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什麼動物多咱們就吃什麼、穿什麼!地球上很多滅絕的動物,除了被吃光的就是被穿光的。鼠肉串、土豆燒鼠肉、麻辣鼠塊,再穿上老鼠皮大衣、頂著老鼠皮帽子、戴上老鼠皮手套……到時候你就不嫌它們多了!」
只要動物不感染喪尸病,洪濤還是相對樂觀的。別說手里有槍,就算用冷兵器人類族群照樣不會懼怕動物。這玩意是深深刻在基因里的,站在食物鏈頂端的人,不是白叫!
「來來來胖子,我教你怎麼把這玩意掛在槍管下面……別听他瞎得得,說的我晚飯都省了,真不是東西!」
焦三雖然不是很怕老鼠,但也達不到把老鼠想象成食物、衣服的程度,越听越惡心,一把揪住潘文祥的衣領把人拉走了。沒了學生,洪老師的課自然就下了。
「有了有了……我是你大爺!我是你大爺!」潘文祥還沒學會如何把萬能鑰匙加掛在步槍下面,耳機里突然響起了藍迪的呼叫。他張嘴就罵了起來……不對,不是罵,這是暗號,用來判斷同伴有沒有被敵人控制。
「我就他大爺的!」洪濤打開了頭盔通訊器,馬上就傳來藍迪字正腔圓的京城口音,尤其是那個字,說的非常有神韻。看來不管哪國人、啥教育程度,在學習罵人方面都是最快的。
「你大爺在呢,說吧,到位置沒有,速度怎麼這麼慢!」這句真不是暗語,洪濤也知道藍迪在罵誰。
「……我現在已經過了永安里站,距離國貿站台大概100多米。情況非常不正常,他們把出站口都毀掉了,完完全全毀掉了,我沒法抵達地面。國貿站上面好像也在施工,能清楚的听到機械聲音和他們的通話,應該有很多人在站台附近,我不敢靠近!」藍迪的聲音很低,听上去就像嘴唇不動的月復語,好在勉強能听清。
「小潘,把監听信號放出來!藍迪,你先不要動,藏好。」原本還覺得這次針對救援隊的襲擊不像飛虎隊指使的,可是听了藍迪的描述,洪濤又覺得就是他們干的。如果不是,干嘛要把地鐵出入口都堵死,這不就是在備戰嘛!
「洪,我覺得他們不是要針對我們,更像是在內戰……」監听信號還沒過來藍迪又說話了。
「……」洪濤沒采納藍迪的意見,他要自己听听對方到底在忙什麼。
「洪哥,有竇雲偉的聲音……他們怕是真出大事兒了!」听了幾分鐘焦三又開口了,監听的內容大家都能听見。
互相通話的人很多,有的能听到雙方應答,有的只能听到一方說話,可能和他們所處的位置有關,距離站台太遠的信號被屏蔽了。
但這並不影響對通話內容的判斷,飛虎隊好像是遭到了什麼人的襲擊,連閆強都受傷了,還損失了好多人手。大家正在抱怨人手不足,就連作戰人員也得分批參加勞動。
「我覺得應該上去表明身份,和他們的領導者談一談!」洪濤還沒做出決定呢藍迪又開始絮叨了。
「他們現在非常緊張,你就不怕剛露頭就被打成馬蜂窩?」洪濤對這個建議不支持,太危險了。
「我是個外國人,相貌特征很明顯,上次他們見過我,應該不會認錯成敵人的。」藍迪還在堅持,他在這一點上和洪濤比較相似,只要打定了主意就很難說服。
「你怎麼知道他們沒把救援隊當敵人?我們可以誤會,他們也能誤會!」如果是面對面,洪濤還可以慢慢和他掰扯,大不了就不同意。但此時將在外,說太多了沒用,人家可以不听,只能撿最危險的情況假設。
「我覺得我的判斷沒有錯!」但藍迪咬死了他的判斷不放。
「好吧,那我就給你一次證明的機會。你把雙向通訊打開,我讓嬌嬌小姐和他們聊聊!但你要答應我,把通訊終端背包留下,人要後撤到安全距離,可以月兌離對方的攻擊。」
洪濤沒轍了,如果和藍迪硬頂,他真沒準會上去找人家談談。只能先讓一步,不露面交談。但雙向通訊一打開會產生電磁干擾,附近的對講機都會有雜音。
如果對方有明白人,只需拿著對講機溜達溜達,就能根據干擾信號的強弱找到背包的位置,畢竟在地鐵隧道里更好定位,不像地面上有那麼多建築物可以隱蔽。
「……你不怕背包被人找到?」藍迪沉默了幾秒鐘,又提出一個疑問。
「通訊終端有密碼,可夜視儀沒有,要不你把夜視儀送回來,然後帶著光榮彈和背包一起上去!」這就是故意找茬,抱怨自己總擔心設備安全,卻很少表達對人的關注。能說軟話嗎?必然不能,我噎死你,有本事你就死去!
