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弱的呼救聲忽而出現在那麼一個隱蔽的空間里,令所有人都有些措手不及。
「你是誰?」
葉天試探性地問道。
「救我……」
可是沒有其他回應,那呼救聲依舊是只有那麼兩個字傳來。
「去看看吧。」
葉天向前走了兩步,越發靠近黑暗深處,而那原本有些微弱的呼救聲也慢慢的听的更加清楚。
當葉天控制懸浮在空中的琉璃火探路之後,他才發現原來那傳出微弱呼救聲的人影就躺在地上,一雙眼楮在黑暗中反射出光。
眾人連忙加緊了兩步,來到那人面前查看,發現盡是一個皮膚枯槁的老者,光禿禿的頭頂上稀稀拉拉的點綴著幾根毛發。
「救我……」
那老人不斷地重復這一句話,眼楮瞪得大大的,但是卻動彈不得,那眼楮中的光也沒有神采,只是無力地瞪大著。
葉天看著,稍作猶豫,就從儲物空間內掏出了一枚丹藥,塞入老人的口中,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灌輸仙元,幫助其消化。
過了好一陣之後,葉天看著老人的面容,神色好了許多。
「多謝這位公子……」
那老人還頗懂禮數,向著葉天拱拱手。
只是看他模樣似乎還很是虛弱。連說話都只是發出微弱的氣息。
「老人家為何會在此地?」
葉天問道,他自然不是平白無故善心大發就想救人,他只是想知曉這老者為何會出現在此地,順就瞧瞧能不能打探出土伯與天陰閣主的消息。
「我也不知為何在此地,只是從醒來就發現自己被遺棄在這里。具體過去多長時間我也不記得了,腦子里昏昏沉沉,什麼記憶都沒有,只有一片空白。」
老人休息了一會兒,緩緩說道。
「失憶了?」
葉天只認為自己倒霉,這麼隨便在此地救一個人就是失憶的?
可是如今將對方救醒了,也不好再度把他遺棄在此地。
「我認為繼續深入下去可能也沒什麼線索,不如先反倒讓鐘山把這老人家先送回天陰閣,我們再到墨山的其余地方找找看。」
葉天提議道。
而身為團隊核心的他,所謂的提議自然就是與命令無異。
于是眾人就在他的提議之下各自返程。除了中山要帶那個老人家回天陰閣,其余人分散開來,開始在這座大山里找尋土伯的蹤跡……
可是哪怕到最後將整座山都翻了個遍,仍舊未找到土伯與天陰閣主的蹤跡,二人只是在有些地方留下了打斗的痕跡,其余就似乎人間蒸發一般。
最終毫無收獲的眾人只好打道回府,回到天陰閣之後,這閣中也是冷冷清清的。
原本身為天陰閣總閣,此地就只是停留在些許輩分較高的刺客,而平時這些刺客也會因為各種各樣的任務經常在外面,所以平日里就比較冷清,
如今那些黑衣人來襲,將留守在此地的人全都殺了個干淨,自然就只是像葉天,小姑娘與伏羲族九位,如今還多了一位從墨山山撿來的老人家。
正在煉化還未結束過程的百相又被送還到了原位,而葉天一時間也模不著頭緒。
自己的這點人手只夠要回天陰閣的,若是想要直接闖入大道盟搜尋線索,哪怕是將大祭司手底下的軍隊借過來,恐怕也未必能成。
畢竟大道盟在鬼界之中存在如此之久,其中底蘊必然不可小覷,若是輕敵,最終吃虧的只會是自己。
「不曾想諸位公子竟然是鼎鼎大名,天陰閣中的成員,果真都是一表人才啊。」
他老人家在這地宮里轉來轉去,最後又轉悠到了葉天等人的面前,出聲夸贊道。
「我只能算是半個天陰閣中的成員,其余的這幾名只是同伴而已,而這位小姑娘才是正兒八經的天陰閣少閣主,您有什麼想說的話就跟她說去吧。」
