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炮手就變成了裝彈手,負責從彈藥車上把裝填好的炮彈箱子搬過來,隨時準備替換自行高炮內部的空彈藥箱。
炮台的左右兩側各攜帶兩箱炮彈,每箱200發,都是用彈鏈串好的,總共800發備彈,全速射擊的話可以持續20秒。
這個工作挺危險的,除了身處車外,隨時有可能被敵人射擊之外,主要是得防著被自己車上飛濺的炮彈殼燙傷砸傷。
沒錯,四聯高炮射擊的時候炮彈殼不是掉在車內,而是彈出車外。條件允許時就由彈藥車上的輔助人員收集起來帶走,實在沒條件就只能放棄了。
「打仗就是打仗,哪兒有那麼多為什麼!如果非要找個合理借口心里才舒服,那就當是為了解放你們的女同胞,為了全世界女性的權利而戰吧。平難軍把女性當做私有財產甚至奴隸對待,你們正直且偉大的洪隊長忍無可忍,準備要替天行道了,這個理由夠不夠啊!」
洪濤蠕動著身體把腦袋縮了回來,惡狠狠的瞪了回去。古人說的還真對,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救援隊里的人大多數都比較善良,從骨子里就缺乏侵略性。當然了,除了自己。
這種性格好不好呢,也得從兩方面講。平日里這種人不會有太多麻煩,更好管理,可是戰時就容易心慈手軟,戰斗不是很高。
「那是不是真的啊……」看到沒,賈子依還不信呢。
「是不是真的無所謂,你只要按照平時的訓練讓開槍開槍、讓開炮開炮、讓打誰打誰就成啦。姑娘們啊,我再說一遍,咱們不是搞團建做游戲。現在是末世,不光喪尸咬人,人也咬人,想活下去不光要殺喪尸,還得殺人。」
「做好心理準備吧,準備好了活下去的幾率就大一些,準備不好死翹翹的幾率就大。還有一個小時,有問題趕緊問,誰要是上了戰場還唧唧歪歪,那可別怪我心狠手辣,唯一的懲罰就是死……不是開玩笑啊!」
這種情緒不光賈子依有,估計鐘薇和裴善喜也差不多。洪濤不得不再強調一遍,提醒她們做好心理準備,還得眯縫著眼、咧著嘴威脅威脅。
「……我能問問敵人有什麼武器嗎?」車內頓時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三個女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一起回頭看看洪濤,全都不吱聲了。約模過了一分鐘左右,鐘薇才小聲提了個和戰斗有關的問題。
「不太清楚……我們沒有諜報部門,按照現有的消息分析,他們很大可能沒有反裝甲武器,也僅僅是可能!」說了半天,也就鐘薇這個問題比較靠譜些,但洪濤還給不出準確答案。
自打周媛離開平難軍開始,他們內部的變化就無從得知了。不過按照他們和飛虎隊隔三差五就發生口角的位置分析,這兩家的搜索重點都在南邊。
那邊的人口非常稠密,搜找幸存者的幾率更大,但軍事設施肯定比山區少,尤其是重武器的存儲與布置應該更少。
「咱們會贏嗎?」賈子依也有問題想問,且非常關鍵。
「會不會贏不光取決于戰前的紙面分析,還有戰斗時的決心。輸了大不了一死,不想死就去當俘虜。正好你們都是女的,誰想試試奴隸是啥滋味只管投降。」
越是關鍵的問題就越難回答,洪濤要是知道輸贏干脆也別打了,講事實擺道理勸降對方多好,不戰而屈人之兵嘛,上上策!
