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隊長,這邊這邊,這邊是存儲區。李組長已經在地鐵站里選好了卷簾門,只要人手足夠,很快就能裝上!」
關鍵時刻游易又站出來打圓場了,一邊指著通道左邊一邊介紹著美好的將來,其中關鍵的關鍵就是卷簾門是李想發現並找到的。
「外勤組鎖好車,鑰匙給孫組長,然後上車,我們回家!表揚的話就不多說了,今天大家的表現都非常好,做為獎勵,我會建議周組長在晚飯時多上點泡菜!」
按照游易的指揮把車停好,洪濤還得盡一盡隊長的職責,給大家鼓鼓勁兒。這個工作是他最膩味的,但也是不可或缺的,只要處于集體中就無時無刻離不開虛情假意,口不對心。
實際上洪濤想說︰你們大部分都是廢物,白活了幾十歲,連自己都養不活。但凡再有幾個靠譜點的人,也不至于讓潘文祥差點被那東西弄死,甚至可以毫無困難的把它生擒活捉。說不定有了這個活體標本之後,大災難的原因就能解開,至少也是一部分。只要知道了起因就能針對性采取措施,從而早日擺月兌這種整天提心吊膽,生怕某天一覺醒來,也變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
當然了,這些話洪濤一個字都沒說出口,如果說了,那他就是有史以來最廢物的廢物,幾百年全白活了!人活在世上,既要洞察人性,知曉善惡,還得有限度的符合人性,完全不懂和完全超月兌都不能稱之為人。
「好耶……吃泡菜去嘍!洪隊長,您可不能耍賴,上次說有泡菜,結果上的都是糖蒜和臘八蒜。這次必須是真泡菜,卷心菜和芹菜!」
一听說有泡菜吃了,水南琴立馬認真起來,痛數之前洪濤的信用缺失,不光要求數量,還要把種類也固定下來,避免再被騙。
說起泡菜,很不起眼的食品,在大災變之前除了有人特別中意這口之外,並沒人整天琢磨著如何腌制、如何搭配、如何食用,屬于可有可無。
但到了大災變之後一個月左右,周金蘭腌制的泡菜和咸菜就成了救援隊里最緊俏、最受喜愛、最寶貴的食品了。原因無它,新鮮蔬菜基本沒了。
實際上自打大災變開始半個月左右,新鮮蔬菜就很難見到了,尤其是綠葉菜。大家平時只好去超市里找紫菜干、蘑菇干、蔬菜水果罐頭代替。這時候吃肉的就是貧民了,誰能頓頓有蔬菜、有水果吃,誰才是大老板。
洪濤肯定當不上大老板,別看他比較獨,但在吃的問題上比較隨和,廚房做啥就吃啥,從來不搞特權。怕缺維生素或者微量元素沒關系,有維生素泡騰片,還有各種全效施爾康之類的營養藥片,每天吃點,基本就能滿足人體需求。
晚飯真的有泡菜,不等洪濤發話,劉全有看到全副武裝的藍迪之後就知道武器到手了,馬上吩咐周金蘭加菜、備好酒,為外勤隊慶功!在這種迎來送往、表面功夫方面,他比洪濤熟練的多。
但洪濤只喝了兩杯酒,草草扒拉了點飯,連每天飯後慣例的牛逼都沒吹,就跑到車子後備箱提出個黑色垃圾袋鑽進了西屋,還把門關的死死的。
小院的西屋,包括屋門外的回廊已經成了救援隊的禁區。這倒不是誰刻意規定的,而是大家約定成俗不往那邊靠。
因為里面關著一只喪尸,還是活的!即便是用鐵鏈鎖著,好像連動都不能動,但大部分人還是沒有膽量拿自己的小命冒險,生怕染上病。
「孫哥,今天還順利嗎?」看到有些反常的洪濤,劉全有心里開始打鼓,想先從孫建設嘴里套套話。
