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二,萬一你在生死關頭遇上的是這把劍的原主人,那原主人在關鍵的時候操控著這把劍給你一擊,你就算不死也是半廢了。」
葉天這才恍然大悟,這老者說的的確沒錯,這等境界的修士還是能控制自己的劍的,更何況是曾經的道兵。
不過這劍的原主人不知道遺失了這道兵多久,如果不久的話說明實力還在問天境界,如果遺失時間久了,那就說不準了。
「也罷也罷,那就這樣吧。」
葉天不想想這些事情了,畢竟他一路上趕路已經蠻累了,現在應該好好休息一番再做打算。
他準備躺下好好睡了一覺,雖然說修士不需要睡眠,但是修士修道的身體還是以人體為主的,不管說多少淬煉了身體,平時只是說緩解了身體的疲勞,讓那些細胞一直保持著活力。
但是這些細胞也還是需要停止下來好好睡眠的,在這荒郊野嶺的葉天不信會有人跟上來想暗算他,況且還有一個蓮燈老人在幫他護法呢,應該是沒什麼事情。
這一躺下,直接身體就休眠了七八個時辰,到第二天中午才悠悠的醒轉。
葉天起身打了個懶腰,振作起精神,隨後盤腿坐在床上開始修煉,趕走那些昏沉之意。
等到時候差不多了,他收拾了一下,就準備開始趕路了。
他昨天定下的旅店離古木城的另一個城門口有些遠,路上還需要一點時間才可到達。
「站住,你個小偷!」
這時,後方有追逐聲傳來,不等葉天轉頭,身邊就一個人影跑過,不過真是不走運,踩到了一塊石頭,身上突然失去了平衡摔到在地上。
那竟是一個瘦弱的男子,臉上灰撲撲的,好像流浪了許多天的樣子,手上緊緊攥著幾個饅頭。
那後方的人見狀也是追到了他,把他圍在地上一頓揍。
「你這混蛋,連饅頭都偷,都施舍給你幾天了,今天還要來偷。」
其中一人下力最狠,手中的棍棒揮出了呼呼的風聲,一下又一下的打在那男子的身上。
但那男子被這樣毆打沒有絲毫的申吟求饒聲傳出,只是在地上緊緊的窩成一團,任由他們毆打,好好的保護著手中的饅頭。
古木城民風雖然淳樸,但是最痛恨這種偷盜之人,連城主府都有令,城中若有人偷盜,那被盜之人可以隨意處置偷盜之人。
但是葉天看著他那樣子有點于心不忍,堂堂一個大男人淪落到偷饅頭的地步,可能是有什麼難出。
「你們別打了,這些饅頭多少錢,我給。」
葉天突然出現站到了那男子面前護著他,腳下一震,那圍毆幾人手持的武器紛紛掉落在地。
「呸,這些饅頭不用多少錢,我們打他是為了讓他長記性,哪有這年紀的男人偷饅頭的。」那領頭的男子虎大熊腰的,隨後招呼著那幾人拾起地上的武器走了。
路上的行人也沒有多注意什麼,也沒有圍觀著說什麼替這個人憐憫,他們都痛恨這種行為,這個男子躺在地上就好像熟若無睹般,從他身邊一一走過。
「謝謝。」那男子起身對葉天鞠了一躬,隨後就跑著離開了。
說來倒是奇怪,那些人這樣用力的打在他的身上,他的臉上居然沒有一點的淤青留下。
葉天緊盯著他的步伐,從中感應到了一些仙術步法的氣息,有些意外。
修仙者為何要偷這些包子呢?他們果月復又不是剛需,拿也不是拿這種沒有味道的饅頭才是。
葉天心有不解,遠遠的跟了上去。
那人施展著步法左拐右拐的,穿進了一個巷子,葉天跟著他反而離那城門越來越遠了。
男子推開門,進到一個屋內,葉天也停了下來,在門口駐足,不知道該不該進。
「進來吧。」
屋內傳來那男子的聲音,招呼著葉天進去。
葉天沒有多想,推開門看到了讓他有些訝異的一幕。
這小小的一個屋子內竟然全是兒童,最小的嗷嗷待哺,最大的不過十三四歲,個個骨瘦如柴的,那男子正將偷來的饅頭一點點的掰碎分給他們。
「不好意思啊,今天就買了一點點的饅頭回來,還不夠你們吃,你們先吃點墊一墊,晚上阿叔再出去給你們找一點吃的。」
「沒事阿叔,我們不餓。」
「對阿叔,今天曉娥姐已經給我們拿了一些年糕來了,我們吃過了,這些饅頭給你吃吧。」
「是啊阿叔,你都沒有吃東西你不餓嗎?」
