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防栓里還有水?」周媛有點听入迷了,主要是新鮮蔬菜太具誘惑力。平難軍什麼都不缺,水果罐頭都快堆成小山了,唯獨沒有新鮮蔬菜可吃。
上周有幾個人在草坪里發現了野菜,挖回來一小盆,啥都沒放,就用熱水焯了焯,撒了點鹽,一人也就吃了一小口,結果好幾天嘴里都是那種味道,吃別的都不香了。
可問題是草坪里的野菜長的太慢,有些還不能吃。嘴饞的人都快把草葉子扒光了,拿回來逐一試過,不好吃還是輕的,有幾個人因此鬧了肚子,差點把小命搭進去。
如果自己真能從這個男人嘴里套出種菜的方法,在平難軍里的威望就會再提升一大截。威望高了,願意听你說話的人就多了,勢力也就大了。
說實話,周媛很討厭平難軍的架構,這種體系對女人非常不公平,哪怕腦子再好使,短期內也沒有拳頭大效果好。自己欠缺的不是智慧,而是肌肉,且永遠不太可能彌補上。
「地面上的沒有壓力肯定出不來多少,可以去地下室里找,水往低處流嘛。實際上你們的條件比我們更適合種菜,院子里那麼多草坪,隨便開墾出來幾塊,再搭個塑料大棚就可以了。種不好還種不壞,熟悉一段時間就能模到竅門。」
洪濤還真是被美色給迷惑了,連這麼重要的戰略物資信息都傾囊相授,還幫助出主意順帶鼓勵呢,渾身都散發著人文主義情懷。
「……你怎麼知道我們住在大院子里,還有草坪和地下室!洪隊長,咱們可是有約在先的,互相不能刺探對方基地位置,但你好像違規了!」
如果誰這麼想洪濤,那誰就離倒霉不遠了。幸好周媛不是腦袋九成新的主兒,只遲疑了幾秒鐘就突然渾身一震,面色陰沉的提出了嚴正抗議!
「哎哎哎,別急,我真的沒違反約定,約定里也沒說不讓套話啊。實際上在災難發生之後的一周,我的人就在新街口西邊發現了那兩輛大卡車,而後也大致猜到了你們的落腳點。現在周參謀只不過是幫我進一步證實了可能性,這個不違規吧?」
洪濤嘴上說的挺好听,也挺在理,不過心里卻不是很輕松。這女人太難斗了,自己饒了這麼半天圈子,都快繞到月球去了,剛剛涉及到一點點實質內容就被她及時發現。劉全有來了,也不見得能比自己鋪墊的更穩妥。
「……好吧,那麼發生在前門大街的襲擊是怎麼回事?洪隊長不會說那也是符合約定的行為吧!當初可是你非要和談的,剛剛過去半個月就主動挑釁,請給我一個明確的解釋!」
知道自己吃虧了,周媛除了和洪濤一樣深感對方難斗之外還隱隱有了怒氣。為了促成和談,自己幾乎和大富大貴兩位實權派撕破臉,還引起了高天一的猜疑,結果現在又被活生生打臉。如果不能得到明確答復,以後再說什麼就沒人願意听了。
「我約周參謀見面就是為了解釋這件事……來,請坐,嘗嘗我這個吧,自己卷的,荷蘭煙絲,味道不錯。要不先喝點飲料,這是無糖的……」
啥叫佔了便宜賣乖?只要獲得了自己想要的,洪濤就不在意卑躬屈膝一些。女人嘛,再強悍也是女人,耍耍小性子是必然滴,這才說明她依舊是個女人。哄一哄也是應該滴,誰讓自己佔便宜了呢。
「我在等著你的回答!」踫上這麼個蒸不熟煮不爛還詭計百出的家伙,周媛深感無力。
兩個人的第一次隔空交鋒,自己這邊損兵折將。第二次交鋒表面上看起來是自己略佔上風,可是回去仔細想了想,好像也沒佔到實質上的便宜。
