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老夫也說了,整個咸山的真火之力,都被封印在山陽洞中。那里有能焚盡一切的真火,凶險無比。
可寒冰城主當年畢竟是天縱奇才,他先是自創了寒家的天羽道決,後來覺得真火之力強大,荒廢了有些可惜,便又根據山陽洞中特殊的環境與靈力,另創了一門晦澀難懂的煉體訣。
所謂煉體訣,其實就是用來掌握三昧真火的方法竅門。一旦修煉成功了煉體訣,它就能將三昧真火煉化。從而利用真火之力,來幫助武者錘筋煉骨強健肉身,最大程度地把身體里面的雜質全部焚燒,使之強橫無比堅硬如金。
嘆了口氣,軒祖旋即搖頭感慨道︰可惜,這種功法並不安全,他對武者的根基要求十分嚴格,一旦不能達到要求,真火之力便會反噬,從而將武者瞬間焚成灰燼。正因如此,寒家世世代代,有許多少年天才葬身山陽洞中。這種事情本來屢見不鮮,但最為嚴重的卻是千年前的那場慘劇,那時寒家族人著急提升家族實力,于是就想劍走偏鋒,從族人中精挑細選出十個年輕的武者修煉煉體訣。這十人有男有女,年紀最大的不過才十五歲,他們實力修為強大,是寒家年輕一輩手中最頂尖的存在。他們奉家族之命,先後進入山陽洞中共同修行煉體訣。令人沒有想到的是,十位寒家的頂尖年輕武者,最終只有一個少女煉體成功。其余九人,全被真火反噬,最終焚成灰燼。
那少女後來自然實力突飛猛進,年紀輕輕就進入了萬靈境後期境界,自然而言也就成了寒家族長,更成為了天羽城後來的一任城主。只是可惜,由于當時死于煉體訣的九人,多數都是少女的至親好友,就連她青梅竹馬的戀人,也當場慘死。經此變故,少女心灰意冷,當了寒家族長後的第一件事,便是不顧族人反對,親手將煉體決當場毀掉。並定下族規,凡是寒家後人,不到滅族之時,堅決不許再修行煉體訣這種功法。也正是因為少女當年的決定,寒家的年輕一輩,從此再無一人在咸陰秘境中丟了性命。當然,權有利弊,事有兩戈,從那以後,寒家當然也再無成功煉體之人!
——————
聞言,軒月內心震撼,久久沒有說話。煉體訣強大如斯,誘惑力的確夠強,但是如果和族人性命相比,倒也顯得並不是那麼重要了。
一念到此,軒月反而有些佩服那個少女,重情重義與力量的權衡選擇之下,這是需要多麼大的勇氣,才能取舍的事情。
說完這些,軒祖精神顯然更疲憊了,他又叮囑了些秘境中的注意事項,並耳提命名般地讓軒月記住,直至倒背如流後,這才放軒月回去。
剛剛出了禁地,一道少女的身影便映入眼簾,軒月覺得背影熟悉,借著月光看清了來人,原來竟然是軒冷煙。
她相貌姣好,梳著流雲發髻,一身白袍,穿的十分性感,妙曼凹凸的身材十分火辣,軒月久未與女子相處,一時間,竟看的有些口干舌燥。
軒月,恭喜,如今你已是千靈境初期境界的武者。許久未見,你——你該不會還在記恨著我吧?
軒冷煙率先出聲,嘴角噙著苦笑,她看向軒月的眼神有些閃躲,畢竟她是軒月母親的養女,自幼與軒月一同長大。
都過去了,放下便是解月兌。記恨,或者不記恨,眼下都已經不重要了。至少,你也做出了選擇。軒浩然一直都是軒家的天才少年,除了性子桀驁不馴,心地倒是不壞。當初你選擇他,並沒有錯!
軒月記憶中對軒冷煙有些情愫,但也有些恨意,仔細地回憶以前經歷過的事情,軒月心弦咚地一聲,情緒開始變得有些復雜。
畢竟當初的我頹廢無用,修為又一直停滯不前,才被族人們罵作廢物。正因如此,也害的你被族人們排擠奚落。雖然當時想不明白,但是看見你現在過得好,倒也能理解了你當時的無奈與處境!
記憶會逐漸模糊,疼痛也會漸漸消散,軒月大方一笑,佯裝出釋懷的模樣。
我——我——
軒冷煙顯然有些吃驚,軒浩然此刻正在養傷,她是偷偷溜出來的。
也許是沒有想到軒月回復的這樣淡然,軒冷煙美眸中閃過一絲掙扎,她眼神復雜,目光看向面前青衣少年那張清秀英俊的面孔,旋即嘆了口香氣。
如果沒有發生當年的事,也許,此時此刻,她將是眼前少年心中最愛的人!
有些話,想對軒月說出,但話到嘴邊,軒冷煙又不知該如何去說。四目相對,卻是無言!
沒事的話,你就早點回去休息吧,現在風冷夜寒,小心別著涼了。我明日還要進入咸陰秘境中修煉,今日,就不跟你敘舊了!
