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近夏不渝者要倒霉。
過去十多年,許薊安一直覺得自己是個例外。
但現在例外個屁呀。
不止臉上要頂著小烏龜,還要夸夫人畫工好。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不是夏不渝又是誰?
「你到底來做什麼?」
許薊安十分憤怒,你腦子不好使怎麼還能來收拾我。
這要是腦子好使,我還用不用活?
「就是來教段段畫烏龜啊,段段的畫工不好,一定要勤加練習才是。」
段嘉茗連忙點頭,「你說得對,回頭我肯定每天練習。」
說這話時,段嘉茗目不轉楮的看著許薊安。
顯然,她的練習要在許薊安臉上進行。
要命啊。
許薊安快瘋了。
一個夏不渝還不夠嗎?
為什麼嘉茗也這樣了。
他可真是太慘了。
夏不渝神出鬼沒,許薊安這邊正黯然神傷之際,他人已經離開了。
「你往後少跟他來往。」
段嘉茗聞言幽幽道︰「為什麼,他長得那麼好看。」
長得好看有什麼用,還不是一個黑心肝的?
雖說沒有黑到自己身上,但也可怕的很。
「夏不渝這人,不實在。」
「我覺得夏不渝挺好的啊,關鍵是他長得好看。」
長得好看……
許薊安快哭了,「夫人,難道我長得不好嗎?」
「挺好的,但沒夏不渝好看。」
段嘉茗看著許薊安臉上的小烏龜,「好啦快去洗掉吧,我不老老實實的在你臉上畫烏龜,難道咱們倆都要頂著一對小烏龜嗎?那咱倆算什麼?」
許薊安恍然,「還是夫人聰明。」
應付夏不渝這種不講理的,那就得順著他的心思來,回頭再說其他的。
「那咱們就是一對小王八。」
段嘉茗︰「……」我看你還不如腦子不好使的夏不渝呢。
哪有人這麼自己罵自己?
但許薊安卻不覺得有什麼不好,「千年的王八萬年的龜,這說明咱們要長長久久的在一起。」
不也挺好的嗎?
段嘉茗恍惚了一下,好像這麼說也沒錯。
「我自己洗不干淨,夫人你來幫我。」
段嘉茗瞪了一眼,「多大的人了,還得我來幫你。」
她沒想那麼多,直到自己衣服被弄濕,這才反應過來,「許十八你混蛋。」
「自家娘子我看一眼怎麼了?」許薊安笑了起來,「再說了,夫人不喜歡我這般看你嗎?」
淨房里的聲音越發的大了起來,水聲伴隨著女子抱怨的聲音。
當然這一切夏不渝渾然不知。
完成了今天任務的人回家去。
剛回到院子里就聞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好像是有什麼被燒焦了。
有些刺鼻,但又有點熟悉。
倒是柳家兄妹很快反應過來,「像是鳥毛。」
鳥毛?
柳常昀有些奇怪,「難道是小二黑?」
唐詩養的那只小二黑很是通人性,又特別皮實的那種。
感覺著可能是小二黑。
柳常卿又仔細嗅了下,「不是。」
並不是鳥毛,應該是一些綢緞。
但家里好端端的怎麼還燒起了綢緞料子?
柳常卿看的有些奇怪。
倒是唐詩不以為意,將那些碎布料丟到火盆里面,「三哥回來了。」
「妹妹不高興嗎?為什麼要燒家呀。」
「沒有啊。」唐詩笑了起來,「只是把三哥的衣服給燒了而已。」
柳常卿驟然回過神來,難怪剛才看那些碎布料有些眼熟,原來都是自家公子的衣服。
這……
是要做什麼?
夏不渝一臉不解,「為什麼要燒我的衣服呀?」
「不好看,我讓冬梅重新做了幾身衣服,好看的很,三哥要不要試試看?」
「好啊,有新衣服穿,妹妹要不你也給我做幾件,你做的衣服哥哥肯定會好好愛護的。」
唐詩笑了起來,「不行啊,我哪會做這些。」
雖然唐姑娘一臉的笑,但柳家兄妹都覺得不太好,有一種似乎要被算計到的感覺。
而當看到黑著一張臉從屋里頭出來的公子時,兩人也忍不住笑出聲來。
果然能整治自家公子的就只有唐姑娘。
非錦衣華服不穿的人,如今身上穿著的是河套府盛產的棉布裁制的衣服,若只是棉布衣服也就罷了,關鍵是還花花綠綠的顏色,看著還挺……
扎眼的。
公子是什麼樣的人,吃穿用度十分精致。
尋常衣衫都別想上身。
如今被套了這麼一身衣服,也難怪會黑著臉。
「哎呀,哥哥穿這麼一身真好看,就算是粗衣布衫也難掩國色天香啊。」
唐詩的確有收拾人的心思,但是這話卻也是大實話。
幾乎是怎麼難看怎麼來,這幾身衣服已經讓冬梅想破了腦袋。
誰家做衣服不都是怎麼好看怎麼來呢。
但盡管如此,亂七八糟的配色依舊沒辦法讓夏不渝這張臉的美貌度削減半分,甚至更好看了些。
難怪能壓倒京城的一干貴女,名揚整個大魏朝呢。
「這可是我特意讓人給哥哥準備的衣服,哥哥不喜歡嗎?」
夏不渝瞪了一眼,沒吭聲。
扭頭回屋里去。
晚飯也不吃了。
唐詩卻壓根不管她。
倒是冬梅有些擔心,「姑娘,夏公子回頭萬一想不開怎麼辦?」
那麼臭美的一個人,現在好看的絲綢衣服全都被唐詩給毀了,萬一惱羞成怒呢?
夏公子跟另外兩位公子又不一樣,冬梅總覺得這邊的情分沒那麼深厚,生怕回頭這舉動把僅有的那點情分都消耗掉。
「不用怕。」唐詩眨了眨眼,「真要是跟我鬧,到時候我與他割袍斷義斷絕兄妹情誼,省的回頭大家都來找我告狀。」
冬梅聞言輕咳一聲,「夏公子也是腦子不好使罷了,等回頭沒什麼事了,也就好了。」
唐詩聞言笑而不語。
得,又一個被美色蠱惑的。
不過那張臉當真是能激發人心底的保護欲。
也難怪冬梅會這麼說。
唐詩想起了自己看過的秀。
當然是在電腦上看的。
早些年秀場還都是諸神之戰,後來是菜雞互啄且不提。
諸神之戰時,那些衣服便是設計的再不怎麼樣,套在那些神仙模特身上也難掩超模們的儀態萬千。
用那句話說,美人身上套個麻袋也是好看的。
夏不渝就是那個套了麻袋的美人。
長得可真好看啊。
難怪就算河套府的百姓被他畫了烏龜,也都是笑著過來告狀。
倒也沒人真的生氣。
誰會跟這麼一個大美人生氣呢。
除了她。
唐安淮最近忙,幾乎不怎麼著家。
唐詩晚飯後去書房看了會兒書,回房間休息的時候已經亥時初。
她剛回到屋里頭就覺得不太對勁,反應過來時,人已經被點了穴道。
「得罪了唐姑娘。」
唐詩口不能言,甚至壓根沒看清楚這人長什麼樣,只覺得自己被人扛麻袋一樣扛在肩膀上。
被扛出了家中。
雖說河套府近來也有春回大地的勢頭,但到底還是差了些,夜間的時候涼氣很重,唐詩只覺得有冷風似乎割裂了面孔。
奈何自己被點了啞穴,便是想要提醒一聲都不能。
正想著這到底是何方人馬時,忽然間那疾馳如風的人停下了腳步。
「你搶我妹妹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