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乎大道?」
地藏王有些將信將疑地望著眼前這年輕人,從先前與對方的交談中可以得出,他似乎有遠超于這個年紀該有的見聞。
但是大道作為這三千世界中最為神秘縹緲的存在,傳說都是寥寥無幾,更惶論有人了解。
而地藏的真身去往那地方,也與大道息息相關,只是至今都未曾回來,結局怕是不盡人意。
「也算是晚輩道听途說,曾經見過一個前輩,他說天道本體就是這圖案的模樣。」
「假的。」
還未等葉天說完,那地藏菩薩就搖搖頭。
「這大道虛無縹緲,臨座于虛空之上,相存于星宇之間,他所在的地方乃是如今唯一僅存的一片混沌淨土,就算你說的那位前輩高人與他達到了等同境界,也未必能進去那地方,更遑論是見到大道本相。」
這一下說的葉天沉默了,畢竟他也只是听說。
所謂眼見為實,耳听為虛,他也知曉其中道理。
「輪回之道,想必我這一生是無法追尋了,你雖然只繼承我的術,但我還是希望有朝一日你可以創立自己的輪回,這不是單單我的希望,畢竟只要有想超月兌這一片天地,去到域外虛空的雄心,都要經歷這一道關卡。」
「這其中想必有何說法。」
葉天道。
「我們生來無論是在這三千世界中的哪一世界,其實都歸于大道之下,追其本源,並無差異。而之所以大到可以統御萬物,按照我真身的說法,就是因為他有六道輪回,一個世界獨立,離不開輪回,一個生靈要想超月兌也自然離不開。這自古爍今,有無數的天才想要逃月兌大道掌控,可是他們連著輪回都無法跳月兌,又何談對抗輪回的掌控者?不過是一片虛妄罷了。」
這地藏菩薩的假身又繼續用他的背影對著葉天,在後者的眼中,這聲音顯得孤傲。
「那阿彌陀佛呢?」
葉天問道。
若是眼前這菩薩果位的地藏王都有如此偉力,那身為佛祖的釋迦牟尼,一身修為豈不滔天?
「你貌似知曉我佛教不少秘事。尋常外人,恐怕也只知曉一個佛祖的名號,具體的尊稱卻是不知曉了。」
地藏菩薩終于用自己的正眼去看了看葉天。
他的眼神柔和,沒有一絲進攻性,可是葉天被他如此看著,卻始終認為不舒服,像是被柔軟的水包裹,不鋒利,但是隨時都可使自己窒息。
「晚輩對于佛教確實有些了解,也知曉前被身為地藏菩薩,只是四位菩薩之一。」
葉天老老實實道。
「那你可知其他三尊菩薩?」
地藏王似乎有意考校。
「一是觀音菩薩,二是普賢菩薩,三是文殊菩薩,前輩就是地藏菩薩,不知小子說的可對?」
「你分明是道教子弟,為何對我佛門如此熟悉?莫非是心存不軌?」
地藏的眼神忽然間變得銳利,像兩道閃電從眼眸中直射葉天,後者頭腦一蒙,險些載倒了過去。
踉蹌著向後退了幾步,這才勉強穩住心神。
「前輩為何忽然用氣勢壓人?」
葉天有些怒意,對方忽而對自己出手令他不滿。
「若是狡詐之人在我這道眼神之下,恐怕會心神崩塌,畢竟你我有緣,我卻未必能確定你的心性,方才那一下,算是我試探吧。」
地藏笑道。
可是葉天又是如何能被如此輕而易舉搪塞過去的人?
