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踫我的四牛,他是我兒子。」倪秋菊還要鬧,這次是湯冬兒直接撲上去,直接給了她幾耳光,然後將人往外拖。
「是你兒子,不是二柱兒子嗎?這個時候你還要逼孩子,你想逼死他嗎?」
「你這個賤人你敢打我,我跟你拼了。」
「打的就是你,一家好好的日子,就被你一而再,再而三地破壞。你罵我那麼多次,打你怎麼呢?」
外面的打鬧聲,漸漸變成了一方壓制。
宋三牛與甜寶都沒有出去幫忙,娘與二娘都是長輩,現在還是四牛最重要。
宋喜寶給宋四牛扎針後,見他慢慢醒來,松了一口氣,看了這些年三牛四牛過得並不好。
「謝謝喜寶姐姐,我又給你添麻煩了。爹,我選擇回來當夫子教書,跟我的病有關。」宋四牛將這些年的事情都說出來。
宋三牛還在一邊補充,「四牛這些年晚上一直都睡不好,他學識很好,考的卻一般化,就是身體拖累的。娘在三年前的那些信,那些年的話,變成了四牛的心魔。」
「都是那個賤人毀了我孫子呀!」宋老頭子氣得聲音都在顫抖,他就听到四牛本來可以考的更好,現在都被逼成了心魔。
「爺,我沒事,我當夫子也挺好。」宋四牛露出虛弱的笑容。
他其實挺沒本事的,明明是大人,可就是忍不住做夢。
夢中都是娘逼著他考狀元,當大官的臉,有時候那臉都扭曲了。
每每被驚醒,很多次就不想考了,可是又不想讓其他人失望,所以一直都在咬牙撐著。
「你這個傻孩子,你還有我們,怎麼就被她一個人逼成了這樣?」宋老婆子也是忍不住地落淚。
「女乃,這說明四牛是個孝順的孩子。咱們現在考完了,什麼都不用怕,你想什麼時候成親,娶什麼樣的姑娘都可以,往後沒人再逼你。女乃,對不對?」宋喜寶知道,宋四牛沒好意思說這個。
倪秋菊可是一直都要給四牛娶官小姐。
「對!女乃不逼你,全家都沒人敢逼著你,三牛你也一樣,娶個你喜歡的姑娘。」宋老婆子立刻保證。
「對,爹也不會逼著你,你娘管不到,她被我休了,她如果給你說婚事都是不作數,你就不要再怕。」宋二柱真是後悔休那個女人太晚了,好好的孩子都被她逼成了這樣子。
「謝謝女乃,謝謝爹。」宋四牛小時候讀書出色,一路順利,娘將所有的希望都壓在他身上。
小時候還不明顯,長大了精神後就開始繃不住。
所以,很多天才不是敗給了後天,是敗給了大人的干涉。
越是最親的人,傷得就越狠。
「爹,娘,我今天動手打人了,請二老處罰。」湯冬兒听到里面安靜後,直接進來跪在地上。
「她人呢?」宋老婆子皺著眉頭,雖然今天湯冬兒打人有些不合適。
但是老大媳婦干不出來,她老人家肯定不行。
要是讓下人出手,那更不合適,所以湯冬兒反而是最合適的人選。
「還在外面,娘我去給她帶進來。」湯冬兒知道娘這意思就是不怪她了,既然這樣自然就沒什麼好怕的。
倪秋菊再次被帶進來時,也乖了一些,因為現在沒有一個人向著她,「四牛,你好一些沒?喜寶,四牛到底怎麼呢?」
宋喜寶看著曾經的二嬸,嘆口氣,「你要是想讓四牛好好活著,就不要再逼他了。他們如今都是大人,選擇什麼樣的生活是他們的權利。」
「我……我能不能在四牛身邊照顧他,我保證不會再逼他。我與宋二柱也不會有瓜葛,讓我留下來好不好?我真的不想一個人住在那,我有孩子,三個孩子。」倪秋菊此刻賣可憐了。
現在兩個孩子高中,哪怕不當官,那也比以前強,她跟著他們過。
「不行,你不能留在這,也不能留在村子里,你來回得鬧,已經讓書院不滿了。」宋老頭子這次直接說,強勢起來。
他反正就這態度,誰說都不行,哼!
「听見了嗎?倪秋菊,我們對你仁至義盡,你要是再讓孩子們寒了心,往後沒人再理你。」宋二柱也希望她知難而退,不要再作了。
「我就想跟著四牛住,我誰都不跟,這樣還不行嗎?」倪秋菊就是覺得四牛考的好,往後肯定能當官。
三牛恨她,心也狠,還是四牛最好。
「行,怎麼能不行了,書院給我一間住的地方,你願意去住,就去。如果你要鬧,書院有安保直接給你攆出來。您得幫我種地,洗衣。」宋四牛笑了,能怎麼辦?
他是兒子呀,一天是,一輩子都是。
「就一間屋?你可是進士,他們就給你一間屋?」倪秋菊不信。
「書院的夫子大部分都是進士,娘,進士沒你想的那麼厲害。每三年出一批,你不懂。」其實進士很難,如果這個書院不是楚老丞相開的,根本就沒多少人跟隨。
就是京城也沒幾個書院有這樣的配置。
「不厲害??以前不是一個秀才就很厲害嗎?大牛都去當縣太爺。」倪秋菊的認知一下子被打破了。
她的腦子里,進士就等于當大官。
不可能不厲害呀,怎麼現在進士就跟大白菜似的?
「縣太爺七品,三哥的主簿是九品是芝麻官,娘你什麼時候能醒一醒。」宋四牛繼續說著。
宋喜寶發現了癥結,也跟著說,「就算是狀元最高也就是六品,更何況是二榜進士。當初大哥的官職是看在我們忠王府的面子上。」
「那為什麼你不幫四牛搞呢?喜寶這也是你弟弟呀!」倪秋菊紅了眼,為什麼?
「我憑什麼要幫?我夫君現在也就是個縣令,我覺得這樣挺好。」宋喜寶就讓她轉移,別再逼著四牛了。
「這年頭家里沒關系,進士又怎樣,很多人一輩子都等不到官,九品芝麻官都沒有。現在四牛能在書院當夫子,已經是非常不錯了。」楚雲霄發現了宋喜寶的意圖,一起開始發力。
「三牛為什麼……四牛更好。」倪秋菊直接愣住了。
「因為喜寶幫了我,不能再幫四弟了,我是哥哥。」宋三牛也不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