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出去唐安斌這才發現外面天色黑透了,自己離開養馬場也不可能。
算了,明天再說吧,反正也不著急。
剛折回來,唐安斌看著從院子里出來的人,嚇了一跳,「臭丫頭你在這做什麼?」
三娘看著這位叔父眼底滿是不甘心,爹娘說要去馬廄那邊睡。
那邊臭烘烘的,三娘不樂意,她還是要在這邊屋里睡,雖然都是打地鋪。
但在屋子里怎麼都比馬廄強。
如今二房這般境地,還不是大房和三房害的?
尤其是這個三叔,好吃懶做極為自私,她剛才好像听到他說什麼程大人。
也沒听清楚到底說的什麼。
「三叔你要出去做什麼?」
唐安斌愣了下,「我出來透透氣不行啊,你個臭丫頭還想管我不成?」
他可不是大哥,怎麼可能被孩子的想法所左右?
三娘看著匆忙進去的人,覺得還是有鬼。
能夠跟程監副聯系在一起,肯定和大姐姐有關。
可那個大姐姐,她現在都成了大房的女兒,不管不顧她這個親妹妹,她的死活跟自己有什麼關系呢。
三娘扭身要往屋子里去,只是走了兩步卻又停了下來。
大姐姐她其實很好的,從小到大自己闖了不知道多少禍,每每遇到麻煩都是躲在她身後。
母親總說大姐姐慣壞了她。
要不是因為遇到那色胚,大姐姐怎麼可能跟他們分開?
她過去,才不是為了唐詩,只是怕大姐姐出事而已。
只是去那邊的路黑漆漆的,三娘又有些膽怯,她最害怕走夜路了。
怎麼辦?
……
父女倆在馬廄一番檢查後便是往家去。
沒曾想,走了沒幾步就遇到了黑 的一團。
「大伯父,三叔說要去找那個程大人。」
唐安淮驟然被抓住胳膊,這麼一被拉近距離才發現原來是三娘。
唐詩覺得奇怪,「他不整天都去找那個程監副嗎?」
跟著人混吃混喝,千方百計的想著把元娘送到程府去。
就沒見過這麼想要賣女求榮的人。
唐詩忽的反應過來,剛要開口就听到三娘那淒厲的指責聲,「你的意思是說我在說謊?」
三娘怒不可遏,她最怕黑,模著黑一路跌跌撞撞過來,卻被唐詩認為是在撒謊。
小姑娘哪里受過這委屈?
一扭身就跑開了。
唐詩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
「我沒懷疑她。」她只是闡述事實,只不過這個時間點唐三叔要去找程監副,雖說最終目標是元娘,但射人先射馬,這明顯的是想要把他爹這個保護神拉下水。
而最好的手段,莫過于在墾荒這件事上做手腳。
「是想要把咱的曲轅犁都毀了?」
唐安淮也考慮到這點,「應該不是,如果要毀掉的話早就動手了何必等到現在?他要收拾的話,自然是會挑選一個讓咱們不能翻身的機會。」
一擊斃命,這樣才能如他所願。
怎麼才能一擊斃命呢。
燈籠的燭光下,父女倆對視一眼——
自然是墾荒這件事本事。
墾荒需要的除了農具外就是牲口。
而唐安淮要借助的牲口,剛巧便是這養馬場的馬匹。
馬用來墾荒比老黃牛稍微差一些,但的確是很好的畜力。
五十年代一些知青前去北大荒墾荒,當時就是借助馬匹來犁地。
唐安淮原本也是想要借用幾匹馬來墾荒。
如今被這程監副盯上,只怕他也會在這馬匹上做文章。
「要不咱們……」唐詩頓了一下,與唐安淮異口同聲——
「先下手為強。」
何為先下手為強?
以一言而概之,那就是搬救兵。
提前做準備,讓程監副的後招派不上用場。
能用來當救兵的,自然品階得比程監副要高。
河套府養馬場一個牧監兩個監副。
另外那位元監副最近去其他馬場視察,歸期未定。
當然同品階也別指望他能做什麼。
那麼能夠壓得住程德安的除了牧監鄭德閔,就只有褚建文了。
鄭德閔這人,雖然暫時不會動他們父女倆卻也不見得會熱心腸。
倒是褚建文那里,可以試著去說服一下。
畢竟他可是河套府的守城將軍,找到他幫忙,那才能壓倒性優勢戰勝程監副那色胚。
唐詩想了想目前的情況,「你要是去的話,只怕還沒開口呢就被褚建文給砍腦袋了,而且你這目標太明顯,還是我去吧。」
程監副肯定有派人留意著老唐同志的動向。
但唐詩不過是個小孩子,程監副壓根不會留意。
所以唐詩去搬救兵更合適。
唐安淮當然知道女兒說的在理,但如今的女兒是個七歲出頭的小女圭女圭,他還是有些許擔心,「確定沒問題?」
唐詩眨了眨眼,「甘羅七歲拜相,我跟他同齡雖然不能封王拜相,說服個褚將軍應該沒什麼問題吧?這麼信不過我?」
不是信不過,是擔心。
擔心有時候卻也是不信任。
「那就去試試看,爹爹這廂就拜托你了。」
唐安淮作揖讓唐詩忍不住笑了起來,「老沒正經了。」
她這位老父親啊,人都說穩重有幾分舊時文人的氣質,實際上骨子里卻是帶著幾分老頑童氣質的。
瞧瞧,現在就露出了馬腳。
到了家門口,父女倆就沒再說這事。
畢竟如今家里有個來路不明的翠娘,還是要小心些才是。
這一夜,偌大的養馬場卻總有那麼幾個人睡不著覺。
唐安斌難得的早起,去伙房那邊等著程監副。
瞧著人姍姍來遲,唐安斌迎了上去,「我這有個好消息要告訴大人您。」
程監副呵呵一笑,「是嗎?」
「真的。」唐安斌添油加醋說了起來,「……他這要墾荒肯定要牲口,到時候大人您只需要在這件事上做文章,到那時我那大哥還不得听您安排?」
程監副是瞧不上唐安斌這人的,但這回卻又有幾分刮目相看,沒想到這腦滿腸肥的竟然能想到這一點。
「唐探花倒了霉,唐兄你很樂見其成嗎?」
唐安斌渾然不覺人在陰陽怪氣,「大人您不知道,我這位兄長最是迂腐,最欠人教訓。我這不也是怕他毀了我們唐家的基業嗎?所以還大膽請程大人您來幫忙。」
說得理所應當,讓程監副都嘆為觀止——
比不要臉,自己哪及得上這位唐三爺啊。
作者說︰
植物︰您實在是太謙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