那些小家伙女乃聲女乃氣的,爭先恐後的把饅頭碎喂到男子嘴邊,催促著他吃下,這些孩子懂事的讓人心疼。
「阿叔是仙人,阿叔不會餓的,你看今天阿叔帶了一個朋友回來,我等會要和他講一些事情,晚點再來給你們表演法術哦。」
那人寵溺的表情,葉天仿佛能體會到他的感受一般,因為他對小灰白就是這種表情,對她十分心疼。
男子所有從房間中走了出來,示意葉天和他一起到外面再談話。
葉天看到那些孩子看著男子的眼神充滿著感情,其中有些還和他打了打招呼。
「這些孩子就是我偷那些饅頭的緣由,他們都是被人棄養的流浪孩子有些是因為家里生養不起,有些是因為女孩,有些則是因為天生有一些殘疾,父母就把他們隨意丟到城外,我把他們一個一個的帶回來安置在這個小屋里。」那男子眼神直視著葉天,絲毫沒有覺得自己有錯的意思。
「你應該是修士吧,按理來說修士應該不缺謀生手段才是,你為什麼要去偷那饅頭呢?」葉天不解,修士對于凡人來說可是高高在上的存在,不論什麼境界,只要行走在世俗界中,施展一些法術,就會受到人們的景仰,不至于去偷饅頭呀。
「那饅頭店主,就是里面那最小的孩子的父親,就因為那個孩子是個女孩,就把她隨意的丟棄在了城外,如果不是我即使趕到的話,可能就成哪個野獸肚子里的食物了。」
「所以我屢次三番都是去那家偷的饅頭,我是實在氣不過。」那男子說道這里,眼眶紅紅的。
「但是你完全可以在這里找一個好一點的差事來養育這些孩童啊,為什麼要去偷呢?」
「我原本從家中出來的時候身上是帶著盤纏的,可惜路途中遇到猛獸,激戰一番後被人偷去了,之後只好只顧著趕路,也沒怎麼歇息就到了這城中。」
「但是我估計照顧不了孩子們多久了,我本來是要去聖城的,實在是因為不忍離開這些孩子,所以在這里逗留了很久,還好平時有個此地的女子與我一同照顧著這些孩子,我才忙得過來。」說著,男子不舍的看了那屋子一眼。
「聖城?你要去參加歸一之地的機緣?」葉天問道,按他說的趕路的時間,一般來說只有是參加這等機緣所以才會在近日匆匆趕路。
「正是,閣下的目的地也是此地?」
「原來是道友,幸會幸會。」
「不算幸會吧,我這麼落魄的樣子。」男子自嘲的笑了一笑。
「華池,你在這里啊。」這時一介女聲傳來,只見一衣著樸素的女子站在男子的身後,跟他說著話。
那女子雖然衣著樸素,但是難以掩蓋身上那種空靈清純的氣質,葉天都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小小白都和我說了,說你今天又拿饅頭回來,身上這麼多髒印子,是被人打了吧?」那女子心疼的看著男子,眼中流露著豐富的情感。
「沒事沒事。」那男子對葉天抱歉的笑了笑,隨後對葉天抱拳
「忘了介紹了,鄙人名為郁華池。」
「葉天。」葉天雙手舉起回了禮,隨後郁華池與那女子一同回到那個小屋子了,看來這個女子就是剛才孩子們口中的曉娥姐了。
葉天隔著窗戶看到了郁華池和女子在房中與那些孩子有說有笑的,而且還有孩子趴在他的肩頭,在他身上爬來爬去。
只是這種場景,維持不了多久了。
對于修士來說這種歸一之地的機緣簡直是莫大的福佑,只要去參加一次就能改變自己的一生,不知道有多少門派會在那出口外等著出來的那些修士,想把他們招入麾下。
那麼一旦郁華池離開,這些孩子也就可能失去了保護傘,也失去了果月復的機會,畢竟靠著這一個女子支撐不起這麼多孩子的生養。
葉天看了看這番場景,心中有些觸動,當下想了一個主意。
等到那男子和那些孩子玩鬧好了,出門來找葉天。
「華池兄弟,你這樣也不是個事,離歸一之地的開啟只有十天的時間了,你再不出發的話,恐怕是會錯過這個機會。」
「我知道,只是我實在是放不下這些孩子。」郁華池苦笑,望著那些孩子的眼神中充滿著心疼。
「這樣吧華池兄弟,你不如與我一同走,我可以拿出一些碧晶石給那個女子,讓她購置一間大一點的房屋請幾個佣人照顧著這些孩子,等到日後歸一之地的機緣結束了你再回來好好照顧他們,如何?」
