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秦子凌如同一條蛇般順著綠藤而下時,漸漸地他的身影似乎與綠藤融為了一體,若不仔細盯著尋找,竟是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
沒過多久,山崖下,垂掛下來的綠藤末端,一陣微妙的氣息能量扭曲波動,一道人影漸漸顯露了出來,仿若從另外一個空間里走出來一般,正是秦子凌。
「怪不得普通老百姓會被煉氣術士迷惑,視他們為仙人。這木遁一術,施展起來並不難,只要達到真力境界便能初步施展,但看起來卻是很神奇。
不像武者,勇猛有力,直接利落,但卻少了這些充滿神奇色彩的變化,便也就少了一絲神秘氣息。」秦子凌走到溪流邊,一邊取水洗漱,一邊暗暗感慨。
自采摘清寒雪蓮草回來之後的兩個多月,秦子凌基本上都在山洞附近一帶區域活動,每半個月回去一趟。
還是跟以前一樣,秦子凌除了隔幾天在晚上出去狩獵一次,其他時間基本上就藏在山洞里修行。
不過以前修行基本上只是練武和煉神,但現在則多了煉氣一道。
雖然那道姑斷定他是五行雜根之體,無望仙道,但秦子凌不信邪。
他一開始入定修行就能感到天地之氣,並且短短兩天之內就完成了食氣通脈,而被道姑看中為雷靈根體質,強行帶走的印染月五天之後才感到天地之氣,開始食氣通脈。
從這一點看,他煉氣的天賦應該比印染月要強許多,真正的問題是在五行雜根之體。
而四靈根以上,被稱為雜靈根,不適合修行,秦子凌認真思索過,究其本質原因其實是一般人精神意念弱小,而且一般人能做到一心二用三用已經是極限,絕不可能一心四用五用。
這也就導致了當五行靈氣沒有任何差別,就像大雜燴一樣糅合在一起時,人根本沒辦法將它們分辨並食取,也就是取真。
這就意味著四靈根以上的人,修煉到去蕪存菁便要戛然而止。
而秦子凌因為融合了兩個半魂魄意識的緣故,又修煉神魂之道,不僅可以一心很多用,而且精神意念還很強大。
所以經過去蕪存菁,只剩下五行之氣之後,秦子凌竟然很容易在五種沒有任何區別地糅合在一起的五行之氣中,分離出純度很高的木靈氣,然後控制木靈氣不斷在足厥陰肝經,足少陽膽經運轉,又流經肝膽,不斷周而復始。
數天前,也就是秦子凌開始修行「碧木長青功」差不多三個月之際,他竟然成功凝聚出了第一縷綠色真氣,歸藏于丹田,踏入真力境界。
真力境界在道門煉氣界,又稱為煉氣師,與武師相當,但煉氣師的手段更加詭秘多變,就像之前秦子凌所施展的木遁之術,若是在密林中隱身,突然發起攻擊,絕對讓人防不勝防。
忽然,正捧水沖洗臉龐的秦子凌眉毛一挑,手指對著十來米開外的溪流一指,一點綠光從他指尖激射而出,正是從公羊木那邊所得的桃木小劍。
桃木小劍化為一道劍光,如電般劃過溪流上空,然後猛地調轉劍頭往下一刺,再然後一陣水花飛濺,飛劍插著一條一尺見長,通體銀麟,嘴角處還長有銀須的魚兒。
這魚味道鮮美,而且也補血氣,秦子凌不知道它的原名叫什麼,自己根據它的外形,給它取了個銀須魚的名字。
「論方便還是煉氣之術方便,可直接隔空操縱法器,不像煉神之術,需神魂出竅才行。不過這桃木劍我現在最多只能讓它離體十來米。十來米的距離,對于武師根本算不得什麼,一兩個縱躍就能近身,一旦近身,近戰煉氣師恐怕就不是武師的對手。
不像煉神之術,神魂可離開身體很遠,像我現在最大可以離開三十來里,只要本體不被發現,基本上就已經立于不敗之地。
若將來修煉到分神境界,分出一道神魂操縱殺器,那就是跟人談笑間,便能取敵人首級與百里之外了,這些卻又是煉氣之術遠遠比不了的。」秦子凌隨手取下銀須魚處理起來,腦子里念頭轉動,膚淺而粗略地比較著武道、煉氣之道,煉神之道優劣之處。
沒一會兒,銀須魚也處理好了,秦子凌按著來路,又如同一條蟒蛇一般,順著綠藤,轉眼間便攀到了山洞口,一頭鑽了進去。
綠藤遮掩住洞口,幽谷深深,一切又恢復了平靜。
進了山洞,秦子凌架起炊具,開始給自己準備早餐。
早餐是銀須魚羹和烤黑翼玄水鸛。
黑翼玄水鸛是一種一品飛禽類異獸。異禽相對于爬行類異獸活動範圍更廣,所以異禽出現在烏陽山外圍區域的概率更大,這些異禽對狩獵者的危險性也最大。
它們生活在空中,來去自由,速度又快,武師除非非常擅長弓箭,否則只能眼睜睜看著它們在空中呈威,卻無可奈何。
但秦子凌的神魂可在空中飛行,四天前發現了一只黑翼玄水鸛經常在山林的一處湖泊出沒,甚至晚上會棲息在湖邊的一棵大榕樹上,便悄然潛去。
先以神魂鎮壓之術,勉強讓它的腦子出現非常短暫的眩暈,然後再閃電般劈出雁翎刀,將它一只羽翼劈傷。
