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斯維德模了一把臉,舉起右手,示意大家停下。
他慢慢的說道︰「我就是奧斯特星上的反抗軍前任領導人康斯維德‧法拉,現在的反抗軍領導人邱德‧法拉是我的弟弟。」
艾莉娜笑嘻嘻的說︰「我說呢,他看你一眼就能把你認成阿爾馮斯,肯定是個熟知艾力克家族信息的人物。」
「閣下你到底是誰啊?老實說,我一開始以為這是艾力克家的什麼圈套,可我一直琢磨不明白你到底想要什麼,後來我一直琢磨,我懷疑你是阿爾馮斯失散多年的哥哥……」康斯維德說道。
愛德華想了一下,還是決定告訴他自己的身份,于是說道︰「我是自由聯邦第三艦隊總參謀長,愛德華‧艾力克,就是那個阿爾馮斯二十年前失散的哥哥,我現在在……在旅游。」
「噢!」康斯維德一臉的恍然,說道︰「我一直懷疑你是愛德華,沒想到猜對了,孿生哥哥是吧?可真是像啊。」
艾莉娜說道︰「趕緊把你知道的都吐出來吧。」
康斯維德兩手一攤,說道︰「沒了……全說出來了,地面上什麼情況我現在也不清楚了。」
愛德華擺了擺手,說道︰「算了算了,知道了你的真實身份就好,趕緊下一步,商量運輸順序,經過簡單的改裝,我的飛船一趟能運送五百人,你們趕緊商量一下誰先走的問題。」
「這個我們已經商量好了,趕緊動身吧!」康斯維德說道。
「還有個問題。」艾莉娜關上了她的通訊器,說道︰「我們飛船上的制氧劑本身就見底了,為了維持五百人的所需的氧氣,我們必須拆走一部分星港的制氧劑。」
「拆!全都拆走!我們後走的在星港里硬挺一個小時!」康斯維德說道。
艾莉娜說道︰「萬一我們回不來,你們可就死定了……」
「哎,光顧著你們了,我著陸之後,在個叢林里,我上哪去弄補給品去啊……」愛德華一臉凝重的盯著奧斯特星的概貌圖。
「只要能夠到達地面,我帶你去找反抗軍,不就是補給嗎?好說!趕緊走吧!」康斯維德說著,胸脯拍得直響。
「萬一我們回來之後發現你已經死于缺氧呢?」艾莉娜說道。
康斯維德趕緊說道︰「總要有人後走,你放心,你們走了之後,我們就排好隊,在廊道里坐好,安安靜靜的等你們回來,你們回來之後,我們趕緊上飛船就行了!你們快點走吧!」
面對康斯維德連續的催促,艾莉娜感到隱隱不安,她跟愛德華交換了一下眼神,二人轉身沖出人群朝著設備室跑去。
艾莉娜看著制氧系統上那兩個正在拿著藍色條狀物的兩人,瞬間明白了什麼。
她制止了兩人,從他們的手里奪過那些類似制氧劑的藍色條狀物,一把捏碎,轉身對著趕來的康斯維德說道︰「什麼情況!?」
康斯維德嘆了口氣,無奈的說道︰「唉,實際上制氧劑半個小時前,就用完了。」
艾莉娜把那些藍色的粉末扔在了康斯維德臉上,說道︰「那你幫我們去卡蒙是為了什麼?」
康斯維德並為躲閃,任由那些藍色的碎片打在自己臉上,他說道︰「我們死定了,但是你們還有機會救你們自己啊!
有了能量你們可以別的星系,雖然知道你們制氧劑不多,但是只有四人的話應該夠再撐三十個小時的,絕對能堅持到靠港的!」
「所以你看到我們回來了,又想讓我們救人,就讓人跑去放這些假貨?」愛德華說道。
「能帶走五百人也不錯了!你快帶上五百人走吧!別廢話了!」
「康斯維德,你想死可沒那麼容易。」愛德華說著,走上前去拽著康斯維德的領子說道︰「解釋一下!你為什麼希望我們去別的星系,而不是奧斯特。」
「因為我已經收不到任何來自反抗軍的信號了,我說他們停戰了,是騙你的。
我擔心下奧斯特的反抗軍已經被艾力克家的帝國軍徹底消滅了,這樣對聯邦高官身份的你來說很危險。
我真的是好矛盾啊,我想救他們,但是也不想你們陷入危險……」
康斯維德說著說著,竟然哭了起來,那肥胖的雙手不停的在臉上抹著眼淚,淚水順著他的指縫流了出來,一時間竟像個孩子似的。
「哎,看不出,你還想當個英雄……」
艾莉娜說著,率先走出設備室,對著人群喊道︰「到地面!就20分鐘!飛船上的制氧劑肯定是不夠用的,也就是說,你們大概要處在低氧環境下,唔……大概十五分鐘!你們想不想拼一把?」
「想!」人群爆發出一陣山呼海嘯般的聲音。
「這里的氧氣濃度在明顯降低。」艾莉娜看著通訊器上的數值,說道︰「再有十五分鐘,這里的氧氣濃度將會跌破最低需求值,都上飛船,所有人!」
人群紋絲未動,所有人慢慢的低下了頭。
康斯維德的聲音,從艾莉娜身後傳來,那淡淡的聲音在這安靜的一千人面前傳的很遠︰「這個星港里所有的事情都是幾個領導者舉手表決的,這次,大家自己來決定自己的命運吧!
在場的各位,有反抗軍,有被騙來補給的旅行者,還有一開始就被困在星港的工作人員,大家都有罪!
不管是當初靠吃人度日的,還是後來把旅行者騙來的,還是我這個領導人,都有罪!
可是現在!人家來救咱了!給自己一個和自己和解的機會!給自己一個彌補錯誤的機會!給自己一個贖罪的機會!
覺得自己罪過輕的走在前面!上船!」
人群緩緩分開,讓開了一條通道,康斯維德對著艾莉娜和愛德華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艾莉娜拉起愛德華,快步從這條通道走了過去,千人的人潮隨著他們緩緩朝著星港廊道走去。
愛德華回頭望去,康斯維德站在原地,一動未動,像是一座鬼怪的雕像,被自己的罪惡釘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