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在大軍中的四處沖殺,沒有魔頭滾滾落地。
場面似乎沒了先前的壯觀慘烈。
但蕭箐手握青龍槍,在氣血勁力消耗巨大的情況下,獨自一人力戰四尊魔將,其中一尊接近中魔將,一尊是非常強大,一直以逸待勞的中魔將,這一戰才是她的真正生死之戰。
另外一邊,沒了蕭箐的援助,陷入孤軍作戰的鋒子洛形勢更加危急。
「殺!殺!殺!殺!」鋒子洛就像一頭被困住的受傷的孤狼,紅著眼,不斷祭起金犀劍沖殺。
蕭箐那邊的生死戰,他已經不可能再有機會插手。
他現在能做的就是自保,就是沖殺出去,不讓自己成為蕭箐的累贅。
當然,還有牽引走這批魔衛。
隨著鋒子洛不斷的沖殺,圍殺他的魔衛軍跟著他漸漸遠離了蕭箐那邊的戰場。
這時,蕭箐和四位魔將的廝殺已經進入了白熱化。
那位中魔將已經顧不得鋒子洛那邊的情況,也不可能再分出一頭魔將去追殺鋒子洛。
因為蕭箐的強大和堅韌超出了它的意料。
它以為剛才那一場大軍前僕後繼的沖殺,已經耗掉了蕭箐的絕大部分力量,現在只要它再聯手三位小魔將,一番圍殺,必能鎮殺了蕭箐,然後痛飲她那澎湃而充滿了生命力的鮮血。
結果,無比扎實的根基,使得蕭箐的氣血勁力遠比同境界的宗師還要強勁雄厚。
它們四魔圍殺,不僅沒能一舉擊殺蕭箐,反倒被她完全給牽制住,陷入了生死之戰。
「吱!」一道刺耳的金鐵切割摩擦的聲音在天地間響起。
青龍槍鋒利的槍尖貼著中魔將臉上的鱗甲刺過去,濺起了點點火星。
在中魔將舉起臂刀試圖劈開青龍槍時,青龍槍猛地收回,帶走了一片碗口大的厚厚鱗片。
「刺啦!」
鱗片撕扯下來的聲音響起,帶起了黑色的魔血。
「嗷!嗷!」中魔將吃痛,連連怒吼,滾滾魔氣從體內涌出,它的身軀都陡然又拔高了一米。
「當!當!當!」臂刀連連斬下,蕭箐連連後退卸力,兩條腿滑過地面,仿若田地被犁過一般。
戰斗越發激烈凶險。
「刺啦!」蕭箐一槍刺入一尊小魔將的肚子,青龍槍一抖,勁力迸發,小魔將的肚子都出現了一個大洞口。
小魔將當場倒地而亡,連自爆都來不及。
不過在殺死一頭小魔將時,蕭箐也因為抽槍躲閃不及,只能以勁力罡罩護住後背,猛地弓背,氣血骨勁迸發,硬擋了一尊小魔將的攻擊,開始受傷。
好在蕭箐煉的是一百七十七塊骨頭,如今又是宗師境界,堅硬無比的骨勁加上器髒源源不斷產生的力量加成,威力巨大,就算硬擋一下,也只是受了點輕傷。
不過這一次之後,剩下的三尊魔將變得更加凶暴瘋狂。
蕭箐開始不斷受傷,氣血勁力消耗越發快速。
「你還不出手嗎?」遠處,一團幽霧飄蕩在空中,傳出鋒子洛的聲音。
「還早著呢!」接著幽霧里傳出秦子凌的聲音。
「有時候真看不透你,我這個外人都看得手心冒汗,你這個做夫君的竟然不動如山!」鋒子洛聲音再度響起。
「那是因為你實力和眼力都差我很多!」
「你說話就不能稍微委婉一些嗎?好歹我是你師兄,也是一宗之主。」
「好吧,蕭箐是我的妻子,我對她的了解遠遠超過你!這樣說,你應該舒服一些吧?」
「嗯!」
「師兄啊,你這是自欺欺人。真正的勇士是要敢于直面自己的不足!」
「你……好吧,你說的有道理!」
「師兄,你不會真的受打擊了吧?剛才那樣凶險的情況下,你都不開口求救,你意志可是堅強得讓我都深感敬佩,應該不至于連這點打擊都受不起吧?」
「我只是想通了一件事。」
「什麼事情?說來听听。」
「那就是不跟你斗嘴,也不跟你這個變態的比高低!」
「師兄,好歹我也是一門掌教,你說我變態,這不合適吧?」
沒有回應。
「師兄,閑著也是閑著,你就說上幾句吧。」
沒有回應。
「唉,真想不通,你和老師的差別怎麼就這麼大呢!」
還是沒有回應。
幽霧中,秦子凌很無奈地斜了鋒子洛一眼。
這次入地窟世界,收獲極大。
本來心情大好,想再過一把「話癆唐僧」的癮頭,結果這鋒子洛直接修起了「閉口禪」。
蕭箐那邊的戰斗還在繼續。
秦子凌的神色不知道何時變得凝重起來。
而鋒子洛更是臉色都有些發白,呼吸都屏住了。
幾次想開口,但看了一眼秦子凌,嘴唇抖了抖,最終又緊緊閉了起來。
這時,魔將只剩下了兩尊。
一尊是實力接近中魔將的魔將,一尊是實力強大的中魔將。
而這時,蕭箐身上的傷勢更重,後背,大腿,甚至肋下都有一道觸目驚心,皮肉翻綻的傷口。