縱然如此,那黑翼玄水鸛還能煽動羽翼飛騰而走。
換一個人也就只能望洋興嘆了,但如今秦子凌的神魂飛行速度很快,那黑翼玄水鸛又受了傷,飛不快,經過一番激戰之後,終于被秦子凌的神魂擊殺。
所以這四天秦子凌都在吃黑翼玄水鸛肉進補,現在只剩下最後一條鸛腿了。
上個月,秦子凌曾捕殺到一條蛇類異獸進補。
這也是過了年之後,秦子凌基本上潛伏在烏陽山脈修行的緣故。
對于神魂之道和武道兼修,當然現在還兼修了煉氣之道,又有三具銅尸護體的他而言,這里簡直就是他修行和狩獵天堂。
修行沒人打擾,進補的肉食可以就地獵殺,運氣好的話還能捕殺到異獸進補,而且還能起到實戰鍛煉效果。
一鍋銀須羹和一條麂鹿腿大的鸛腿下肚之後,秦子凌很快就感覺到胃里散發出陣陣的熱量,化為一股股氣血在體內奔涌。
秦子凌起身月兌了衣服,站立在山洞中間,猿大雙臂纏繞著用特制藥材混合在一起的鐵砂袋,就像一根柱子粗的棍子一樣,不斷甩打在秦子凌的軀干上。
秦子凌咬牙堅持,直到實在承受不住才叫停,然後爬到裝滿藥水的木桶里浸泡。
白天的時間就在不斷肉身錘煉,還有修煉「碧木長青功」中渡過。
不知不覺中,夕陽染紅了天邊。
「四肢我只用了五個月就突破到鐵皮,那時最好的進步食物也就一些補氣血的丹藥和猛獸肉。
而這四個月下來,我不僅天天進食各種猛獸肉,補氣血的丹藥,左師那邊也給了我一些玄寒鐵雞蛋,半只馴養的玄寒鐵雞,而且我還吃掉了大部分的八荒碧蟒肉干,兩只野生異獸肉,但軀干和頭部依舊沒有任何要突破的跡象。
按理而言這麼進補進去,至少軀干部位應該有點突破的感覺才對啊!
看來其他部位的突破比想象中要難許多,也不知道還需要進補多少異獸肉,錘煉多久,才有可能周身全部突破到鐵皮層次?我是不是應該改變策略?不追求全部突破呢?」秦子凌停止了修行,垂眼看著自己赤膊的身子,眉頭微皺。
「萬丈高樓平地起,只有根基越扎實,才有可能走得更遠。我有這麼得天獨厚的條件,又豈可就此半途而廢,改變主意!
況且,我還年輕,而且這四個月下來,縱然沒有突破的跡象,但我的氣血比起之前精煉雄厚了何止一倍?現在再面對姜鉞,配合上游龍身法,我絕對有把握在兩招內將他擊殺,讓他根本沒有機會逃跑!
這樣的進步難道還不夠嗎?這樣不也正說明了氣血根基的重要?」秦子凌的心思轉動,目光漸漸由猶豫變成了無比的堅定。
「這次出來又過了半個月,也是時候回家一趟了!」堅定信念之後,秦子凌拿起了衣衫,離開山洞,赤著身子在溪流沖洗一番,然後穿上衣衫,披著滿天晚霞,翻越山嶺,朝方槊城的方向快速而去。
……
蕭家。
「剛接到消息,徐家堡今晚會有一批藥材運往清河郡,由徐家老四徐鵬進和護法艷娥兩大運勁武師帶人護送。」蕭文辰對蕭箐說道。
「徐鵬進竟然也出動了,看來徐家堡最近這段時間是真的被逼急了!若是我殺了徐鵬進,那就是殺弟之仇,恐怕就算徐鵬鯤父子願意投誠,林家和龐家都不敢接收他們。」蕭箐黛眉微微一挑,目中閃過一抹殺機道。
「小心一些,徐鵬進這人還是有幾分本事的,若事不可為便及時撤退。」蕭文辰神色凝重道。
「放心吧大伯,我現在真要走,就算徐鵬鯤父子一起出動也留不住我。」蕭箐一臉自信道。
「嗯,以你的實力,決意要走,如今整個方槊城有資格留住你的也就龐奇韋和虞宏山,徐鵬鯤父子還差了一些。」蕭文辰點點頭道。
蕭箐嘴角勾起一抹不置可否的笑意。
實際上,整個方槊城現在有資格留住她的其實就龐奇韋一人。
虞宏山雖然也是煉骨大武師,但已經老邁,而且當年突破的氣血根基只是雙掌,在煉骨大武師之中只能算是平庸之輩。蕭箐若真決意要走,他還是攔不住。
因為她的氣血根基不僅僅只是雙臂,還有一雙小腿,一旦爆發,縱然虞宏山高她一個境界,也很難追趕得上她。只是雙小腿的事情除了秦子凌和夏妍,就算蕭文辰也不知道。
很快,蕭箐離開了蕭家,坐著馬車由外城西城門離開了方槊城。
外城西城門守軍是蕭家之人。
當蕭箐的馬車駛出西城門時,一輛豪華的馬車剛好進城門。
「咦,她怎麼出城門了?」豪華馬車內,正靠坐在白色虎皮上的方槊郡管勾府管勾白修齊微微抽動了下鼻子,目中閃過一抹意外之色,緊跟著意外之色便轉為了婬邪陰險。
「不過城外倒是好辦事!嘿嘿,到時本官必讓你欲生欲死!」
心中想著,白修齊叫停了車子,然後步行下車,獨自一人出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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