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子歌見蓋聶認輸。
他心中怒意漸漸退去。
那股浩天霸氣也被他收斂。
蓋聶見此，眉頭微皺，他目光有精光閃過。
心中已然起了波瀾。
要單論劍術造詣，自己遠在贏子歌之上，甚至遠超兩三個等階。
可偏偏這贏子歌就是有一種，遠超自己的霸氣，好像這天下就沒有人是可與之比肩。
蓋聶曾目睹過始皇。
這位千古一帝。
那是何等的氣概。
但自己在始皇的身上也未曾感受到贏子歌這份霸氣。
那是與帝王不同的氣質。
奇怪？
蓋聶心中頓時產生了一絲的明悟。
他似乎看到了一個新的世界。
身為天人境界的他。
外人都只是知道他是大宗師巔峰。
其實是他隱藏了自身的實力。
天人合一。
才是他蓋聶劍聖的真正境界。
進入這一境界後，蓋聶便無意間有了一絲預感未來的能力，原本大秦的氣數已盡。
可。
就在剛剛。
他樹枝折斷的那一刻，似乎他原來感悟到的那個未來，竟然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逆轉。
面前這個年輕的皇子。
這位敢在朝堂之上，當著文武百官，向始皇帝索要太子之位的七皇子，他，將是那個改寫大秦的人。
「蓋聶。」
贏子歌目光微冷地看著他。
「七殿下。」
蓋聶恭敬地躬身。
「劍術造詣我不如你，不過，假以時日，我一定可以勝你。」
贏子歌語氣中充滿了霸氣。
甚至不容反駁。
如果是尋常人說，蓋聶覺得對方只是大放狂言而已，可面前之人，偏偏讓他生出了一絲久未感覺到的壓迫感。
好像他再不努力，真的在不久將來，這個年輕的皇子就會超越他，成為這天下第一人。
「殿下，你的護身之術，天下無雙，就算是我也難破其防，饒是我劍術再怎麼厲害，也只能望洋興嘆。」
蓋聶苦笑著搖了搖頭，接著道︰
「攻，殿下略遜蓋聶，防，蓋聶不如殿下，但殿下劍術上已然有所突破，那一絲劍意就是證明，所以今日是蓋聶輸了。」
贏子歌點了點頭。
「劍聖蓋聶，不愧是天下第一，能有如此公允的分析，這份氣度就已經讓在下佩服。」
「哈哈。」
蓋聶輕笑。
「夜已深，蓋聶就不打攪殿下了，明日一戰，我將全力以赴，若有失禮之處還望殿下不要怪罪。」
「明日之戰，我自當傾力而為，絕不手下留情。」
「哈哈哈……」
見贏子歌這麼說，蓋聶躬身行禮，隨之身體化作一道虛影，便消失在了原地。
夜幕下。
贏子歌卻緩緩地閉上雙眼。
站在原地。
在他周遭的空氣出現了一絲絲的波動。
剛剛與蓋聶一戰。
贏子歌在劍術上的感悟竟然突破了一層。
成為大宗師以來。
自己的劍術只是達到了獨孤劍法的第一層。
可只是和蓋聶的交手。
就讓他明白了劍意的存在。
軟劍無常，心隨意轉。
劍之道。
不在于利。
而在于意。
就像是蓋聶的那一劍。
普通的不能在普通。
甚至是無招可言。
但卻讓他生出了那種從未有過的恐懼。
要不是盤古鎧的存在。
現在他可能真的就死在當場。
原本以為突破大宗師，自己就已經躋身高手行列。
但今晚一戰。
讓贏子歌知道這世上，還有很多恐怖的存在，大宗師也是分為了三五層次。
他自己只是這大宗師中的下品。
在這之上還有幾個層次。
而在大宗師之上還有那虛無縹緲般的存在——天人境。
劍道，其修遠兮。
贏子歌想到此處，心神反倒是變得更為的明澈。
自己走的就是這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道路。
神選系統。
就是要做別人不敢為之事，才不愧這系統，才不愧自己行于這大秦亂世。
「哈哈哈……」
贏子歌想及此處，仰天長嘯，隨即轉身回到屋內。
而遠在庭院外的一棵柳樹上。
人影一閃。
一名黑衣影密衛悄無聲息地也掠向了遠去。
很快。
這名影密衛來到八角閣前。
「大人，劍聖蓋聶剛剛與七殿下比試。」
閣子內。
章邯目光從竹簡上移開，看向外面。
「結果如何？」
「蓋聶認輸離去。」
章邯抓著竹簡的手緊了緊。
「那七殿下後來呢？」
「七殿下在庭院中站立片刻，大笑七聲後，回到屋內休息。」
章邯听到這里，臉色越發的凝重，他眉頭緊鎖地想了想。
「去吧。」
屏退了影密衛。
章邯將桌案一角的金色竹簡拿起。
他隨之展開。
提筆在上面寫下︰
「朝堂比劍前晚，蓋聶入七皇子贏子歌府，二人比試，蓋聶，敗，贏子歌大笑七聲，劍道似有所悟。」
放下筆的章邯，手持竹簡，身形一晃，便如清風般從閣子中飛出。
大秦王城。
始皇寢宮前。
人影一閃，章邯剛剛出現，一名老宦官從殿內走出。
「章邯求見陛下。」
「章將軍，請。」
似乎始皇知道他會來。
隨著老宦官將殿門打開。
章邯便如一陣風般飄入殿內。
「我等你多時了。」
始皇放下手中竹簡。
「結果如何？」
章邯躬身走到龍床前。
「陛下閱覽。」
他雙手將竹簡捧上。
始皇接過展開。
「哈哈，哈哈哈……」
章邯听到面前始皇竟然發出如此開心的笑聲。
他的心算是放下了。
「我兒子歌竟然可以讓蓋聶敗走，真是我大秦的幸事啊！」
「恭喜陛下。」
章邯躬身下拜。
「明日朝堂比劍，你覺得他們誰會贏？」
章邯稍作沉吟。
「蓋聶。」
「章邯就是章邯，寡人讓你擔任這影密衛的首領，就是看準你這一點。」
始皇說著將竹簡放回章邯手上。
「沒錯。」
他說著從龍床上站起身。
始皇緩步至殿門前。
那名老宦官將殿門緩緩開啟。
月光從門縫灑入。
將始皇的身影在地上照出很遠。
章邯隨即走入始皇的身影中。
站在門前的始皇，仰頭看著夜空，悠悠道︰
「這一戰我本就未想過子歌能贏，只要他敢應戰，就已經夠了，現在看來，贏子歌之名明日後，勢必將天下皆知，我大秦皇室，將多一名大宗師級的皇子，而我大秦帝國，將有一位劍道宗師的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