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始皇的注視下,文武百官齊齊夸贊起來。
其實無論文武,大多都是真心所在,畢竟贏子歌只是個塞王,遠離政治中心,不可能跟咸陽這邊搭上什麼關系。
如此,一個作戰勇猛的塞王,自然能得到朝野上下的歡迎與尊重。
始皇帝嬴政听著這滿朝夸贊只是微微頷首。
「寡人召你回來,不只是也要見你一面,寡人馬上要開始第六次東巡,你可願隨行?」
贏子歌抿抿嘴看了一眼左旁還俯身的丞相李斯。
回頭問道:「父皇,兒臣剛剛听到丞相說這監國。」
李斯渾身一顫,怎麼又提到自己!
一張老臉褶子頓時緊皺,再緩緩松懈。
始皇帝嬴政不悲不喜道:「是,丞相考慮的長遠,怎麼,子歌你有意?」
此話一出,滿朝文官再忍不住交頭接耳起來。
「七殿下監國?這……」
「不妥不妥,太不妥了,七殿下畢竟不懂朝政。」
「可這滿朝的公子,除了大公子扶蘇,也找不出更好的人選吧?我看七殿下也不是不行。」
上下之中,贏子歌抬頭與始皇帝嬴政對視。
他忽而笑笑,令人如沐春風般道:「父皇,孩臣此次回都,其實有一件大事向您稟報!」
始皇帝嬴政眼中再次掠過一抹贊賞之意。
此子類孤!
面色一松,淡道:「說罷,你守衛邊塞有功,寡人還未來得及賞你。」
贏子歌挺胸抬頭,聲音洪亮。
「父皇,孩臣請要太子位!」
此話一出,聲音以贏子歌為中心,向朝堂四散而去。
高首的始皇帝嬴政眉眼微皺。
殿下的文武官員之中卻掀起了軒然大波!
「這這這!七殿下怎麼能如此?」
「殿上向陛下討要太子位,聞所未聞,聞所未聞!」
「七殿下常年戍邊,早已失了儲君資格!」
「你這話說的,那豈不是大公子扶蘇也不配了?」
「不可就是不可,大公子是大公子,如何相提並論?」
一眾文官看向嬴子歌的目光中頓時充滿了震駭與抗拒。
就連原本對他抱有好感的一群武將,也少見的沉默下去。
七殿下這幾年遠離咸陽,在朝中毫無幫手,在儲君的問題上他們又怎麼可能輕易妥協?
大公子扶蘇,或十八公子胡亥,才是他們各自站隊的儲君!
此刻,就連丞相李斯都免不得轉過頭來望向他,眼眸之中充斥著震驚與不思議。
只有朝堂之上的負責侍候始皇帝的大太監知道皇帝的喜怒。
在一陣冰冷的氣息之下,太監望著下方嘈雜的大殿心中又怕又氣。
他低頭偷偷抬眸望了一眼龍椅上的千古帝王,只一眼,冷汗竟直接打濕了全身!
原來始皇帝那雙冷眸余光也看到他!
只不過始皇帝嬴政並不在意他,而是緊緊望著殿下昂首挺立的七公子!
「子歌,這話是誰跟你說的?」
始皇帝話語冷淡,夾雜著三分漠然,三分冷冽殺意。
贏子歌聞言俯身拱手道。
「祖宗之命,不敢違抗!」
「啊!?」
「祖宗之命?怎麼可能?」
「這是,這是如何?」
一群文官頗有些瞠目結舌的意味,他們想過無數回稟,卻沒想過七殿下會說出這番話來!
始皇帝居于高首,一時間再無喜怒變化。
「你說祖宗之命,如何解釋?」
贏子歌當即跪下,卸下自己隨身攜帶的霸劍。
騎馬進宮,帶劍上殿的殊榮,都是這幾年贏子歌靠著赫赫戰功換來的。
「父皇請看!」
雙手平舉霸劍,贏子歌的聲音淡淡在殿中環繞。
「其實早在數年前,兒臣請離咸陽的時候,便是因為有一身穿黑色王服,繡有十二紋章的君主托夢給孩臣,讓孩臣出去建功立業!」
「孩臣也有疑問,問其何解?君主回考校而已。」
「這君主是?」
一眾文臣看著嬴政激動起來。
此刻的始皇帝還在追求長生,古人對于神鬼一說也十分篤信,何況這有可能是秦國的先王!
贏子歌抬頭看著始皇帝,目光清澈。
「父皇,孩臣醒來後也覺夢中君主似曾相識,後看了秦廟,才知是祖父,秦莊襄王所托!」
「孩臣自不敢違抗祖父之命,這才自離咸陽!」
始皇帝心中泛起幾道濤浪。
這話,他只信了幾分,看著贏子歌泰然不變的模樣,心中又信了幾分。
「寡人問你,你為何回來便向寡人討要太子位?」
贏子歌平舉霸劍道:「此劍乃祖父所賜,祖父說憑此見,孩臣便是下一代的秦王!」
始皇帝嬴政漠然。
殿下一群將官雖信了贏子歌的話,但這會兒卻有些膽戰心驚不敢言語的模樣。
始皇帝是誰?
他是大秦的皇帝,是這四海八荒的千古一帝!
就算是先王遺命,也未必能左右始皇帝的心思!
贏子歌此番此舉,倒有些逼迫始皇帝做抉擇的意思在里面!
「取上來看看。」
始皇帝竟毫無怒意 朝身旁太監吩咐一聲。
那太監立刻下殿,匆匆朝贏子歌走來。
「父皇!」
贏子歌知道這樣下去不一定能要到太子位。
既然已經牽扯到了神鬼之說,那干脆玩大些!
就在太監趕下來時,贏子歌一聲呼喚,手中霸劍忽而劇烈震動起來!
所有人一時間看著這一幕呆了神只看那劍鞘越震越晃。
片刻,一聲劍吟響徹四方!
一道銀光從劍鞘之中月兌離,于大殿高空中閃爍!
「轟!」
文武百官反應不一,有人嚇得退避三尺,有人想的是保護始皇帝!
最終還是始皇帝伸手平息了風波,一雙古今無比的眸子靜靜望著于高空懸立著的長劍!
此情此景對于百官來說,已經無異于是仙跡了!
哪怕是天下第一,劍聖蓋聶,也做不到飛劍之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