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薊安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太子遇刺!
最怕什麼偏生來什麼,這事還一點不可控。
許薊安思考著這件事,他現在過去好像也沒什麼用,又沒辦法讓已經發生的行刺之事消失不見。
所以去驛站是最沒必要的。
至于關心太子與否這並不重要,相信拱手讓出河套府比去看望太子殿下更能讓他開心。
所以驛站不用去,那現在去找唐小四商量對策?
太子一旦出了問題,勢必要成為朝廷問罪河套府的緣由。
他們必須做好應對才是。
許薊安並沒有提步離開,想起家里的人,他剛想要折返到內室去看段嘉茗,才發現她已經醒了來,臉上有微微的蒼白。
「沒事的,其實也不是什麼要緊的事情,等下我們商量下,你不用太擔心。」
段嘉茗聲音孱弱,「我知道,我跟你一塊去。」
不管許薊安去哪里她都要跟著,她實在是太害怕了。
父親遇到了麻煩自己沒辦法幫忙解決,如今許薊安成了她的救命稻草,只能死死抓住許薊安,這樣才能夠稍稍心安一些。
許薊安看著還沒梳洗的人,過去牽著段嘉茗的手去內室,「嗯,我們正好去唐詩家蹭點飯吃,冬梅做飯還挺好吃的。」
他心里慌亂的沒了主意,但知道段嘉茗比他還要慌張,又哪敢流露出半點情緒來,只能試圖說這俏皮話來安慰妻子。
別說,到了唐詩家還真是早餐豐盛,似乎早就預料到他們會過來。
唐安淮正在那里洗手,「……那邊已經有了些許突破,再給我兩三個月時間,大概能做出來。」
「哇,爹爹真的是太厲害了,還有什麼是你不會的嗎?」
許薊安看到唐安淮面上神色微微一頓,「倒也有,我不會生孩子。」
唐安淮一貫是可靠的人,不說不苟言笑吧,但的確不是什麼活潑幽默的性格。
冷不丁的這麼一說,別說許薊安笑出聲來,便是一直都緊張兮兮的段嘉茗也喜笑顏開。
「二哥嘉茗你們過來了呀,快洗洗手一起吃飯,小豆子總算好了,翠娘一大早就跟冬梅忙活做了好多好吃的,我本來還說要去喊你們一塊過來吃飯呢。」
的確很多好吃的,端午節雖然過了去,但桌上還有一些粽子。
看顏色應該是新包的粽子才對,透著一陣陣的香甜。
過去粽子都是里面放點紅豆沙,但唐詩在吃上面很會用心思,花生米、紅棗、葡萄干做材料的甜粽,放紅燒肉的咸粽,還有一些則是放咸蛋黃。
各種嘗試,味道都十分不錯。
粽子小巧,除了這些外還有很多別的主食,水晶蒸餃晶瑩剔透,煎餃金黃焦酥可口。
幾樣下飯的小咸菜,涼拌脆黃瓜還有小炒土豆絲,再加上小米熬制的粥。
其實除了主食外,倒是和尋常人家的飯菜也沒什麼區別。
「翠娘說中午要做一些蘿卜丸子,回頭我讓她給你們送過去些。」
段嘉茗被勾的問了起來,「胡蘿卜嗎?」
「不是,白蘿卜,不過胡蘿卜也不是不行。」唐詩想了想,「回頭讓翠娘都試試看嘛,她做飯最好吃不過,我就說讓她去開酒樓可惜她不樂意。」
翠娘已經回家了,畢竟家里還有個小孩子,這會兒冬梅幫著布置了碗筷後一塊坐下吃飯,「開酒樓那麼辛苦,要我我也不樂意。」
「傻姑娘,開酒樓掙的多啊,忙活幾年後半輩子就不用再操勞了。」
冬梅當然知道這個道理,但是掙再多的錢不快活又有什麼勁。
她覺得現在就挺好,反正自己也沒缺錢花。
人要學會知足,知足常樂嘛。
冬梅默默吃飯,並沒有打算再多說什麼。
許公子一大早就帶著他夫人過來,顯然是听說了驛站那邊的事情。
這種事情,冬梅可沒插口的份兒。
「怎麼不見夏不渝?」許薊安吃了幾口水晶蒸餃這才發現了不對勁,昨天還黏黏糊糊的人,怎麼今天就不見了蹤影。
「一大早就出去說是要去弄一頭鹿,晚上烤鹿肉吃。」
許薊安覺得自己這舌頭早晚要被咬掉。
「他倒是會折騰。」他覷了一眼唐安淮,看到唐安淮在那里老神在在的吃飯,似乎並沒有把自己閨女被豬拱了這件事放在心里。
好像唐安淮一貫就氣定神閑,不曾見過他有什麼失態模樣。
即便是面對千軍萬馬都不曾變了顏色。
這般氣魄,許薊安自愧不如。
情緒是會傳染人的,唐家父女的淡定讓許薊安和段嘉茗都冷靜了下來。
吃過早飯後這才去書房議事。
「驛站那邊有什麼新的消息嗎?夏不渝真的是去打獵了?」
他怎麼覺得這人應該是去找線索了。
夏不渝與太子有往日恩怨沒錯,但如今是在河套府,自然不會在這件事上為難唐詩。
他這人素來寡情,但對認可的人也一貫護短。
許薊安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被護短的行列之中。
但唐詩絕對是夏不渝袒護的人,他不會做這些事情讓唐詩不舒坦,不是嗎?
「當然是,他騎射本事怎麼樣,我打算回頭跟他學點拳腳功夫。」
「比我……」許薊安輕咳了一聲,「自然是比我好點,不過學這些要吃不少苦頭的,你何必折騰自己呢,實在不行讓夏不渝給你找倆護衛就是了。」
夏不渝認識這些人,他的功夫就是跟那些暗衛學的嘛。
唐詩聳了聳肩,「太子的事情你們不用擔心,和昨天一樣,都是拉攏百姓的手段罷了。他不會對河套府興師問罪的。」
太子完全沒必要這樣做。
問罪的話,他壓根走不出河套府,用自己的性命來成全慶歷帝,然後看著端王登基為帝?
這是什麼樣的博愛精神啊,反正在皇族中人中不可能出現。
九龍奪嫡的故事唐詩從小听到大,玄武門之變不止是教科書上記載的那麼輕描淡寫。
皇家從來如此,唐詩可不覺得太子能夠跳出這其中,成為一個不一樣的存在。
結合昨天的舉動來看,遇刺不過是早前就安排好的環節。
百姓們擔心太子遇刺會影響河套府,但太子本人卻是將這消息壓了下去,甚至呵斥京城來慰問的使節。
屆時一場災禍就被他消弭于無形,河套府百姓對這位儲君自然又會多幾分好感。
許薊安听到這話眼皮一跳,「我就說什麼來著,皇族中人都有幾百個心眼,那這豈不是苦肉計?」
「是也不是。」
段嘉茗問出了許薊安心中的問題,「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