葉天現在正在思考問題,實在不想被人打擾,于是就將小姑娘推出來做擋箭牌,反正後者也是閑人一個,正好無聊,兩個無聊的人踫在一起打發時間總比煩擾他人要好。
可是葉天不願意被這老者纏住,小姑娘自然也不願意應付,連忙推月兌說有事而後躲開不見,葉天對于地宮的熟悉自然不如她,于是只好自己獨自承受這老人家的絮絮叨叨。
現在倒是有幾分後悔把他帶回來了。
那就在那伏羲氏九人還在為葉天難得一見的窘態竊喜之時,忽然間一陣龐大的氣勢波動涌蕩著整個地宮,
葉天第一時間站了起來,他發現氣勢所散發出來的源點,竟是百相閉關的地方。
「莫非他成功了?」
葉天心頭一喜,若是百相他成功的突破到了巔峰時期的修為,那麼自己憑空多了一個如此大的助力,找尋土伯起來也會輕松許多。
葉天如此想著,就很快地沖到了百相閉關之地,而後發現那閉關之所的大門直接被氣勢給沖開,他就知曉對方一定是成功了。
而後在一陣煙塵四起里,百相的身影緩緩的走了出來,那是一個成年男子的模樣,與葉天竟然有三分相似,但是渾身散發出來的氣勢卻是霸道無比,跟葉天的溫文如玉,鋒芒內斂比較不得。
「不曾想那麼快就成功了……」
百相似乎還有些不敢相信,看了看自己手中凝實的雙拳,感受到體內洶涌澎湃的力量,這才知曉自己並不是在做夢。
曾經期盼過無數個日日夜夜的自由,被他得到了曾經期盼過無數次日日夜夜的巔峰力量也被他緊握在手中。
他認為世間再沒有什麼比如今的狀態更好。
「恭喜。」
葉天的笑臉是第一個湊到他的面前。
「還要多虧了你,若不是你替我將這具肉身弄回來,恐怕我想要恢復自由,還真需要等跟你完成交易之後。」
百相笑道。
「肉身此事,自然是因為我信你,不管如何說來,你我也算是出生入死過的,而且你也確實幫了我不少。」
葉天所說的是實話,他二人曾經經歷過的生死絕境也算是不少,作為拴在一條繩上的螞蚱,沒有理由不互相幫助。
「土伯那個家伙呢?接下來我們可以制定一個詳細的計劃來完成幫他真身解開封印。」
百相道,事有輕重緩急,他與葉天二人之間也似乎用不著如此客氣。
「還沒來得及跟你說,天陰閣曾經被攻佔過一次,就是這幾日發生的,而且土伯跟天陰閣主也失蹤不見了,不過如今天陰閣又被我們重新奪回來了,人卻還沒有找到。所以我想現在有了你,若是能召集你曾經的那些部下多些人手去找,情況應當會有所好轉。」
「是什麼人連天陰閣都敢佔據?」
「听到個小頭目說是大道盟的人,他們先將土伯還有天陰閣主調虎離山,然後天陰閣就成了一個空殼,自然就會輕而易舉被攻佔了。」
「如此……」
百相沉吟片刻,繼而道。
「雖然我被封引到了現在,但是身為曾經的領主,影響力還是有些許的,不像土伯能夠建造一個排名第二的刺客組織,但是好歹有些許忠誠于自己的信徒,我可以試著將他們找過來幫忙。」
「若是如此,那就再好不過了。」
葉天此刻最缺的就是人手,但是他也不好意思,因為這點找人的小事就去再麻煩伏羲的大祭祀。
畢竟對方可是豪爽的,直接將自己族中的九個少族長都借給他,如今不過片刻功夫,再去向對方要人,那可就說不過去了。
而葉天自然也不能如此厚著臉皮做事。
百相若是能夠重新召集些許人手的話,那自然是雪中送炭,也讓葉天如今的困境多了些許松動。
「等等……我似乎在空氣之中嗅到了一絲不太受歡迎的味道……」
白相忽而聞起來。
他曾經就說過,自己族中的嗅覺當屬天下第一,而如今聞到了一絲不太受歡迎的味道,自然是有什麼令他不喜的人存在。
「怎麼了?」
葉天不解。
如今的整個地宮之中,除了他與小姑娘以外,就只有那九名伏羲氏,莫非百相還曾經與他們有瓜葛?