「……混蛋,總有一天你會後悔這麼對待我的,我向上帝發誓!」藍迪被噎的不善,每次向上帝發誓都說明他處于發怒的邊緣。可洪濤把握的火候很精準,每次都不讓他發怒,就在邊上蹭來蹭去。
「喂,雲偉啊……嘿嘿嘿,真是我……嗨呀,加密了也沒用,我玩車台的時候你還沒畢業呢……我是在附近,但你得先回答幾個問題我才敢露面……」
當雙向通訊的指示燈變成了綠色,焦三立刻裝作若無其事在頻道里呼叫起了竇雲偉。對方果然在,也馬上就回復了,听上去全是驚喜和納悶,不像裝的。
接下來焦三就開始問他們為啥要把地鐵站出入口全推倒堵住,竇雲偉說是為了減少防御點,節省人手,這個理由也算說得過去。
但當焦三問他閆強是被誰打傷的,又怎麼損失了很多人手和裝備時,這家伙先是半天沒吭聲,然後急赤白臉的指責焦三不夠哥們,居然偷听友軍的通訊。
「……」眼看沒法談下去了,焦三沖洪濤投來詢問的目光,洪濤點了點頭。
「實話和你說,我們今天是來報仇的,如果不是偷听了通訊,現在你們就趴下一地人了。啥意思?你還好意思問我?今天中午我們隊長的媳婦被人在北三環附近打傷了,現在生死還不清楚呢。」
「槍手開著改裝過的電動摩托車、拿著和你們同批次的03式步槍、還染著和馬隊長差不多的頭發,你說我該懷疑誰?」
「你要是還拿我當兄弟就把凶手交出來,活的啊,要活的,我得問問是誰讓他這麼干的,否則這事兒就不是你我能控制的了!」
得到了允許,焦三就開始咋呼了,一半是真一半是假,反正怎麼玄乎怎麼說,讓對方一時半會無法判斷形式,編瞎話都來不及,硬要編的話很容易露餡。
「呼……」通訊器里傳來了明顯的喘息聲,過了好久竇雲偉才開口。
「既然瞞不住了,那我就明說吧,飛虎隊快完了,馬文博那個孫子把我們都黑了!」
「竇隊長,我是救援隊的洪濤,咱倆沒見過面,但听閆隊長說過你。我和閆隊長談的不錯,對那位馬隊長的做為也略知一二。你能不能詳細講講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也方便我做出正確判斷。既然我們已經來了,再遮遮掩掩就沒有意義了。」
听到這里,洪濤突然沖焦三做了個停止的手勢,隨即開通了自己頭盔通訊器,亮明身份,直接和竇雲偉展開對話。
「……實不相瞞,就在談判的當天,馬文博就帶著狼隊叛逃了,不光帶走了大量裝備物質,還強行抓走了二十多名馬隊的隊員。閆哥覺得這是家丑就沒打算外傳,大家相聚一場好合好散,走了就走了吧,以後各過各的也沒啥。」
「可是昨天他們又襲擊了我們的一處基地,當時閆哥正在基地里,突圍的時候被流彈打傷了小腿。襲擊您夫人的槍手,應該也是以前狼隊的成員。」
「虎隊和鷹隊都是燒油的摩托車,馬隊根本沒有摩托車,那些槍也是以前分配給狼隊用的。大概經過就這麼多了,您如果不相信我也沒辦法!」
听見洪濤的聲音竇雲偉又沉默了,假如剛剛焦三說救援隊大兵壓境他還不太相信的話,那現在就不得不信了。在此種情況下,有些礙著面子不好說的話就必須得說清楚。
不過這位竇隊長脾氣是真夠硬的,不太會說軟話,沒等洪濤說啥呢他先有點不耐煩了,一副我沒對不起你,你愛咋地咋地的架勢。
「有沒有證據能證明你說的這些事情?」看到焦三想說什麼,洪濤再次舉手示意他先別插話。有些人演技很好,各種情緒都能把握,到底說的是不是真話自己沒法判斷,但到底是不是真性情還是能分辨出來的。
「……這里有我兄弟的尸體和閆哥腿里的子彈,算不算證據!」果然,竇雲偉真急了,或者叫掛不住臉了。
原本最強大的飛虎隊,現在不光分崩離析,還自相殘殺,做為領導者之一臉上肯定不太好看。可為了生存下去還得和外人娓娓道來,這股子怒火、委屈、失望會把人折磨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