「哼……」一提到奴隸賈子依就真生氣了,她嘗過那個滋味。
「……」裴善喜趁著洪濤能看見又耍起了手指頭,不得不說,她的手很好看,手掌肉嘟嘟的,但手指挺長,越往指尖越細,像筍尖。
要是允許留指甲的話會更漂亮,可惜加入特勤組之後洪濤拿著指甲刀剪刀,挨個把四位女組員的頭發和指甲都給消滅了,訓練時連首飾都不許佩戴,真做到了男女一視同仁。
「保守估計,敵人的武裝人員在一百以上,大部分都有槍械。他們佔據了金融街的一片建築群,地下是連通的,听說還構築了街壘和工事,地形非常復雜。」
韓國美女在問敵人的數量和基地結構,這個問題洪濤倒是能給出大致數據。他雖然一次都沒親眼看過平難軍的基地,但周媛知道,且生存聯盟一直都和平難軍內部的某些人有千絲萬縷聯系,這方面的消息還是有的。
「那樣的話,如果他們不和我們在街上硬拼,全都轉入建築物內部防御,裝甲車就絲毫優勢都沒有了,靠太近還很容易成為攻擊目標……」鐘薇听不下去了,或者說越听心越涼。
她沒打過仗,可不耽誤一個軍事愛好者利用自身知識儲備去想象戰斗過程。靠三輛裝甲車就想把一片建築群內部的百十口子武裝人員清理干淨,簡直是痴人說夢。
別說裝甲車,就算來三輛主戰坦克也不好使。除非平難軍的指揮官腦子抽了,非要拿著輕武器和坦克在大街上面對面硬撼,否則一點贏的可能都沒有。
「你們的指揮官不是傻子,也不會帶著大家去送死。鐘薇啊,你要對我有起碼的信心,別總和林主任學。」
洪濤覺得有必要再點根煙燻燻了,有些人三天不打就有上房揭瓦的苗頭,居然敢在戰場上質疑頂頭上司,還質疑的這麼徹底。
「……十幾個人,進攻躲在工事里的一百多人,還有信心……」鐘薇沒被洪濤嚇唬住,還在嘀咕著。
「洪隊,您是不是有辦法把他們引出來?」賈子依對洪濤還是比較有信心的,剛剛是太突然被嚇到了,平復了心情之後立刻覺得只要隊長在,肯定勝利在望。
人多咋了,當年孫大成也有小二十人呢,還不是讓洪隊長帶著兩個人就給全殲了。懷柔基地被那麼多喪尸圍攻,還有個會指揮的活尸,結果呢,嘁哩喀喳三下五除二,活尸被抓住,喪尸被碾死多一半。自己這邊別說受傷,連個受驚的都沒有。
「不光引不出來,他們此時百分百全都龜縮回基地做好了所有準備工作,就等著我們去進攻呢。」手下人能有這種盲從的精神是當領導的福氣,可是洪濤不珍惜,輕描淡寫的就把人家的希望戳破了。
「為、為什麼啊……」賈子依都快哭了,本身就兵力單薄,又不佔地利,結果還被人知道了,連偷襲都不成,這可咋贏嘛。
「因為有人把我們出賣了……」煙已經燒到了過濾嘴,洪濤又換上一根用力的嘬、使勁兒的吐。這次三個女人一點反應都沒有,就好像呼吸器官根本沒在車內,渾然不覺。
「誰……」此言一出,三個女人立馬警覺了起來,不由自主的把手伸向了插著手槍的大腿,六只眼楮互相掃視。
「放松、放松,不是救援隊的……我說姑娘們啊,你們好歹也朝夕相處了幾個月,不應該信任這麼低嘛。越是在惡劣的環境里越要有能基本信任的伙伴,否則後背交給誰呢?」
有警惕性是好事兒,可洪濤不想看到自己的隊伍里誰對誰都沒有一丁點信任,那還玩個屁,到了關鍵時刻立馬就是一盤散沙。
「……」裴善喜臉皮最厚,或者說最成熟,馬上就恢復了常態,又開始比劃了。
「對,我當然有辦法,那句話咋講的來著……將計就計!不過暫時不能說,再過半個小時你們就能自己看到,嘿嘿嘿……」
韓國美女在問自己是不是故意把消息透露出去的,這個問題提的還算有點水平,但沒時間閑聊了。東邊的天空已經透出了一點深青色,雖然街道上還是那麼黑,幾乎伸手不見五指,可不用急,黎明前的瞬間往往是最黑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