「在那里。」
後者說著就向著那九名伏羲氏所在的地方走去,葉天一見就道不好,若是二者互見不爽,到時候起了沖突可就不妙。
雖然說以百相的實力,完全可以隨手將那九名伏羲氏鎮壓,但是這可不是葉天希望見到的,伏羲氏是一大不可或缺的助力。
可是以百相如今的境界,葉天根本沒有時間阻攔,前者就已然出現在了那九名伏羲氏的面前。
「竟然是你!」
驚呼出聲地不是那九名伏羲氏,而是百相。
只見他表情驚訝地看著那葉天所救回來的枯槁老者,一手指著對方有些說不出話來。
「不知曉這位英雄可認識老朽?」
他老人家有些不明所以,被人用手指住倒是有些慌了。
「你這老匹夫當年可是騙得我好慘!如今為何又來此地?莫非是還想騙我一回不?!」
百相有些氣急敗壞的說道,葉天從未見過他如此模樣。
第一千零九十九章老劍神
「不知這位英雄在說些什麼,老朽可是從來沒有見過你,可莫要血口噴人。」
那老人家連忙閃躲百相的指點。
而後者卻偏要指著老人家說話,兩人來來回回,頗具孩子氣。
「你這老家伙又在這里裝模作樣,我跟你講,這葉天可是我的熟人,你要是敢坑騙到他的頭上,到時候不要怪我不輕饒你!」
百相言語之中雖是滿是威脅,可是卻沒有露出來絲毫的殺氣,倒像是玩笑話。
「莫非你認識他?他是我先前在墨山之上所撿來的,他似乎失憶了。」
葉天說道。
而百相听到這個解釋不由一愣。
「失憶了?」
那老者也點點頭。
「老夫確實什麼都不記得了,只記得在那處黑暗空間里面醒來就見到了這位公子。」
百相有些狐疑的望了望老者又看了看葉天,對後者道。
「你發現他的時候是在哪里?具體怎麼發現的?」
而後葉天又將具體怎樣減到老人家的情況,向百相說了。
當听到這老者是在一個散發劍氣的山谷之中撿到的,百相不由一笑,一手指著那老人家連連道。
「這是罪有應得呀,不曾想你這個老家伙還有這種境遇,真是活該!」
「你莫非真的認識他不成?」
葉天又問道。
等到百相笑夠了之後,他才緩緩道出這枯槁老者真正的身份。
而當這老者的身份曝光以後,葉天直覺震撼。
就因為這老者曾經有過一個外號——「劍神」!
曾經在鬼界之中,除了各大領域的領主之外,其實還有不少天才人物到達天道境界,有的甚至比這些領主擁有更強大的實力。
而當初的天山峰祖師就是其中的佼佼者,當然除了他以外,還有其他不少聞名于修行界的人物。
這人送外號「劍神」的老人,自然也算是其中一位。
只是這位劍神的名聲卻不太好,空有一身修為與高超的劍道技巧,但是整日里卻只知曉四處行騙,還說什麼這才是他真正的道,至于劍道不過小道輔佐而已。
也不知曉這話傷了多少人的心,畢竟有許多人曾經被他只以一劍的威力就折服了,而對方卻極度囂張的說,見到不過是小道輔佐而已,如此一來對他們的打擊豈不是成倍的增加。
而葉天先前所說那個山谷似乎是被誰一劍劈開來,應當就是這位老者當初所做的,只是不知曉後來發生了什麼,他竟然自己墜入了自己所劈開的山谷,而且還失憶了。
至于為何百相會對這位劍神老人如此熟悉,自然是因為當初他年輕的時候還被騙過,不過後來兩人冰釋前嫌,不再斤斤計較。
一位當上了一代領主,一位不知為何原因在修行界上從此銷聲匿跡,兩人之間的恩怨自然不了了之。
如今眨眼之間過去了如此多年,能夠再見到當年的故人,自然是什麼也比不上的,至于那些陳年的恩怨早就被放下了,何況也算不得什麼大事,只是當初年少輕狂的百相心中放不下一口氣而已。
听白相說完這位傳奇老者的故事,葉天甚至還有些不敢相信。
他先前將能量傳遞給老人的時候,並沒有發現對方體內擁有能量波動。
「那是因為他在那里留著的時間太久了,體內的能量早已經干涸,若是讓他再修煉一段時間的話,說不定也能恢復成巔峰時期,到時候我就可以跟他打一架,來出出這口惡氣。」
百相說道,有些摩拳擦掌的意味。
「老朽可是一把骨頭了,比不得英雄,即便你先前說的是對的,如今也折騰不過。」
老人家听完對方講述自己的故事,卻沒有顯得太過驚訝,這就讓葉天有些懷疑對方是不是一直知曉,只是在跟自己演戲而已。
「你這老家伙可不要妄自菲薄,雖然說你的德性不怎麼樣,但是你的實力卻還是不錯的,哪怕是有些不甘心,但我還是不得不承認,當初的實力確實不如你,不然也不會忍氣吞聲。」
百相說道。
「不過現在可就不一定了,你已經老了,但是我還年輕,嘿,等你恢復記憶了,我可一定要與你大戰一場,到時候你可莫要說我欺負人。」
