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有容本想開口回應東陵轅雍的指控,可她剛想張嘴就發現他眼中突然變了一種她根本看不懂的光茫!
「陛下,我……!」
未完的話沒能跳出她的唇,因為她的唇被猛然低頭的東陵轅雍不甚溫柔的……吻住了!
雖然東陵轅雍並沒有過分掠奪她的青澀,但西門有容還是本能的緊閉紅唇被動的讓他貼緊著她。
然而,因為唇與唇相觸的親密,他們的呼吸交融到一起竟產生了微妙的氣流。
西門有容抵在東陵轅雍胸前的雙手因為無措而握成了拳頭,但她依然不拒絕他的過分。
過了好一會,東陵轅雍似乎玩夠了,他又一下離開了西門有容的唇看著她冷笑著。
西門有容胸口屏住的呼吸也終于有了出口,但她的臉因為不得呼出的氣而漲得通紅。這也讓東陵轅雍更加趣冷道︰
「看來,要讓皇後的臉變點樣子,還真不能走尋常路!」
剛剛他難得發現她起伏不定的情緒,再加上她那欲動不動的紅唇誘發了他突起的惡意,他因此想都沒想就吻住了她!
然而,他明明是想要戲弄懲罰她的,可當他的唇感觸到她別樣的柔軟時,他其實也愣住了!
但他很快漠視了那異樣的感覺,等他推開她時,他眼中的她還是他不可能在意,更不可能信任的人。
西門有容看著他眼中的惡意戲謔,她知道他剛剛的肆意妄為不是因為他想吻她,而是因為他在懲罰她。
她不怕他試探她,也不怕他防範她,更不怕他為難她。
可是,這種「親密的為難」卻超出她能接受的,她終于泄了些許淡定無奈的說道︰
「請陛下明示,我該怎麼做,陛下才不會如此刁難于我?」
「寡人刁難你?」
「是!」
西門有容眼都不眨的看著東陵轅雍,她一直以為她能做到心如止水,可現在她才發現,面對他不知何時拋過來的「利刃」,她也有可能招架不住。
東陵轅雍也看著她微微顫動的眸光,她眼中盈盈的濕意莫名的擊得他一陣煩躁,他突然失去了耐心面對她。
于是,他推開她冷漠的驅趕道︰
「下去吧。」
西門有容微愣,他竟沒有因為她的「頂撞」而發怒,反而讓她離開。
但能安然離開,她當然巴不得,她沉默著欠了欠身轉身離去。
西門有容出去後,東陵轅雍仿佛是對著空氣沉聲問道︰
「她所說的都屬實嗎?」
他話一落音,無痕的身影就出現跪在他身後回答道︰
「皇後所言無所隱瞞!不過,西門若鳳提示皇後,若皇後救下廢太子,于皇後是有利的。」
「皇後的態度呢?」
東陵轅雍一點都不奇怪西門若鳳想挽救她兒子東陵轅熙的意圖。
她想見西門有容,最主要的目的怕也是想把東陵轅熙的命寄托在西門有容身上。
「皇後並沒有就此回應西門若鳳。另外……。」無痕略停頓著。
「說!」東陵轅雍已經坐回案台前。
「西門若鳳想讓皇後以「色」接近陛下。」
「然後?」東陵轅雍冷笑。
「皇後暗諷西門若鳳,若是以「色」可以征服陛下,西門若鳳就不會有今日的下場。」
無痕的稟報讓東陵轅雍的心情松了一松,他有意讓西門有容單獨和西門若鳳見面,目的本就是為了探知西門有容的心思。
但目前來看,西門有容所表現的他的確挑不出毛病來。
所以,剛剛她膽大妄為直言他在「刁難」她的時候,他一方面起了煩躁之心,另一方面,他的確在刁難她,所以他才無可計較就讓她離開了。
略微思索了一下,他對無痕指示道︰
「繼續留意皇後的動靜,無事不用讓寡人知道。」
只要她安分守己,他可以讓她過得輕松些,但他也不想有事沒事都看見她,他隱隱感覺每見她一次,他的心都會起波瀾,這讓他不快!
此時,讓他不快的西門有容又被個小太監帶著繞了皇宮半天才回到「冷月宮」。
不知道為什麼,來來回回走了一路,她其實很累。可當她發現「冷月宮」和「龍泰殿」仿佛相隔十萬八千里那麼遠的時候,她突然覺得累也挺好,那代表她離他離得夠遠,只要他不找她麻煩,她想見他都沒機會,正好她的目的就是不想看見他。
可一想到往後不安穩的每一天,她心里依然起伏跌宕著,要知道那個手握皇權的帝王豈是她不見就能不見的!