「葉兄這多不好,畢竟這是我的事情,是我自己選擇照顧這些孩子的,不應該給你添麻煩。」
「這不算添麻煩,看到你的所做所為我的內心也有所觸動,只要對這些孩子好就行了,你不用考慮吧那麼多,只要找一個信得過的人。」
「那真是有勞葉兄了,郁某在此謝謝你了。」郁華池說著,就要跪在地上感謝葉天,但是被葉天拉住了。
「我們同道中人不必如此,只不過你盡快做決定吧,我可能今日就要出發了。」葉天看了看天色,此時已經傍晚了,火燒雲蔓延了整片天空。
「好,你讓我和這些孩子交代一聲,我就隨你一同前往。」郁華池對葉天抱了抱拳,隨後就進到了房間之中。
不一會葉天就听到了那些孩子的叫聲,皆是不舍郁華池的離開。
「阿叔你不要走,我們會很乖的不會給你添麻煩的。」
「阿叔我們現在也可以上街稍微幫一些忙了,你就不用那麼累照顧我們了。」
「阿叔我們年級也夠了,可以上街找活干了,你不要走嘛。」
郁華池看著他們不舍的神情,自己心中也是不願離開的。
「孩子們,我們生在紅塵之中,皆是要在紅塵中爭渡的,你們為了生存,阿叔也是為了生存,迫不得已要離開的。」
那女子的神情中也露著不舍,一直緊緊的盯著郁華池,眼眶里的淚水滿的要溢出來了一般。
「李曉娥,你出來一下。」郁華池把李曉娥帶了出來。
「這位公子會給你一些碧晶石,你用這些碧晶石購置一些好一點的房屋,請幾個佣人和你一起照顧孩子。」
李曉娥點了點頭,緊緊看著他,眼眶上盛滿了淚水。
「你一定要走嗎?我們兩個人可以一起找個活干,然後攢夠了錢開一家門面養著這些孩子……」
「不行的曉娥,我是修士,我有我的追求,我記掛著這些孩子,但是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做完了之後我就會回來找你的。」郁華池認真的看著她,眼神堅定的樣子不容拒絕。
葉天此時也看出來了這對難舍難分的情侶,看著這場景他沒有被感動到,反而有微笑慢慢出現在他臉上。
「好了,葉兄你和她交代吧。」
葉天見狀拿下了腰間的一個錢袋,對于修士來說因為經常要付錢,碧晶石會隨著錢袋一起付出去,所有身上總是會多備一些這種錢袋,還好這種錢袋的價格也比較低。
「這里面是五十萬的碧晶石,應該夠你買一座大宅子請佣人了,算是我的一點心意「」
「但是你要向我保證這些碧晶石只會用在這些孩子的身上,不能自己拿去謀私心私自佔用,我在這里面下了仙術,你若是濫用的話會被業火焚身。」
後面的話葉天自然是嚇她的,給出去的東西哪有還能感應用處的道理,若是讓他留下一個法器說不定還有這種效果。
郁華池倒也沒戳穿他,反而在邊上應和著。
李曉娥听了拼命點頭。
「我發誓,絕不會將這些碧晶石謀作私用,否則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好,你收下吧。」
李曉娥見狀收下了這個錢袋。
「我去南城門處等你一個時辰,你自己決定要留下還是和我一道走。」說完葉天就離開這里了,時間緊迫之後途徑這天崩山脈不知道還會發生什麼事情,最好不要在其他的事情上面多耽擱時間。
郁華池想了想,與那李曉娥重新進到了屋子里,與那些孩子再待一些時間。
葉天在城門處等的天色漸漸暗了下來,但是左等右等並沒有等到,于是準備自行動身了。
「葉兄等等!」就在葉天要出城門的時候,郁華池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了。
看來郁華池最後還是選擇了修士的道路,畢竟修士的一生修道,與天相爭,這種千載難逢的機會怎麼會錯過呢。
「你還是來了。」
「是啊,畢竟有葉兄給的這些碧晶石,足夠他們生活很長一段時間了,甚至能養不止一代,葉兄的這番恩情我郁華池此生沒齒難忘!」郁華池來到葉天的身邊,鄭重的對他抱了抱拳,眼神中流露著感恩之情。
