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詩在曬種。
種子下地之前本應該用農藥拌一拌,這樣種衣上有了農藥就能夠抵抗地下的害蟲吃種子。
現在條件不足,便是能從空間里兌換,卻也換不來——
沒這個庫存。
唐詩只能想別的辦法,尋找一些蟲子不敢靠近的草藥,將這些草藥曬干磨成粉後,拌在
這些糧種里面抵抗害蟲。
這多虧了段嘉茗幫忙,她母親莘桓是一位行走四方的大夫,看病問診精通藥理。
給唐詩好些便宜又好用的草藥。
許十八郎只覺得這些種子現在都古里古怪的,「唐小四,咱們不經常說什麼五行相克嗎?別回頭這些草藥齏粉再克這些種子,萬一不發芽那怎麼辦?」
「那就換別的試試,你以為種地是很簡單的事情嗎?」
育種工作從來難如登天,有溫室大棚還好一些,沒有這條件的時候一年撐死只能種兩次,而一類種子的培育往往需要十多次的種植繁育。
不用上五六七八年,那都不能稱之為育種。
更別提那些果樹了,桃三杏四梨五年,要不咋說十年樹木呢。
王三郎看著唐詩在那里說的頭頭是道,「那指不定日後四妹就成了咱們大魏朝的大司農呢。」
許十八郎聞言樂呵起來,「那好啊,咱們大魏朝可從來沒有女子為官,要是唐小四你真的當了大司農,可別忘了提攜你二哥我。」
唐詩瞥了一眼,「沒出息。」
許十八郎呵呵一笑,一點都不往心里去。
「我本來也不是什麼有出息的人。」
他們兩個嘴上說著,也開始幫唐詩在那里收拾種子。
還別說,這次胡萊和許十八郎從西域那邊帶來了好幾百斤的種子。
當然河套府有田地何止千頃,這些種子其實並不夠用。
不過是用來給唐詩做實驗的。
唐詩也趁機渾水模魚,用星星和積分兌換了許多高品質糧種,她從事這方面的研究那麼多年,在家中又是說一不二的,王三郎等人雖然不明白為什麼要把種子做這麼細致的區分,卻也沒有多說什麼。
等著這邊種子曬好,唐詩分了一些給段嘉茗,讓她帶回家去栽種,還有一些則是留給了許十八郎,他的宅邸也能栽種這些糧食瓜果。
剩下的絕大部分,都栽種到了自己那一百畝試驗田里。
河套府這邊春日來遲,再加上到了九十月份氣溫驟降的厲害,這些農作物只能種植一茬。
比不上其他地方一年能種兩茬,得到的糧食更多一些。
前段時間,唐安淮根據河套府的土質松軟的特點,又與幾個老木匠一起改進了常用的耬車,將三齒耬的耬轅改成曲轅,又增加了耬鏵和耬腿的曲度。
這樣更便于耕種淺耕。
再加上養馬場的戰馬也用來犁地耕種,倒是讓百姓們的耕種輕松了許多。
要知道過去耕田要麼是靠牛要麼就是靠人力,老黃牛也不見得是大家都養得起的,所以大部分的時候以人力為主。
現在有戰馬,又有這般輕便易用的農具,河套府的四五月份都比往年輕松歡快了許多。
消息傳到京城時,有探子將這改良後的農具圖紙一並呈到慶歷帝的御案前。
「沒想到唐司業倒是個有想法的,之前在國子監倒是屈才了。」
太監總管吳德海小心的打量著帝王的情緒,說了兩句。
慶歷帝輕生一笑,「還有什麼?」
「臨遠侯府的六公子最近也在河套府忙活,不過他好像是跟西域那邊通商賺錢。」
「西域?」
安插在河套府的探子連連解釋,「販賣絲綢布匹到那邊,听說賺了不少錢。」
慶歷帝聞言臉上笑意更甚,「他倒是有幾分歪腦筋,怎麼,在河套府待著還挺好玩,樂不思京城了?」
這話就不是一個探子該說的了。
吳德海看帝王心情好,賠笑著說道︰「臨遠侯府的這位小公子一向喜歡玩鬧,如今在河套府那邊只要不闖禍,倒也是好事。」
「這倒是,不過他也老大不小,總在外面漂泊著也不是那回事,傳臨遠侯進宮,朕跟他說說話。」
吳德海連忙應下,只是這言下之意是想要賜婚?
可那許薊安哪是會听話的主呀。
臨遠侯又不敢多說什麼,只怕回頭那位許六公子要觸怒龍顏了。
吳德海正想著,忽的明白了帝王要找臨遠侯說話的緣由。
可不就是要許薊安觸怒龍顏嗎,不這樣的話怎麼能敲打遠在河套府的許薊安呢。
那麼一瞬間,吳德海忽然間想到好長時間都沒進宮的那位平章郡主。
自從觸怒龍顏後,聖上就再也不見平章郡主,便是淮南王府都人心惴惴,生怕因為平章郡主牽連到王府。
畢竟天子一怒那可是伏尸百萬流血千里的事情。
當今聖上又不是沒做過幽禁親兄弟屠殺子佷的事情。
伺候慶歷帝多年,吳德海始終不曾猜透慶歷帝的心思。
這次踫觸到了冰山一角,只覺得真是聖心難測。
這普天之下莫不是棋盤上的一子,而執棋手唯獨帝王一人罷了。
只不過這臨遠侯府的六公子又與那唐司業有所來往,听說還跟那唐家小姑娘義結金蘭成了兄妹。
聖上這次敲打臨遠侯,是不是也有敲打唐司業的意思?
吳德海覺得自己腦子不夠用了,索性不再去想這些。
京城里的故事每天都在上演,帝王傳召臨遠侯說話的事情,遠在河套府的許十八郎並不知道。
他最近累得要死。
種地可不是什麼輕快活,犁地撒草藥粉之後又要播種。
好不容易播種結束,又得跟著唐小四去小心伺候那些果樹什麼的。
她也不知道看了多少書,竟是沒有她不認識的糧種果木。
便是耕種了幾十年的老農民都不如她。
誰還敢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瞧瞧他家四妹,人在家中坐比絕大部分人都強。
要是能再體恤點,別讓他這個哥哥干那麼多活,他覺得唐小四就是天下第一美人。
夏九郎都得往後靠的那種。
忙活了一天,許十八郎正想著讓夏荷秋菊做幾個好菜,一道看門的鐘叔忽然間疾步進來,「許公子,你家里有人來看你了。」
許十八郎听到這話一愣,很快就反應過來,「哦,來了幾個人,馬車還是騎馬過來的?」
鐘叔想了想,「就一個人,騎馬過來的,瞧著還挺辛……」
「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