也不知算不算老天優待,自從去了「龍泰殿」見過東陵轅雍後,「冷月宮」竟然舒舒服服的平靜了兩個多月的時間。
但無人問津的「冷月宮」今日突然又熱鬧起來,先是錢公公帶了幾箱喜慶的物件送到「冷月宮」,而且還留下了兩個宮女和兩個內侍供西門有容使喚。
接著,曹公公都還沒來得及跟她說什麼,太妃殿又來了人說是伊太妃想見她。
西門有容只能跟著太妃殿的人匆匆來到伊太妃的宮殿。
見到伊太妃,西門有容其實有些尷尬。按禮制,即便她還沒和東陵轅雍正式舉行成婚大禮,但她也是皇後。
因此,就算伊太妃是長輩,她在伊太妃面前也是受禮的身份。
可是她不是一般的皇後,她可是不受待見的「皇後」。
加上伊太妃又是東陵轅雍視為親母的長輩,換句話說,伊太妃就像是「太後」一樣的存在。
考慮到伊太妃特殊的身份地位,西門有容還是決定主動對著伊太妃欠身問安道︰
「有容見過太妃,太妃萬福!」
坐著的伊太妃從西門有容進來後就打量著她,听到她的問安,伊太妃有意忽略禮數,她淡漠的說道︰
「皇後和陛下的大婚三日後就要舉行,可陛下的生母不在了,我這個長輩不得不幫陛下操持著。但我這兩日身子不利索,這才勞煩皇後辛苦走一趟,請皇後見諒。」
伊太妃話里客客氣氣,但西門有容能感覺到伊太妃並不那麼把她當一回事。
否則,伊太妃就不會讓她像個奴僕受訓一樣站著了。
不過,西門有容也不在乎伊太妃的漠視,她從容不迫的回道︰
「陛下敬重太妃,太妃自然也是有容要孝敬的長輩。只是有容在宮里的身份尷尬,否則有容早該來拜見太妃才是。如今讓太妃費心召見,有容心中有愧,還請太妃莫要怪罪。」
伊太妃听著西門有容知書達禮的言詞,又見她長得幽淨透美,加上她不卑不亢的舉止,伊太妃對西門有容的介懷不免暗暗壓下去了些許。
但她對西門氏的仇視讓她潛意識也仇視著西門有容。所以,即便西門有容看起來中規中矩,雙眼純淨得讓人討厭不起來,可伊太妃還是不想待見她。
今日她刻意以長輩姿態把西門有容叫來,她就是想看看西門有容有何反應。
再有就是,西門有容終歸是東陵先祖機緣下為東陵轅雍選定的皇後,她再不想看到西門有容坐上皇後的寶座,她也得遵從先祖的誓言尊西門有容為後宮之主。
如今大承國上下已經安定下來,作為一國之君的東陵轅雍自然也要充盈後宮,為東陵氏開枝散葉。
這次大婚如果不是西門有容被尊為皇後,那就該是被定為貴妃的尤氏嫡女~尤蔻漪獨佔鰲頭。
伊太妃在皇宮生活了幾十年,她深知在後宮生存意味著什麼。
能在後宮佔得一席之地的女人只有兩種,一種是皇帝願意寵愛的女人,還有一種就是身後有母家勢力支撐的女人。
伊太妃視東陵轅雍為親生,所以東陵轅雍的後宮會有什麼樣的女人進來,她心里是暗暗操心的。
先不說尤蔻漪是不是賢良淑德的女子,就她母家的勢力也會讓東陵轅雍忌諱她幾分。如此,東陵轅雍在她面前又怎麼放松得了?
至于西門有容,她也許看似無依無靠,但她姓西門,對東陵轅雍來說,她隨時也可能是一個巨大的隱患。
想到這層層不讓人省心的千絲萬縷,伊太妃就無法不心疼東陵轅雍所處的沉重位置。
不過,仔細一想,西門有容做了皇後,但她目前興不起風浪。尤蔻漪位居貴妃,但還是有個皇後壓她一頭,因此,她能興風卻未必可以起浪。
西門有容好一會都听不到伊太妃說話,她看向走神的伊太妃輕聲說道︰
「莫不是有容說話不得體沖撞了太妃,讓太妃不快?」
伊太妃緩緩神抬眼看著西門有容,她放下手中的茶杯對身邊伺候的宮女說道︰
「給皇後……。」
「母妃,你俊朗無雙的兒子回來了。」
一聲沒規沒矩的叫喊從屋外傳了進來,也剛好打斷了伊太妃要交代宮女的話。
在太妃殿這麼不拘禮的人也只有東陵轅了,他的身影也很快就出現在眾人的眼中。
東陵轅熙幾乎是一進來就沖到伊太妃跟前一把抱住她「可憐兮兮」的哀嚎道︰
「母妃啊,兒子想死你了,我真沒想到離開母妃跟前是這麼讓我難受的。我再也不想往外跑了,所以母妃你一定要去跟皇兄求情,撤了我皇城統帥的軍職吧,如此我才好日夜在母妃跟前盡孝道呀!」
東陵轅的哀嚎絕對的情真意切,但他不是因為不能天天侍奉伊太妃跟前而哀嚎,他是因為被困在城外軍營當統帥而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