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
蘇宸一句話,噎得凰鵬程半天說不出話來,仿佛他剛才的話都白說了。
「你想要人,就去京城凰家。」
凰鵬程發現他應付不了此人。
「京城,我自然會去。」
蘇宸提起星芒,鋒銳的槍尖遙遙指著凰鵬程的鼻尖,「但現在,請凰老爺,復刻一下,昨晚…你們究竟是如何進入凌雲學府搶人的吧。」
一聲凰老爺,顯得極其刺耳。
凰鵬程雙目一眯,淡淡的道︰「我忍讓,不代表我怕了你,你要人,大可以直接去凰家。」
「我這里,不是給你撒野的地方!」
話到最後,隱隱已經含著怒意,這後面的事兒,幾乎都不是他做的。如今做完了,人拍拍走了,讓蘇宸來堵府宅門口。
他什麼身份,蘇宸又什麼身份?
但可笑的是,他還必須奉陪!
所以,他這股怒意,既是對著蘇宸,也是沖著那個拍拍走人的家伙。
蘇宸眸光微垂,道︰「你可以直接動手,我來就是單純的想找你麻煩。」
嘩!
凡是能听見蘇宸聲音的人,無不是爆發出驚訝的嘩然,一道道目光中帶著不可思議,望著那持槍少年,顯然是沒想到他會如此直白,直接說出表明自己來意的話
而後面,听不清楚的人,則是向前詢問,一階一階傳遞,最終所有人都知道了少年的狂妄。
在滿場的嘩然聲中,凰鵬程的臉色,一點點陰沉下來,「好,夠膽!」
「莫要以為你強大,就可以任你為所欲為!」
話音落下,一股驚人的氣勢威壓,便是從其身上如漣漪般蕩漾開來,顯然,蘇宸這般摩擦凰府臉面都行為,已經讓他動怒。
即便知曉不是對手,也仍然要出手,這事關臉面。
「那來吧。」
蘇宸收手挽出一個槍花,淡漠出聲,一瞬間他身上仿佛有股莫名的威壓,直接擴散開來,彰顯出他的與眾不同。
街道上,那些圍觀的人盡皆安靜下來,眼楮眨也不眨地緊緊盯著兩人,生怕錯過精彩細節。
「這一槍,名為,驚龍!」
蘇宸改做雙手持槍,槍尖斜指蒼穹,隨著話音落下,眼眸中精芒涌動。
凰鵬程則莊重嚴肅,雙膝彎曲,精氣涌動之下,一雙袖袍直接鼓蕩起來,其中,可見雙手緊握。
「喝!」
「呼呼…」
隨著凰鵬程怒目一瞪,一聲怒喝,雙袖鼓蕩中,竟有風聲呼嘯。
同時,蘇宸手腕一轉,星芒陡然斜下,剎那見,銀色槍尖仿佛有無數寒芒乍現,又似有流光炸開,似盛開的煙花。
一槍,驚龍!
寒芒還在閃爍,而星芒已然刺出。
凰鵬程臉色一變,突如其來的危險感應讓他寒毛倒豎,來不及多想,雙拳同時推出。
拳上有排山倒海之勢,精氣又凝聚成了一面屏障,一同朝蘇宸轟擊而去。
「嗡。」
那一面所謂的屏障,瞬息間爆碎,被無匹鋒芒刺作齏粉。
隨後的一幕,見者皆是駭然。
蘇宸的一槍,距離遠超雙手。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凰鵬程,被一槍捅得倒飛進凰府,那股氣勢威壓,頃刻間破碎。
全場,氣氛仿佛凝固,所有人臉上都透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凰鵬程竟然被個少年打飛了,這比鬧著玩兒還鬧著玩兒!
「呃…我大武師境界,可以去學兵器了吧?」
「我覺得可,一起吧。」
武道修行,基本都是以身為先,先提升武道境界,等覺得差不多了,才會選擇要不要學兵器。
有些人窮極一生,也許都不會踫兵器,致力于追求武道。
今天在場的許多人,也抱著追求武道境界,認為境界和己身實力才是王道的想法,並不打算學習兵器。
但看到凰府大門前的一幕,他們的想法悄然發生轉變。
這長槍,要比手長啊……
「咳…咳咳!」
就在此時,那被戳飛出去的凰鵬程,突然咳嗽起來。
凰疾安見狀,連忙跑過去將他扶起,一臉憂色問道︰「表叔,你沒事吧?」
剛才一槍,刺得他亡魂大冒,武宗境界的表叔被捅飛這麼遠,還有活嗎?
不過看到表叔沒事,那看來這一槍也就是虛張聲勢,並沒有多大威力。
凰鵬程大口呼吸幾口,感覺呼吸恢復正常後,才搖了搖頭,無事。」
剛才那一槍,並沒有刺中,而是突然爆發強大力量,把他震飛出去,直接震得連呼吸都停止了。
「為何留手?」
凰鵬程揉著胸口,疼,生疼!
「我說了,我只是來找麻煩,並不想殺人。」
蘇宸收槍道。
「……」
凰鵬程看了眼地上的尸體,這話……可沒有什麼說服力。
「既然如此,可滿足了?」他咬著牙道︰「我凰府的顏面,都被你踐踏了。」
活了幾十年,第一次感到如此無力,第一次感到自己渴望力量。
以往,自持身份,從未有人敢冒犯,甚至說話都帶著諂媚。即便身份平等,那也說話帶著三分客氣。
可如今…被一個少年按在地上摩擦。
何其可笑,也何其可悲。
誰料,蘇宸卻環視凰府大門,「這凰府,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你!」
凰鵬程頓時氣火直冒,「你別太過分了!」
「這你就覺得過分了?」
蘇宸好笑的看著他,「你凰家做得就不過分?」
「只不過是拆房罷了,你的命可還留著。」
凰鵬程臉色一滯,沒說話了,你這什麼意思,不拆房就要對人下手?
「你有半日時間,今日日落之前,我要看到結果。」
這是通知,而非商量,凰鵬程也沒有選擇的余地,面容中透著悲意,轉身走進凰府去了,那背影也不再意氣風發,而是有些落寞。
這里凰府被拆,不消幾日,就會傳遍京城。
他仿佛都已經看到,自己被凰家召回,被定罪追責時的樣子。
而蘇宸,則是當著所有人的面,悠然轉身,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沒人知曉他去哪兒,也沒人跟上,因為這一次他們所看到的,實在太過于震撼,久久不能消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