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劉全有的小心思落空了,當他選擇加入洪濤的團隊之後,張濤屁都沒放一個也同意了被領導的實事。等洪濤把地上的灰燼全都扔到護城河里,大家就開車排成一隊,各自懷著不同的想法駛向了同一個目標。
「哥,你弄來回這這麼多廢物干嘛用啊?」沒有了摩托車,焦三和洪濤就開著孫建設的電車在前面開路,一邊走一邊琢磨,實在琢磨不透只能問。
「廢物?誰能比你當年廢物?現在不是照樣有大用。人就沒有吃不了的苦,他們現在的能力確實差了點,但也不是一點用沒有。你想過沒有,包裝食品、桶裝水、蓄電池、煤氣罐,包括汽油柴油,這些資源都是有保質期的。有些東西過了保質期還能用,有些東西過了保質期就等于零。最多三年,咱們就要面臨這個問題。到時候沒吃沒喝沒電沒油,我們該咋活呢?」
這個話題說起來就遠了,有時候洪濤很納悶別人都在想什麼,為啥死到臨頭了還不肯動動腦子。難道說他們都視死如歸,超過自己的境界啦?
「汽油還有保質期?」焦三本以為全市那麼多資源,人又死的七七八八了,隨便用幾輩子也消耗不完,可是听完洪濤的話立馬傻眼了。
「你還好意思說喜歡玩車?油箱里的汽油幾個月不用就要變質的,加油站的可能時間長一些,但我估計也超不過三年!」
在這一點上洪濤是非常肯定的,不光汽油、柴油會變質,原油也一樣。哪怕放在密封環境里也只能限制其揮發,不能阻止其變質。變質之後還能燃燒,但卻無法驅動內燃機了,很快就會把油路堵住。
「我玩開車又不玩修車……那咱以後怎麼辦啊!」焦三還嘴硬呢,可是說了半句就軟了。沒轍啊,這尼瑪是用知識碾壓人,差一點都硬不起來。
「我這不正在為了以後著想嘛,想在能源耗盡之前恢復生產。想把生活必需品重新被制造出來只有一個條件,人,大量的人!不管是男是女是老是小全都要組織起來,光靠你我是遠遠不夠的。」
剛開始發現大災變降臨時洪濤也沒想這麼多,只是琢磨著該如何活下去,活的更舒服一點。可是渡過開頭兩天之後就不能不琢磨了,他是個謀後而動的人,任何事情都需要規劃和方向,才能決定自己當前的所作所為。
這一想可就麻煩了,問題一個接著一個,如何閃展騰挪帶偷懶,依舊有一個東西是繞不過去的,那就是人。失去了勞動力,別說有喪尸,就算它們哪天突然全死了,幾個現代人也很難活下去。
食物和水比較好解決,大不了去種地唄,幾個人的口糧和蔬菜都不用大面積開荒,找個體育場就夠用。沒有電和燃氣也能用木柴代替,壘個土灶的手藝咱也有。
可是人類一旦失去了地球霸權,動物立馬就會大量繁殖,到時候誰是獵物誰是獵人就很難講了。不用多,組上三四個人,拿著弓箭長矛去非洲草原轉一圈,就大概知道人和動物誰厲害了。
最後還有藥品,就算每個人都是野外生存專家,那吃五谷雜糧的身體也難免不得病,沒有藥品和醫療器械依舊是死路一條。
別說啥古代人是咋活過來的,人家已經適應了當時的環境,最主要的還是有人口基數。一年死幾十萬無所謂啊,繁殖的數量只要大于死亡數量就是增長嘛。
想克服這些難題辦法只有一個,趁著現有的能源還可以使用,機器設備還沒銹成鐵疙瘩,這代人的技能還都沒斷檔,盡快恢復生產,讓文明延續下去。
一旦錯過了這段時間,再想把生產恢復起來就得付出幾倍甚至幾十倍的努力才成。比如說要從手工開采能源開始,像工業革命那樣一步步重新走過。前提是有那麼多人口可用,否則連重新來過的機會都沒有,勞動力不夠啊!
