片刻的葉天,此刻又陷入了癲狂。

手中的青訣沖雲劍更是感受到了他的憤怒,在無形中散發出劍氣。

而他的腦海之中似乎那一團先前感受到的火焰要下一刻就沖出腦海。

「你在此界,還有牽念?我替你……一一斷了去。」

黑袍人繼續刺激著葉天。

而後者終于爆發!

低喝一聲,手持青訣沖雲劍一斬!

就有如怒濤般洶涌劍氣向前擁去,那黑袍人眼見得就要被這劍氣給淹沒。

後者忽而一個消失不見,在出現時就在葉天身旁。

「你看看,這才是你該有的力量。」

黑袍人望著眼前被葉天一劍破壞了大半的後院。

嘖聲說道。

葉天在施展出這一劍之後,也有些許氣喘吁吁,望著被自己一劍給摧毀的巨大假山,他暫時恢復了一絲清明,可是眼眸中的通紅卻未曾褪色。

「你到底是什麼人……」

葉天咬牙問道。

「你要是能殺了我,我就告訴你。」

黑袍人淡淡道。

「倘若你連我都殺不了,那個女人死了也是活該。」

葉天听聞對方又提到了芸娘,胸口又瞬間升騰起一陣火氣,滔天的怒意沖昏他的頭腦,瘋狂又佔據了上風,才恢復一瞬間的清明又被壓了下去。

他嘶吼一聲,揮舞著手中的青訣沖雲劍,又像黑袍人發起了進攻。

而那如風一般席卷而來的劍氣又再度向著黑袍沖去。

可是後者絲毫不慌,只是不斷的閃躲,身子像蝴蝶一般輕舞在這劍氣之中。

「你的劍法軟綿無力,就像一個女子的繡花針,別說殺了我,連我一絲衣角都踫不到。」

黑袍人身姿輕靈,不斷在葉天面前跳躍,那劍氣果真如他講的一般,連他的衣角都踫不到。

而越是如此,葉天心中的戾氣越盛,那原本青色的劍氣不知不覺間染上了一絲血紅。

黑袍人在閃躲之間也見識到了這一絲奇妙的變化,心中不禁覺得有些詫異,都是什麼也沒說,只是不斷地繼續挑釁葉天。

「夠了!」

當這種情況持續了好一陣之後,葉天終于忍耐不住。

嘶吼一聲,雙手握劍高高舉起,向著黑袍人奮力劈出那一劍。

這一劍不僅有萬丈高的洶涌劍氣,竟還有滔天火焰洶涌而去。

這火焰通體呈琉璃金色,那黑袍人見狀不僅沒有恐懼,更多的是欣然之意。

只見他大手一抓,那滔天的劍氣與火焰,竟然被他這隨手一抓給抹去了。

「你以為你施展的這些都是什麼厲害法術嗎?不過都是些舊把式而已!倘若是沒有些許能看的東西,今日要死的不僅是那個女子,還有你!」

黑袍人大喝一聲,這是他第一次主動向葉天發出攻勢。

只見他的大掌在虛空之中化作了一只青色的手掌。

而這手掌連掌紋都清晰可見,都是由青色符文所凝聚而成的。

葉天眼神通紅,可是戰斗的本能卻沒有隨著神智消退。

那些來源于骨子里的東西一直影響著他的戰斗。

兩人就如此刀光劍影你來我往,大戰了幾十個回合。

奇怪的是葉天的攻勢,無論是劍氣還是那琉璃火焰,都無法對黑袍人造成實質傷害。

反倒是那黑袍人所演化出來的青色手掌,倒是可以拳拳到肉打的葉天措手不及。

後者就如此再度咬牙撐過了幾十個回合,終于支撐不住了。

被那黑袍人一巴掌給拍在地上,身上的衣衫早就破舊不堪。

那青訣沖雲劍他也無力再握住,跌落到一旁。

如今的葉天倒像一只喪家犬,躺倒在地,連一絲動彈的余力都沒有,妻子的尸身就在不遠處,此時也早已冰涼。

他眼神中的赤紅沒有退去,而那黑袍人在收拾完葉天之後,輕輕地撢去了衣袍上不曾有的灰燼。

「沒有力量,你就是一個凡人,竟還抗拒你夢中的自己,真是可笑,那個你現在連保護自己的力量都沒有,拿什麼去保護你想要保護的?」

黑袍人的語氣是一貫的嘲諷,似乎很看不起葉天如今這番姿態。

「現在芸娘也死了,要殺要剮,悉听尊就吧。」

葉天知曉自己殺不了對方,干脆別過頭去不再看他。

「你現在連握劍的力氣都沒有了嗎?為何就同懦夫一般?」

黑袍人來到青訣沖雲劍旁邊,直接一腳將青訣沖雲劍踢到了葉天的手邊。

「把它撿起來。」

黑袍人冷淡道。

可是葉天對他的話置若罔聞,他只是側過頭去閉上眼楮,感受著自己的血液從傷口內流出,連那感覺都開始變得有些虛幻。

「倘若今天你的拿起劍再刺我一劍的勇氣都沒有,那真是令我太失望。」

黑袍人蹲在葉天身邊,輕聲說道。

「可是你破壞了我的美夢……」

葉天沙啞道,他此刻雙目無神,只有眼眸中的血絲還慘留著,訴說著方才黑袍人的暴行。

「美夢再美也終究只是一場夢,你始終要醒來,何必在此地浪費時間?」

黑袍人勸誡道。

這苦口婆心的模樣,與先前對付葉天和一劍刺穿芸娘身體的模樣判若兩人。

「你到底是為何來的。」

葉天像是呢喃給自己听的。

「我是為你而來的。」

黑袍回答道。

葉天閉上眼楮不再說話。

黑袍也就如此靜靜地蹲在他的身邊望著他。

忽而前者感覺到月復中一陣冰涼。

青訣沖雲劍悄無聲息的從他身後貫穿,鮮血緩緩流下。

黑袍能夠感受到自己的血液已經將肚月復附近的衣衫浸透。

「我從不是一個輕言放棄之人。」

葉天淡淡道。

如今他是真的沒有一絲力氣了。

「你……什麼時候學會御劍的?」

黑袍搞不明白,此界分明沒有靈氣。

「就在方才我似乎悟了,劍道殊途同歸,沒有靈氣也可以御劍。」

葉天似乎看穿了黑袍所想,緩緩道。

而後者踉蹌一下,一坐在地上,雙手捂住月復部。

鮮血像不要錢一樣,從他的肚月復之間瘋狂涌出,滲透出他的指間縫隙。

「現在我很好奇,你到底是誰?」

葉天掙扎著爬了起來,一只手支撐身體,一只手緩緩的靠近黑袍人的兜帽。

他抓住兜帽的前沿,向後一扯。

葉天愣在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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