「對修士來說這些東西是身外之物,算不了什麼,倒是郁兄你甚至都能為此放棄修道,在下實在佩服。」葉天也是蠻欽佩郁華池的,身為修士經常會為了修道而無視這些人世間的事情,這郁華池反而看到這種不平的事情會願意留下來照顧一二,對于修道之人來說實屬難得。
「我只是看到這些孩子,心生了惻隱之心而已,沒有幫上什麼忙。」郁華池笑了笑,他身上沒有什麼能用的值錢的東西,否則也沒必要去偷饅頭來給這些孩子吃了。
「事不宜遲,我們趕緊上路吧。」
接著二人就出了城門,往那天崩山脈的方向走去。
二人依舊行走兩日在路上了,那蓮燈老人給指的路倒是不錯,這條路線上一直都沒有什麼仙獸出現,他們也只是有驚無險的進到了天崩山脈中心的外圍。
「郁兄,我們今晚先在此歇息一番吧,明日再繼續動身。」葉天提議道,一刻不停的行了兩日的路,雖然身體沒什麼負擔,但是精神上還是有些疲憊的。
「好,那就依葉兄所說,幾萬在此安營扎寨吧。」郁華池附和,當即從身上取出帳篷和一些瑣碎的東西。
原本他身上是只有一點點的東西的,好在葉天先前有遠見,多買了一些,此時分出去倒也夠二人使用。
葉天從自己的乾坤袋中取出了一大塊肉,看那樣子足足有數斤,這塊肉是他們昨日在路上踫到的一只小獸的,頻繁的緊盯著他們好像把他們當成了獵物,但是當它撲上來的時候就被輕而易舉的拿下了。
所以就被這二人拿來當果月復的食材了,不過這種一般的獸類在山林中運動多了,肉很緊實味道不錯,葉天架起了架子烤著這塊肉。
天色很快就全暗下來了,二人在密林中撒下了一些驅逐獸類的粉末,防止那些小野獸的入侵,隨後又設下了一個禁制,外面的生物看不到里面,這下晚上應該不會被叨擾到了。
葉天一點點的轉著那烤架上的肉,他在城中閑來無事也買了一些調料,此時放在這塊肉上面,烤出的香味真是讓人有些饞嘴。
「沒想到葉兄的野外燒烤都如此熟練啊,看上去不像是那種大家族中的一員。」郁華池贊嘆道,這塊肉的確讓身為修士的他也覺得不錯。
「我這只是隨手學的,在野外經常與仙獸爭斗,有時候把那些大塊的尸體丟在地上浪費也是浪費,不如拿來烤一烤吃起來還很香。」葉天漫不經心的說著,手中的動作卻沒有停下。
肉烤好了,葉天從上面拿小刀切下了一塊拿給郁華池,切下一塊拿給自己,隨後又從乾坤袋中取了一壺酒出來。
這壺酒可是花了葉天不少錢,雖然他葉天並不嗜酒,但是有那種好酒出現他還是不想放過的,買來品嘗一番倒也無妨。
「看葉兄這個樣子,不知道從小生活的環境怎麼樣呢。」郁華池喝了一口酒問道。
「就很正常吧,從小生活在深山野林中不與外界有所接觸,這次父母去世了,所以我想出來歷練一番。」
「抱歉,說到這種事情了,我並不知道葉兄……」郁華池有些不好意思,畢竟自己哪壺不開提哪壺,講到了這種傷心事。
「無妨,我已經沒什麼感覺了,他們都是修士,一起練功的時候死掉了,倒也算是死得其所吧兩個人互相依偎在一起。」葉天心中倒是有些哭笑不得,沒辦法,他在這個世界沒有一個合適的身份,就拿之前騙古元他們的說法硬著頭皮編下去好了。
「我與葉兄有些類似,我的父母也是修士,我們在那個村里算是一個家族,只是現在出生的那些後代都沒了修道的天賦,漸漸的淪為平庸,到我這一輩就只有我可以修道。」
「只有你可以修道,那不應該是集中了家族中的所有資源來培養你嗎,怎麼你這次出門還身無長物。」葉天有些疑惑,怎麼說都是一個修道家族,本不應該少一些傍身的東西才是,總有家族中的祖先前輩會傳下來一些吧。
「葉兄有所不知啊。」郁華池苦笑道。
「家中早就積弱許久了,東西該給的給,該賣的賣,族中但凡有些值錢的東西都拿去換些錢財來供族人生存了。」
「其實到我這一代還是有一些同輩的人是可以修煉的,只是他們挑選了天賦最好的我,傾盡了族中所有的資源來培養我,希望我之後成長能反哺族中。」
「只是我雖然修道天賦尚可,但是不會去利用這些去換些東西,也不願意去坑騙尋常的百姓,那些窮人能救就救了,不收錢,富人我也不想沾上關系當他們的打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