那老人連忙擺手推辭,他已經失憶了,自然沒有了當初的自信。
「不曾想這位老人家的來頭如此巨大,在下也恰好是修習劍道的,不知可否能指點幾分?」
葉天一听說對方劍神的名頭,並且巔峰時期的修為竟然比百相還要高,一時間也有些見獵心喜。
「都說了老朽如今已經失憶了,只不過是一個平常的糟老者而已,又如何能夠指點公子?」
老人家頗為無奈的搖頭道,攤開枯槁的手掌。
葉天嘆息一聲,一副頗為可惜的模樣。
「失憶了又有什麼關系?不是還有我在嗎?只要給我些許時間,只要你沒死,我就有辦法讓你恢復到巔峰戰力。」
百相拍著胸脯道。
雖然說當初劍神的名頭在修行界之上並沒有幾分可信度,並且還曾經騙了他,可是不知是出于舊故的原因,還是白相心中有一份連自己都未曾感受的對劍神的敬佩,總之,他如今頗想要幫助老者恢復記憶與修為。
也好圓了當初他想要與對方酣暢淋灕大戰一場的心思。
「這……倘若是真能恢復,那老朽就先行在此謝過。」
老者也知曉失憶不是件好事,若是有人能夠幫助他恢復記憶,甚至達到對方口中所說的那種高度,那他不過就是要陪對方打一架而已,怎麼看也算是自己賺了。
「你需要什麼東西,盡管跟我說,天陰閣的寶庫之中應當還有不少,若是沒有的話,我可以再去別處想想辦法。」
葉天說道。
他這可不算是不問自取,畢竟倘若幫助健身恢復了修為的話,興許到時候還可以把他爭取入自己的陣營。
而若是他這邊再多一位天道修為的強者,那勝算可不止增加一星半點。
「他只是失憶而已,我剛剛看了一下,身體並沒有受到什麼很嚴重的損傷,興許是當初修煉走火入魔導致的,只是要疏通體內的經脈,替他打通任督二脈就好。」
「打通任督二脈?」
這種葉天只听說過卻從未見過的治療方法,倒是引起了他幾分好奇。
「就是用特殊的能量替他引導體內的經脈,讓其能量能夠正常運轉,你先前喂他一顆丹藥都要幫助才能消化,應當就是筋脈的問題。」
百相說著,又面向老人。
「你這老家伙現在我幫了你,那你後面可得幫我,我可不是胡亂做好人。」
「那是自然,老朽雖然失憶了,但是知恩圖報這種事情還是知曉的。」
「但願吧。」
白相說著,直接一只手拍在老者後背,動作有些迅猛。
而當老人家忽而猛喝一聲,從口中吐出一口濁氣,一時間不知風起于何,老者稀疏的長發飄零。
葉天在一旁看著也算是為他們護法,若是出了什麼異樣情況也可以幫上忙。
他對于白相可是深信不疑的,畢竟對方生活如此多年,也知曉不少的隱秘之事,曾經利用這些事情也幫助過他許多次。
而那老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飽滿,原本枯槁的皮膚如今變得有了彈性,而一長老臉一瞬間年輕了十歲一般,雖然依舊蒼老,可不像先前那樣宛若一具干尸。
這種情況持續了許久,那原本完若枯槁的老人終于緩緩地睜開了雙眼。
那雙原本無神的眼楮里忽而迸發出一道精光,讓那一直在遠處觀看的九位伏羲氏都嚇了一跳。
在剛剛那一瞬間,他們宛若面對的不是一名老者的目光,而是一道沖天而起的巨劍,那一件鋒銳無比,仿若能將天空都劈開。
不過也好,在這種感覺只是一瞬間,一瞬間之後老者又緩緩地閉上了眼楮,只是整個人的精氣神就與先前判若兩人。
「好了。」
百相表情有些疲憊,可想而知,方才幫助一個天道修為的人恢復傷勢,他自己也損耗了不少。
「先去休息吧,這位前輩讓我來照顧。」
葉天道。
「不必,老朽可不是什麼病怏怏的老人,老朽乃是一代劍神!何需你這小輩來照顧?」
那老人說著騰的一下就站了起來,眼中的凶光又露了出來,一瞬間讓外人的感覺就好似一柄沖天的利劍,隨時都會刺傷自己。
「你個老家伙給我消停一點,剛剛幫你恢復傷勢,現在搞得我虛弱得很!」
白相說著,毫不客氣的一腳踹了過去。
而後者原本是一代高人的模樣,卻被如此直接打破了,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在地。
「你這小輩!想當初你初出江湖的時候,我就是你前輩,如今過去那麼多年了,我依舊是你前輩,你對前輩就是這副態度?」
老人很是惱怒,既然他一身衣裳早已襤褸,可是方才被踢的那一腳,還是讓他很沒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