兩尊魔將身上也都有觸目驚心的傷。
雙方都已經徹底殺紅了眼。
幽霧在悄然飄近戰場。
因為秦子凌怕救援不及。
「刺啦!」
蕭箐終于再度尋找到了一次機會,青龍槍洞穿小魔將胸膛厚厚的鱗甲,又從它的胸膛透體而過。
但就在這個時候,小魔將臉上露出殘忍的獰笑,恐怖的魔氣從它身上瘋狂涌動,仿若地底的岩漿要猛地沖破地殼一樣。
危急中,蕭箐全身氣血勁力瘋狂涌動。
連人帶槍急速往後飛退,周身勁力氣流急劇轉動,形成一條鱗片鮮明的青龍盤繞周身。
「轟!」
小魔將身體猛地炸開。
血肉、碎骨、鱗片、骨刺紛紛如電般激射像蕭箐,更有滾滾魔氣呼嘯著沖向她。
饒是蕭箐已經提前一步全力爆退,整個人還是被魔氣氣浪給掀翻,在空中接連幾個翻身筋斗,又有堅硬如鐵的碎骨,鋒利如刀片的鱗片,尖銳的骨刺隨之落下。
蕭箐在空中翻身筋斗之際,腦子進入前所未有的冷靜,清晰地反映著外界的變化,身子隨之近乎條件反射地挪移閃躲過激射而來的爆炸物。
縱然如此,蕭箐還是有幾次躲閃不及,被爆炸物擊中。
鮮血奪口而出。
「 !」蕭箐蹲身落地,一手抓青龍槍在背後,一手按地,雙眼抬起死死盯著兩百米開外的中魔將。
中魔將比她提前一步避開了爆炸物。
「子凌!」鋒子洛終于忍不住再度開口。
秦子凌沒有回應他,只是抬了抬手,示意他閉嘴。
鋒子洛嘴唇抖了抖,看向秦子凌的目光很復雜。
「人族,你這麼強大,鮮血肯定非常美味,吃了你的鮮血,本魔必能突破!」中魔將嘴里發出腔調很怪異,透著無比陰森殘忍味道的話語。
「你想得太美了!」蕭箐緩緩站了起來,腰桿筆挺,如劍如槍,身上的氣血勁力氣息明顯微弱,但身上的氣勢戰意卻更加驚人。
「殺!」蕭箐厲喝一聲,人槍合一,竟然主動發起進攻。
「嗷!」中魔將怒吼,如柱子一般的大腿「 」踏過大地,沖殺向蕭箐。
一炷香之後。
右臂有一個大大槍眼的中魔將,調頭狂奔向靠它最近的一處黑暗險境。
他的身後,蕭箐渾身是血,手握青龍槍緊追不舍。
就在中魔將狂奔向黑暗險境之際,驟然間感到天地旋轉變色。
本是昏暗的地窟世界突然間光芒大放,有一個火球燃燒著熊熊火焰,從高空對著它急劇墜落下來,火球越來越大,似乎可以焚燒融化一切的熱浪席卷而來,讓中魔將感覺身上的鱗甲都發燙發熱。
這突然出現的一幕,讓中魔將的精神出現了非常短暫的混亂。
在中魔將猛地意識過來時,感到大腦一疼,接著意識消失。
鋒利的槍頭就像鑽頭一樣已經鑽入它的眉心,從它的腦後探出。
「轟!」
中魔將轟然倒地,大地震動。
蕭箐單膝跪地,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豆大的汗水混雜著血水一滴滴滴落在地上。
「你怎麼樣?」秦子凌飛身而下,輕輕抱住蕭箐的肩頭。
「我沒事!」蕭箐搖搖頭,然後伸手輕輕抹開秦子凌的手,道︰「你去打掃戰場吧。你靠我太近,我會變得軟弱。這次生死之戰我收獲很大,我要趁機打坐療傷並休整,而不能松懈下來,這樣才能進一步磨煉我的意志。」
說罷,蕭箐強忍著渾身疼痛和虛弱,搖搖晃晃坐直身子,從儲物戒中取出幾粒療傷丹藥服下,盡一切努力集中精神意志,運轉氣血勁力。
看著蕭箐在這種情況下,還不肯松下一口氣,而是運功療傷和休整,秦子凌又是心疼又是敬佩。
「怪不得蕭箐年紀輕輕就有如此修為,以前我一直認為是你的緣故,今天才知道,真正的原因是在她自己。」鋒子洛肅然起敬道。
秦子凌聞言點點頭,然後放出了猿大和猿二,讓它們幫忙打掃戰場。
三百余頭魔衛的鱗甲和半固化精血,三尊魔將的魔血晶、鱗甲和骨刺,其中有一尊是中魔將。
中魔將在地窟世界中本來就非常稀少,而且因為中魔將在生死垂危之際會自爆,所以中魔將的魔血晶比起五品中階異獸的血元還要珍貴。
這一次,算上前面殺人越貨所得,秦子凌再一次賺得缽滿盆滿。
一個時辰之後,蕭箐停止運功。
這時她的身子依舊很虛弱,但她的精氣神都攀升到了巔峰,給人一種任何力量和凶險都無法將她摧垮的感覺。
「先回去吧。」秦子凌見蕭箐收功,說道。
這次收獲已經夠多,他是時候再去一趟滄浪島,而蕭箐和鋒子洛這次雖然得到了極大的磨礪,但也沒剩多少戰力了,沒辦法再繼續在地窟世界呆下去。
「好!」蕭箐和鋒子洛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