「前輩若是不信我,何必將傳承交于我?正所謂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現在看來,興許我與前輩並沒有那般緣分之說,還請前輩放我回去吧,等候真正的有緣之人。」
葉天一甩袖子,臉色冷漠。
方才那一刻他是真的沒有防備,若是對方真動了殺心,恐怕自己會吃大虧。
「那你以為,當如何才能消氣?」
這地藏菩薩被葉天甩臉色也並不惱怒,畢竟他心中也知曉方才那試探,的確有些過分。
「前輩是高人在下如何敢與前輩置氣,只不過自知福源淺薄,恐怕是承擔不了前輩傳承大業。」
葉天冷淡道。
地藏見葉天如此模樣,悠悠嘆息一聲。
「你應當也知曉,以我如今的狀態,月兌離你後,恐怕支撐不了多久,現在這星圖啟動,就算是徹底入了你囊中,取出來也沒用,更惶論等待下一位有緣人,恐怕你一走我就會永遠消散。」
葉天沉默不語,對方說的那些,他自然是知曉的。
「所以施主也莫繞彎子,直接說,要如何才能消氣?」
這地藏究竟是活了漫長歲月的人物,如何能看不出葉天心中那點小心思。
而後者被拆穿臉色也是變得奇快,方才還是淡漠如水,如今卻是笑容殷勤。
「前輩先前的試探也是情有可原,要說賠禮就不必了,只不過听聞前輩座下有一神獸,名曰諦听,能夠通人心神,斷人善惡,不知……」
「這諦听自然是被我真身給帶走了,你若是想打他的主意還是換個條件吧。」
「不,那神獸自然是唯有前輩可擁,在下自然不敢有覬覦之心,只不過據傳聞那諦听頭有獨角,萬年一換,那先前所月兌落的廢角乃是無上的寶物,想必前輩不可能都扔了去吧……」
葉天試探性的說道。
「原來你是打的這主意。」
地藏一時有些失笑。
「這諦听頭上的獨角確實是寶物,若是用來煉藥,可生肌止血,哪怕對我真身來說也是妙用無窮。」
葉天聞言,頓時心動。
這地藏菩薩口中的生肌止血,可不是像凡間那藥物一般。
到了他如此境界,肉身自然非凡,早已通聖成神。
更何況佛家還有金身一說,哪怕是不用神通,光是這一身**就可上破九天,下入黃泉。
能夠損壞到這等寶體的傷勢,又豈是尋常之傷?
就如同先前那帝江與玄冥所受天道之殤,依靠他們自己本身的力量,根本無法痊愈半分,也只能借助天地靈氣至寶,方可痊愈。
而要讓地藏菩薩這等人物身破血流,恐怕要大道級別的傷勢。
那諦听頭上的獨角煉制成丹藥,竟可緩解如此傷勢,確實為療傷聖品。
而葉天如今的**經過多次的淬煉之後,也已非凡。
尋常的療傷之物根本起不到作用,若是與人打斗,起了傷勢,行之有效的傷藥自然成為了寶貴之物。
「我真身所要探尋的地方也是危機重重,所以臨走之時將那萬年所積攢的諦听獨角帶走了不少。」
地藏說道。
「卻也為後來傳承者留了些許。」
葉天忽而義正言辭道。
「在下能與前輩跨越如此歲月相遇,實在是緣分妙不可言。今日能得前輩傳承,那是三生有幸,雖不傳道,卻可成術。若是日後可圓前輩所願,自成輪回,自當永記前輩恩情。」
「你這小子心性不壞,卻也不失變通,雖然我並不強求你傳承我道,但若是日後尋著了合適之人,還望你可以將我地藏一道傳承下去。」
「晚輩出去以後,一定留心幫前輩物色適合傳承地藏道的弟子。」
葉天認真道,畢竟相對于對方所給予自己的,他只做了很小部分的回報。
地藏點點頭。
「你上前來。」
葉天向前走了幾步,來到地藏身前。
後者依舊是盤膝而坐,如今葉天到來面前還需仰頭。
「今日你我有一份緣,我之真身已是凶多吉少,在這三千世界里也只在此世界留下了一份傳承,而如今我在此等候已有數萬年之久,再堅持不下了,若是日後有望,我地藏一脈還需你來發揚光大,不承我道,只傳我術,可否?」
地藏柔聲。
雖然是仰頭望著葉天說,可是後者總有一種被俯視的感覺。
「晚輩自當不辱使命。」
「得我傳承最少也算個記名弟子。」
葉天一愣,反應過來,單膝跪地。
「弟子,自當不辱使命。」
地藏輕聲笑道。
「不曾想我在佛門如此多年,到頭來的傳承卻要到早弟子替我弘揚。」
「這世間緣法自有因果變數。」
葉天道。
「一啄一飲,莫非天定。只不過這天並非是仰頭可見之天,而是這無形中的因果,哪怕是大道也無可避免。」
「連大道也無法超月兌因果嗎?」
「這因果又不屬輪回之中,哪怕是你前世的因,你今生也必然要結果,輪回管不到的都是大道無法干涉的。」
「可為何這世間還有斷因果一說?」
「因為他們所斷的因果不過是大道所強加給他們的因果,那些是外因,而屬于自己本身的因果,哪怕以我真身的修為也無法斬斷。」
「據說佛祖曾斬斷自己因果。」
葉天忽而說到,這是他第二次提起釋迦牟尼。
先前那一次被地藏王有意無意間轉移了話題,如今再度提起,後者的神色依舊有些不對勁。
「你知曉我佛教有一佛祖,有眾佛,那你可曾知曉,其實我佛教從未有人見過釋迦牟尼。」
地藏王緩緩說著,吐出來一個驚天的佛教秘辛。
「就連您也未曾見過嗎?」
葉天認為頗為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