「……我靠,那你不是要當皇帝啦!」焦三比張濤強多了,立刻就听出了這段話里的核心內容。
「別以為當皇帝是個好活兒,你光看見皇帝吃肉,沒看到他挨揍啊。喪尸可怕嗎?按照目前的趨勢只要它們不再變異出啥特別厲害的技能,早晚會被殺的干干淨淨。真正可怕的是人,剛才看到了吧,就幾個人還不是一條心呢,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小算盤。孤立無援的時候還能捏著鼻子認命,可是等他們緩過來了呢,到時候就沒這麼听話嘍。」
皇帝?頭目?領導……不管叫啥,實際上都是一個意思,規則的制定者和執行者。想把人組織起來就必須有個體系,就必須有階級,就必須有剝削和壓迫。
為了這些東西,或者叫權利,人類已經折騰了幾千年,只要不死絕,那就還得繼續折騰下去,沒完沒了,還誰也躲不過去。
「操,听著就麻煩……你就不能想個辦法或者找個地方自己過自己的?沒電就沒電了,電影里都點油燈,我覺得也沒啥!」焦三顯然不太樂意干這個差事,立馬就唱起了反調。
「成倒是成,可你想過一個問題沒有。放眼全世界,或者全市,並不是只有我能想到這一步,必須也肯定有人已經想到或者正在這麼做。到時候他們對我們可就沒這麼客氣了,保不齊會像抓奴隸一樣把我們抓去干活。我不知道你怎麼想,反正我是寧可當皇帝壓迫別人也不願意當奴隸被壓迫,如果只能二選一的話。」
洪濤很想說你個孫子比我還懶,光想撿現成的,不拼命就想有好日子過,哪兒有那麼好的事兒啊!以前是你爹媽護著你,現在啊……叫親爺爺也沒用嘍。
「……那你會弄這套玩意嗎?我爹和我哥每次聊起公司里那點破事兒都得把頭皮撓破,他們才幾個公司、幾千員工,你要把這麼多毫無關系的人弄到一起,能擺平?」得,後路被堵死,焦三也認命了,不過他對洪濤的能力又開始質疑。
不要覺得這類不學無術、好吃懶做的二世祖都是傻子,他們就算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比大部分連豬是啥都沒見過的底層百姓要明白的多。
「我沒當過皇帝,可我當過流氓頭子!實際上公司、團伙、政黨、國家啥的都是一個意思,核心內容是相通的。我不用啥都管,只需要把手下幾個得力干將拍唬住,在危及時刻能替兄弟們出個頭,到了關鍵時刻可以做出正確決定,躲開雷子的打擊,多劫點小孩的零花錢,打架少輸幾次,再琢磨個掙錢的營生,多養一些小弟,基本也就齊活了。在你出生之前,後海這一片可都是我罩著的。不信你找個四五十歲以上的人掃听掃听……哦對了,現在是死無對證,我咋說你咋听吧!」
對于這類質疑洪濤都不用吹太大牛逼,啥皇帝不皇帝的,啥世界首富不首富的,只需把年輕時候玩的東西拿出來展示展示就足夠用了,還言簡意賅,更容易接受。
「……怪不得霜姐總說你是胡同串子呢,合算是這麼來的啊!哎,當時你那個組織叫啥名字?是不是和香港電影里演的那樣,舉著大砍刀滿街追著人砍,你被人砍過沒?」
這段經歷洪濤很少和人提及,焦三也是頭一次听說,但他馬上就信了。只是隨後提出的問題有些跑偏,還有些腦殘。
「你這腦子也就是看看電影的容量了!」對于說起啥,第一個都會想起電影情節的人,洪濤就懶得搭理。
「可我看他們幾個怎麼都不像流氓,倒更像被流氓欺負的……」
焦三肯定沒當過流氓混子,但也不太排斥這個行業。實際上他年輕時候干的很多事兒也和流氓混子差不多,有些還更甚呢,只是對于今天救回來的這幾個人是非常不看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