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廣眼睜睜看著,龐索的一萬人,就在自己面前,被射殺了九成,龐索帶著幾百人,還有身後沖來的火牛陣。
那些他放出的火牛,此刻已經盡數地調轉了牛頭,這也不怪這些火牛,實在是超重鎧兵擺成的人牆,實在太克制這火牛陣。
那些火牛,就算是有個別的,爬起來後,再次沖向了人牆,但第二次在被撞飛,也就不會再沖向這堅不可摧的人牆了。
畢竟家畜也是有腦子的啊!
吳廣眉頭一皺,他指著龐索大叫︰
「不要過來啊!」
可龐索此刻哪有別的路可去呢?
身後箭雨讓他也連頭都不敢回,只能趴在馬背上,也不管這馬逃向何處。
而身後火牛,緊隨其後,這些火牛眨眼間,就沖進了吳廣的大軍中。
吳廣見狀,知道這火牛的厲害,忙指揮手下退進城中。
可火牛已經沖入大軍之中,慌亂之下,更多的人是被火牛直接挑飛,還有踩踏,吳廣也顧不上其他,只能轉身帶人先進了城。
至于那跑的慢的,他也只能將城門關上,不為別的,不能讓火牛沖進城。
贏子歌見火牛陣被破,他滿意地點了點,命飛羽軍停止射箭,他帶著人回到了軍營內。
大破火牛陣,贏子歌的名字,這一次在蘄縣算是被傳開。
此刻的吳廣,坐在都尉府的正廳上,龐索被五花大綁地押著,跪在地上,頭也不敢抬一下。
「龐索,你說,我該怎麼罰你?」
吳廣咬了咬牙。
「整整一萬五千人,就這麼死的死,傷的傷,我蘄縣大軍,只是因為你的什麼狗屁的火牛陣,竟然被你給毀去了一半的人馬!」
龐索低著頭,他心中覺得冤枉,這仗打不過,和自己這個出主意的什麼關系,自己的一萬人,沒了,自己有說什麼?
你吳廣只是死傷了五千,我自己如今卻家底全部搭了進去。
這些話,他自然不能說出來,只能低著頭。
「都尉大人,你想怎麼懲罰我,我絕無怨言。」
吳廣眉頭一皺。
其實他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
「我若不罰你,難以服眾,但,此事說到底,你也不是有意,你走吧!」
吳廣說著朝他擺了擺手。
走?
龐索心中更是不甘,自己的兵打沒了,如今就不要自己,趕自己走。
讓我去哪?
身無一兵一卒,自己一人,去哪會被人家看得起呢?
如今自己已經成了背叛大秦的人,要是走出去,只怕被抓了,到時候也是個死。
吳廣啊吳廣,你這不是把我往絕路上推嗎?
「還等什麼?」
見龐索不動,吳廣臉色陰沉地問道。
「多謝都尉大人!」
龐索見他一點的機會也不想給,只能咬著牙,從地上站起來,轉身走出了都尉府。
趁著夜色。
龐索這才帶著幾個心月復,逃出了蘄縣,夜色下,他勒馬于官道之上,看了眼高空的殘月。
「唉!」
仰天長嘆。
龐索心中感慨萬千。
自己今日落得如此的境地,全是拜這吳廣所賜。
看了眼蘄縣方向。
「吳廣,老子和你沒完!」
龐索想了想下一步的去向。
「縣丞大人!」
身旁一名隨從上前道︰
「我們何不去陳郡,那里是勝七的地盤,據說此人與吳廣不和。」
這一句話,倒是提醒了他。
龐索打定主意,帶著人,直奔陳郡而去。
而蘄縣外。
贏子歌今日大破火牛陣,傷了吳廣的元氣,照他之前的打算,如今可以和這個吳廣見一面了。
就這樣,贏子歌派雨化田將自己的一封書信送進城中。
他與吳廣相約,在城外東,十里處的一座荒廢的浮屠中相見。
等吳廣接到書信,他也是有些意外。
信上。
贏子歌說的很是誠懇,說只是敘敘舊。
吳廣對于贏子歌的印象不錯,今日一敗,他心中也是覺得,有必要見一面。
便讓雨化田帶話,他會如約而至。
陳郡。
勝七正在與幾個抓來的女子喝酒玩樂,這時外面田章求見。
傳令讓田章進入。
「有什麼事嗎?」
勝七看了眼田章問道。
「大將軍,吳廣與贏子歌一戰,敗了!」
「哦?」
勝七也是一驚。
「怎麼回事?」
這田章便將事情說了下。
「大將軍,火牛陣被破,這吳廣竟然將失利推在了布陣的龐索身上,將他驅逐,如今龐索來投靠大將軍了。」
「嗯?他來投靠我?一個敗軍之將,我這里又不是收容他這種不祥之人,給他些金銀,讓他走吧!」
勝七說著擺了擺手。
「大將軍,不可啊,這個龐索可是縱橫家高手的後人,可是個有本事的。」
「有本事,怎麼就打不過贏子歌呢?」
田章看了眼他。
「大將軍,據說也曾敗給過這個贏子歌,不是嗎?」
「你!」
勝七氣的瞪著眼,臉色漲的通紅,不過,他隨即又笑了起來。
「哈哈哈……」
「沒錯,我確實也敗給過他。」
「嗯……」
他想了想。
「那就讓他歸在你手下好了。」
「我正有此意。」
田章躬身道︰
「我還有一事,想讓大將軍應允。」
「說。」
勝七有些不耐煩地看了眼他。
「如今吳廣大敗,我這個時候想回去,他不會起疑,找機會,我可以將他!」
「嗯,這個計策很好。」
勝七一听要殺吳廣,他連連點頭。
「準了。」
田章便轉身離開勝七的將軍府。
他將龐索留在身邊,自己則選了十幾個精壯的手下,與龐索商量,下一步回蘄縣殺吳廣的事。
龐索就獻策道︰
「這吳廣為人太講義氣,只要將軍說,在勝七這里受了委屈,他一定會將你收留,到時尋機可下手。」
田章覺得這個說法可信,就帶著人手離開了陳郡,留下龐索為他管理手下的兵馬。
這邊。
吳廣按照約定,來到了蘄縣東十里外的一座荒廢的浮屠內。
此處為樓蘭國的僧人所建,後經歷戰亂而荒廢。
吳廣今日是只帶了一名隨從,他下馬走到浮屠內,只見一顆傘蓋般的大樹之下,贏子歌坐在席踏之上。
身旁站著的是他的虎衛典韋。
「太子殿下。」
吳廣走近了躬身施禮。
「都尉大人,客氣了,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