那些地盤本來就不是救援軍的,說是劃給平難軍了,可真想探索出來並加以利用,怕是沒個半年八個月完不成。問題是光探索完了也沒用,還得派人駐守,可哪兒來的那麼多人手呢?這麼算下來,合算人家啥也沒給,自己也啥便宜沒佔上。
第三次見面,倒是拿到了一套短波電台,還有幾十個已知呼號,並且真的能夠和全世界各地的幸存者聯絡上。應該算很大收獲吧?可是轉念想一想,還是鏡花水月。那些幸存者除了能互相交流一些對付喪尸的竅門之外,半點忙都幫不上。
而且國外的情況和國內有很大不同,他們能開著直升機滿天飛,用機槍像打獵一樣掃射喪尸群。他們還能上街隨便找家槍店砸開,就等于擁有了一座小型武器庫。
听說有對兒俄羅斯夫婦,把家里收藏的老式主戰坦克都開出來了,橫掃了一個小鎮的喪尸,現在已經恢復了小鎮的電力,正在挖壕溝蓋圍牆。
下一步他們打算駕駛撒農藥的飛機去附近村鎮營救幸存者,然後組成一支小部隊,向附近的城市進軍,一步一個腳印的恢復人類控制區。
很多國家的服役比例非常高,槍械普及度也很高,就算平時不能持有槍支,只要找到,基本拿起來就能用,且不是瞎用。
另外他們的平時的生活方式也更獨立,比如南非有位農場主平時就不怎麼進城,大部分生活物資都靠農場自給自足。
遇到這種情況,除了沒有電視廣播,其它的沒什麼不一樣。他說了,只要牛群在,把南非所有大城市都炸成平地還是一樣活著,且活的沒什麼不同。
現在應該算是第四次見面了,結果還沒等自己興師問罪,就無意中把老底給露了,以至于都不怎麼敢說話了,每個字都要仔細斟酌,非常累,也非常不舒服。
「回答啥啊,我來之前特意核實過,絕對不是救援隊干的。你想想啊,半個月前我們剛搬了家,這段時間又在種蔬菜,光清理新家附近的喪尸和往樓頂倒騰土就夠忙的了,哪兒還抽得出人手去前門大街搜索。自打差點被你伏擊,那輛大摩托已經很久沒再出去發過廣播。我怕下次再遇到一個像你這麼漂亮演技好的,他們倆就全回不來嘍!」
來之前洪濤就沒想好該怎麼說服對方相信不是救援隊襲擊了平難軍的人,這玩意光靠上下嘴皮子一踫,誰也不會輕信的。
「剛才你套我話,真的能猜到平難軍的基地在什麼地方?」這番解釋到底可信不可信周媛沒表態,甚至沒質疑,而是又聊起了剛才的話題。
「實際上在固定的方向、距離條件下,合適當做基地的地方並不多,官園應該是唯一。以高軍長和你的才智不會發現不了。不過那地方也有個缺陷,就是不靠近水源。我想問問,這些天你們是如何解決這個問題的?」
和聰明人說話就不用遮遮掩掩了,既然自己的小把戲被人家發現了,那就大大方方承認,不承認也于事無補。在很多事兒上,別人覺得你知道你就是知道,和真相無關。
「里面有個游泳館,暫時可以解決大部分生活用水。以後可能就要收集雨水了……洪隊長,如果換做你,還有什麼辦法解決用水難題嗎?」
听到洪濤準確的說出了官園的名字,周媛不由得輕輕嘆氣。僅僅隨意聊天,就被發現了老巢,這家伙太可怕了。現在左躲右閃已經沒任何意義,不如看看能不能撈點好處回去。
「挖地三尺!」這件事兒洪濤確實考慮過,在小院里就考慮過。假如後海里的水也被污染,那就只能挖開供水管道,用水泵從里面抽水。這種水不是喝的,是用的,比如洗漱、洗衣服、沖廁所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