曈山脈某處高空,秦子凌面露一抹錯愕之色。
鞠家家主能看出鞠公衍是順勢劍走偏鋒,試圖做出突破,窺探道仙之道的奧秘,踏足半道仙,秦子凌自然也能看得出來。
所以,這一年下來,他並沒有出手,只是暗中尾隨看護。原本,他見鞠公衍「斷糧」,尋思著是不是應該來個巧遇,然後兌換一些仙石、仙丹給他,結果他萬萬沒想到,鞠公衍競然認識金一展,準備通過他籌集一些仙石和仙丹。
金一晨是金劍宗長老方銳博的弟子,在方槊郡擔任司天監管勾丞一職,後來秦子凌殺了管勾,他便升任為了管勾,是最早跟隨秦子凌的元老級弟子。
金一晨做事情穩重又懂得變通,深得秦子凌器重。只是天賦在諸多元老級弟子中只能算是很一般,這一路跟著秦子凌下來,雖然得了許多機緣,但修為還只是普通九品真仙,在元老級弟子中算是比較墊後的一位。
當然九品真仙,在絕大部分的仙人眼中都已經是高高在上的厲害大人物了。
「這兜兜轉轉一圈,我還沒去找老師他們,這鞠公衍倒是要帶我去了!」秦子凌很快笑著搖搖頭,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份緣分。
鞠公衍自然不知道這一年下來,有位故人一直在暗中跟蹤保護著他們。
有了決定之後,他便和岳英琦,也就是那斷臂女子,帶著小孩直奔金劍城而去。
大荒地的大道之力磅礡無比,仙人在大荒地飛行受大道之力束縛影響較大,速度比起大蠻海要慢好多,再加上鞠公衍還要時刻提防古齊國的追殺者,不敢肆無忌憚地全力趕路,直到第三日,三人才遠遠望到金劍城。
金劍城坐落在一座四面懸絕,直立如削的孤峰之上。
整座城金光耀眼,地勢建築層層往上,越來越高,越來越尖,位于金劍城最高處乃是一座直插雲霄的尖頂宮殿。
孤峰,金色山城。
陽光之下,城如其名,便如一柄沖天而起的金色巨劍。金劍城坐落在孤峰之上,一枝獨秀。
四周群山起伏,蒼蒼莽莽盡在金劍城之下。
有七道金色虹橋從金劍城上貫空而出,落在環繞金劍城的七座山峰之上。
那七座山峰,透著庚金殺伐之氣,讓人望而生畏。
「老師還真會找地方!這地方庚金之氣濃郁,那七座山峰正暗合七星劍陣之意,拱簇守衛主峰和金劍城。「遠遠望到在陽光下,金光耀眼,鋒芒逼人的金劍城,秦子凌不由得微眯起了雙目,連連贊嘆。
在秦子凌暗暗贊嘆之際,他看到不時有人從遠處出現,朝著金劍城飛去,又有人不時從金劍城飛出,倒是有些熱鬧。
他也遠遠看到了全身籠罩在斗篷之下的鞠公衍和岳英琦正朝金劍城飛來。
秦子凌心頭微微一動,然後便迎了上去。
見秦子凌迎面而來,岳英琦明顯有些警惕緊張,而鞠公衍先是一臉驚喜,接著就轉為了苦笑和無奈。
「鞠兄!」秦子凌遠遠拱手。
「道友認錯人了!」斗篷之下,鞠公衍冷冷回了一句,然後便帶著岳英琦朝著與金劍城相反的方向急速離去。
秦子凌見鞠公衍不僅不與自己相認,而且還帶著岳英琦朝著金劍城相反方向離去,嘴角不由得泛起一絲笑意,並沒有去追趕。
他自是明白鞠公衍不想牽累自己,他也知道鞠公衍必然還會轉回。
果然沒過多久,秦子凌便再度遠遠看到全身籠罩在斗篷之下的鞠公衍和岳英琦,從另外一個方向飛落金劍城。
秦子凌笑笑,很快也跟著飛落金劍城。
一飛落金劍城,秦子凌很有一種回到當年金劍山腳下仗劍小
鎮的感覺。
入目的是一家家擺滿商品的商鋪。當然比起仗劍小鎮要高大上許多倍。
仗劍小鎮賣的最多的是兵刃法器,而這里卻是清一色的神兵仙器,兩者的差距簡直是雲泥之別。
秦子凌收斂遮掩了自己的氣息,也不急著去拜訪老師,而是獨自一人慢慢逛起金劍城的仙坊。
俗話說「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
對于修仙者而言,仙石便有點類似凡夫俗子的米飯主食,是真正穩定而又便捷的能量攝取方式。
而仙丹、仙藥、血肉寶藥什麼的,好歸好,但絕大部分仙人,不可能天天吃得起這些,而且吃多了也「虛不受補」,最終還是得回歸到食取天地之氣,攝取仙石中蘊藏的仙力。
修為越高,每日需要食取的天地之氣,需要消耗的仙石數量就越多。
所以,修仙者需要尋到一個仙靈之氣充裕的修行之地,需要挖空心思賺取仙石。
無極門如今家底雄厚,但人無遠慮必有近憂,肯定不能坐吃山空,又不能主動做殺人越貨之事,那肯定就得想辦法賺取仙石,以維持眾門人的修行所需。
所以,在立教之初,秦子凌便定了以商養教的基本政策。如今無極門出去的人,都在規規矩矩地按當年秦子凌定的政策在做事。
這才有秦子凌眼前看到的一幕。
秦子凌獨自一人在仙坊走走看看時,金劍城一處環境優雅,可一覽眾山風景的仙家酒樓雅間里,鞠公衍正獨自一人在默默飲茶,而岳英琦則在邊上靜靜看看在她懷中沉睡的兒子,眼中滿是疼愛。
曾經,不知道有多少人羨慕這孩子出生在林家,誰又曾想到這孩子剛出生不久,就要跟著她過上顛簸流離的逃亡生涯。
突然,鞠公衍端茶的手微微抖了一下,然後一邊將茶杯放下,一邊道︰「他來了!」
岳英琦聞言下意識抱緊了懷中的兒子,目中流露出一抹緊張和警惕之色。
「哈哈,鞠兄,你這未免也太見外了。來到了金劍城,不去我的長老府,怎麼跑來這酒」門很快被推開,一身錦袍的金一晨走了進來,話說到一半,他的目光被斷臂的岳英琦還有她懷中的孩子所吸引,臉色驟變,到了嘴邊的話又吞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