話畢,軒月就辭別而去,徒留軒冷煙一人茫然地呆立月下。柔色的光,照在少女的身上,兩行清淚留下,一幅楚楚心酸憐人的模樣。
穿過走廊,軒月準備進入房間,但一道嘆息自身後想起,聲音中飽含了許多無奈與感慨。
與此同時,一股濃烈的酒氣隨風而至,那是上好的陳年老酒,軒月對于這股味道,並不陌生。
冷煙,其實是個好姑娘。雖說你母親若不是為了救她,也許就不會隕落。但是吧,人各有命,這事也怪不得她,畢竟當年她也只是個孩子,不懂的人心險惡,才會被利用。
嘆息的聲音停頓了片刻,似有勸慰,隨後便又說道︰從小到大,我是看著你們長大的,以前的冷煙天真單純,可不像如今這般終日心事重重,而且那是這丫頭片子還整天朝我嚷嚷著,長大後一定要嫁給你。可惜你小子,對于母親的死生存芥蒂,更對她一直耿耿于懷。如果不是這樣,冷煙不會一直活在內疚之中,更不會當年負氣離你而去。這些年,族人們都認為冷煙是在攀附軒浩然,其實只有為父知道,那僅是一種贖罪。她雖說是個女孩子,可性子倒是倔強的像頭牛,跟你置氣這麼多年,恐怕心中也一直期待你能找她回來!
酒壺送到嘴邊,軒凌咕咚咕咚,一連喝了好幾口。他看出了軒月心中的糾結,也知道這個兒子為何久久不能釋懷。
是呀,當最落魄的時候,又被心愛的女子所拋棄,這種傷害,無論如何都是難以被原諒的。
這個以後再說吧,有些事孩兒還沒想明白。明日就要進入咸陰秘境了,我會好好把握這個機會勤奮修煉,爭取不讓族人們再次失望。爹,別喝那麼多酒了,你也早點回房休息吧!
你這小子,跟你娘說話時的神態一模一樣,倒是管起老爹的事情來了。呵呵呵,也難怪,畢竟你已長大成人,今年都十六歲了!罷了,不喝了,爹回房睡覺去了!
父子二人間的對話十分簡短,不過寥寥數語,但彼此之間,分明都感受到了濃烈的親情。
種種回憶襲上心頭,軒月進入房門,明明他不想哭,可眼淚卻忍不住地流了下來。軒月本不屬于這里,但此刻,他已暗暗決定。以後,這里就是他的家!
翌日,天將拂曉,天際處層巒疊嶂,一片片朝雲如海浪般鋪層而出。
金光穿透雲層,照出紅彤彤的光,清冷的晨風吹拂在肌膚上,有些涼意,也有些舒爽。
洗漱完畢,軒月依約等在軒府門前,今天,是個隆重的日子。
身為軒家族長的軒凌早已準備就緒,等到軒家地位尊貴的長老與年輕人們都聚齊了,他一聲令下,便帶著隊伍浩浩蕩蕩地朝著城主府的方位出發。
軒祖並未出現,軒月有些好奇,軒凌告訴他昨日老祖靈力消耗不少,此已經在閉關修煉。
軒長青被關禁閉,但軒浩然卻是隨著隊伍同行,他的身後,跟著軒冷煙。
軒冷煙眼圈紅潤,只是顧自望向白鹿馬上的軒月,鼻中有些酸楚,昨夜顯然哭了一宿。
軒浩然沒說什麼,但目光中有些悵然與迷茫,如果不是昨日軒月的突然出現,今日被族人簇擁著的天之驕子,那便應當是他。
心中悶悶不樂,但軒浩然卻是牢記住了軒祖的話。這一次,他收起了往日的驕傲,因為一向被他視為驕傲的父親軒長青,此刻已被關了禁閉。
知父莫若子,他雖然痛恨軒月,但卻也知道軒祖實力的強大,更明白軒祖為人的品行,斷然不會害他。
至于父親軒長青,確實有些急功冒進,居然膽大包天恣意妄為,連軒祖都敢頂撞!
軒浩然曾是軒家的第一天才,這些年軒祖對他極為重視,時常暗中教誨指導修行,軒浩然耳濡目染,心性自然正直。
他個人爭強好勝的心思雖重,但面對軒家的族人的內斗亂象,倒也不犯糊涂,也知道凡事應該以族中大局為重。
此時此刻,經過昨夜一宿的思考,他已然決定,從哪里摔倒,就要從哪里再爬起來。
目光堅毅地盯著軒月,軒浩然雙拳緊握,眼神堅定,他不是個輸不起的人。軒家培養他這麼多年,軒浩然知道族人的期望,也明白族人希望他能盡快成熟起來。
冷煙,你若想回到軒月身邊,我並不阻攔。只是我要告訴你,終有一日,我會光明正大的擊敗軒月,讓軒祖和族人們都知道,我軒浩然才是那個能帶領軒家真正強大的人!
聞言,軒冷煙微微一愣,眉目中旋即有些喜色,但她瞬間又將那抹失態壓下,只不明所以地望向眼前這個冷傲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