「嗨,干外勤的,哪次不是提著腦袋出門啊。今天要不是洪隊在前面開路,我們這十多口子怕是全得撂在那邊。少說也得有上千只吧,四面八方全都是!」
孫建設一如既往的胃口好,兩瓶啤酒外加一杯白酒下肚,既不耽誤吃飯也不耽誤吹牛,把當時的情景描繪的活靈活現,自然也少不了添油加醋。
「至少得有二千!」張濤也不甘落後,他雖然內心里總是有怨言,但外勤隊露臉了也沒壞處,忙不迭的幫著孫建設吹噓。
「我覺得洪隊長不是被嚇到了,怕是因為這個吧!」如果說還有人不太正常,那就是潘文祥。藍迪正常不正常一般人看不出來,他平時也不太喜歡說笑。
「……這是啥?」劉全有接過手機點開視頻看了看,不太明白。
「洪隊長懷疑它是一種變異的喪尸,帶腦子的!不過那都是歷史啦,這東西讓藍組長兩槍給打成了碎肉,死得透透的。藍迪,真沒看出來你還有這一手,狙擊槍可不是誰都能打準的。我服啦!來,深一口!」
這段潘文祥錄制的視頻大部分參加行動的成員都看過,不算秘密,孫建設根本沒往深處想,又講起了洪濤三人深入大使館追殺變異喪尸的故事。他雖然沒親身經歷,但在回來的路上問過藍迪和潘文祥了,很有發言權。
「可我看老洪的臉色不太對,情緒也悶了些……是不是誰又犯錯誤啦?」听了孫建設的講解,劉全有也覺得視頻里的喪尸不那麼重要,反正都打死了,總不能再復活吧。
「沒有吧……」這個問題讓張濤心里不由得一抽抽,馬上把目光投向了水南琴,生怕這個姑娘把自己想扔下大家先跑的事情說出來。
「哼……」水南琴沒說,但也沒打算搭理張濤,輕哼一聲把頭扭了過去。
「胡醫生,吃完了就來一下!初秋,還有你!」正說著呢,西屋門開了,洪濤身上套著塑料袋、手上戴著膠皮手套、臉被防毒面具遮擋,弄得像個生化兵。
「洪隊不會在里面解剖喪尸吧!」看著胡然和初秋鑽進西屋,房門又死死關上,張濤突然有了想法。
「啊!活的直接解剖!」這個假設不光靠譜,還特別血忽淋拉,听得劉全有都沒啥胃口了。
「別瞎猜了,洪隊長提的黑袋子里裝著那只喪尸的多半截胳膊,應該是要找出與其它喪尸的不同吧。」
洪濤到底去屋里干什麼了,又為什麼心事重重,別人不清楚,藍迪肯定知道一些,又推測出來另一些,拼在一起基本就是實事了。
「嗯,洪隊救我的時候,特意回去用登山鎬勾了條胳膊。我當時都嚇傻了,藍組長不提說不定就忘了!」此言一出潘文祥也放下了飯碗,用力點頭稱是。
那條胳膊當時就舉在洪濤手里,可是爬過梯子一頓玩命狂奔之後就不知道去哪兒了,現在琢磨起來,黑垃圾袋里怕就是吧!
潘文祥猜對了,黑垃圾袋里裝的就是喪尸的胳膊,此時正擺在西屋客廳的桌子上,胡然又皺眉又咧嘴又嘬牙花子,初秋則躲得遠遠的。
他是外科醫生沒錯,殘肢斷臂不敢說天天見,工作十多年也見怪不怪了。可是面前這只胳膊卻讓他有點不敢踫觸,那不是人的手臂,而是喪尸的!誰都知道喪尸傳染,且沒有治療手段,染上病基本就是死路一條!
「胡醫生,你是學醫的,應該能看出這只胳膊和普通喪尸胳膊的不同!」洪濤也沒逼著胡然解剖,他向來不逼著別人舍己為人,但道理還是要講一講的,如何選擇看個人。
「……它、它有血液!」胡然自打被叫進來,听說是解剖喪尸,腦子里就沒想別的,都在為生存還是毀滅做斗爭呢。此時經過提醒才仔細看了那條胳膊,然後就驚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