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課講完了,所有人都在仔細品位話里面有沒有其它含義,本應該有卻很少有人帶頭的掌聲終于響了起來。
「是的,我非常同意洪主席的想法,從最初建立幸存者聯盟開始,洪主席一直都是這麼說也是這麼做的。而今後依舊會繼續堅持,這一點我毫不懷疑。」是誰這麼不懂規矩,公然鼓勵話癆繼續講課呢?也是不用看,光听足矣。
與會的大部人或多或少都學會英語,但在藍迪翻譯之前愣是沒一個人听明白,滿臉全是迷茫,說不定還有深深的自責,或者懷疑自己的英語老師是不是混子。
「啪啪啪……」但不管能不能听明白現在也得鼓掌了,還得起立。好在這也不是額外的,本來就應該有個歡迎儀式。
「為了不辜負大家的期望,所以這些人必須救,但不能全軍出動。藍迪部長的擔憂是非常有必要的,既然喪尸可以從南向北運動,誰又能保證它們不會從東向西或者從西向東呢。」
「我們附近有不少大城市,喪尸數量也很多,萬一它們也有動作,那咱們家里可就沒有足夠的守衛力量了。我不是聖人,干不出舍己為人的英雄壯舉。復興聯盟上上下下近千條性命,才是我首先要確保的,所以不能動用主力參加營救行動!」
大概過了五六秒鐘,等舒爾茨完全享受了這份熱情之後,洪濤才舉起雙手示意大家坐下,他要說正事了,最終確定這次營救的方向和細節。
「我反對!派少量人員去除了象征沒有絲毫意義!」話音剛落就傳來了藍迪的反對聲,翻譯都顧不上了,聲音之大、情緒之激動,連一個字中文听不懂的舒爾茨都不禁動容。
他之所以如此失態,並不是覺得行動方案有誤,而是對洪濤深深的失望。這哪兒是要救援,完全就是作秀,還是拿復興聯盟武裝部外勤隊隊員的性命去作秀,太政客了,太冷血!
「藍迪部長,話不能這麼講,復興聯盟同樣面臨巨大的危險,洪理事長的決定完全符合目前的狀況。實際上我們還可以聯絡其他團體,號召大家一起出兵救援,眾人拾柴火焰高嘛……」
度過了一兩秒鐘的驚愕,劉全有板著臉發言了。比聲音大並不是當領導的本事,對于洪濤這次的處理方式,他從內心里是非常贊許的。
對嘛,這才是個成熟領導人該做的事情。大義要站住,成本還不能付出太多,怎麼算都是賺的。怎麼可以不顧自己人安危,拼了命也要去幾百公里之外去救援別人呢。如果聯盟主席都這麼當,那也就沒幾個人願意跟著混了。
「打仗的事情我不太懂,但要是指揮得當的話,我覺得咱們的人也不至于太危險。劉秘書長說的對,剛剛洪理事長也說了,這是全人類共同的戰爭,誰都不應該置身事外。我建議以幸存者聯盟的名義發個通告,我們可以帶頭出人出力,做出表率!」
這次不光劉全有明確了態度,連孔紅梅也忍不住站到了前台。她帶著幾十號人大老遠的跑到這里來圖啥?肯定不是要來當活馬峰的。
能用最小的代價為組織獲得最大的利益,為什麼不呢。至于說復興聯盟派遣人員安危的問題,在她看來那根本就不是個事兒。行動小心點就是了,純粹的機械化步兵,打不過難道還跑不過?
實際上從她內心來講最好死一兩個人,這件事才叫完美。事後不管和誰說起來,都可以用很沉痛的語氣和很悲憤的表情,描述一下犧牲人員的英勇作戰事跡,誰還能說派人少了,死了活該?
「……」焦樵本來想發言的,看那個臉紅脖子粗德性,很可能是要支持藍迪。可是突然看到一雙美眉含怒的瞪了過來,立馬就把嘴閉上,改為用手揉臉,低頭看鞋帶了。
高天一倒是沒裝沉穩,伸出雙手大拇指,沖著洪濤給了大大的一個贊。見過不要臉的,真沒見過能這麼不要臉的。震耳發聵的宣言還余音繞梁呢,被扇呼得滿臉興奮的外國盟友呼吸還沒平復呢,話鋒一轉居然成作秀了。
最主要的是轉折得絲滑無比,如果沒有藍迪這個二愣子出面搗亂,大家一頓拍巴掌,再來份冠冕堂皇的通告,這件事就完美結束了。
自己輸的冤嗎?現在他覺得自己沒被弄死,已經是祖上燒高香了。踫到這麼一個對手,還能指望啥呢。要不是年輕,心里還有點熱量,連這兩根大拇指都不該豎,以後繼續當橡皮圖章才是保住狗命的正路。
「噯……大家可能理解錯了,至于說藍迪部長所說的作秀,根本不存在。這次救援行動由我親自帶隊指揮,你們見過有人拿自己性命作秀的嗎?藍迪,你最好把我的話一字不差的翻譯給舒爾茨先生,我能不能活著回來,很大程度取決于他的幫助。」
真是個眾生相啊,此刻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表現出內心的真實想法。剛剛贊成出兵的不一定就想救人,不同意出兵的也不見得不想救人。人這個玩意真他媽的復雜,不逼到一定程度,全是奧斯卡獎得主。
洪濤就站在那里靜靜的等,等所有人都把內心情緒通過語言、表情發酵出來,自己也看清楚之後,才舉起一只手,示意還有話要說。同時用另一只手把打火機扔在藍迪腦門上,再指了指兩眼全是迷茫,一腦子漿糊的舒爾茨。
「舒、舒爾茨的幫助……你、你要用運輸機去接人!哦,上帝,你是個瘋子,不,你是神經病!如果他們能突圍到機場還用別人去救嗎?」
「那是C130運輸機,有幾十噸重,不是你講課用的螺旋槳教練機,不可以降落在高速公路上!你放心,我會和舒爾茨說讓他趕緊開飛機離開這里,遠離笨蛋!」
听到舒爾茨的名字,藍迪的眼珠子瞪的更圓了,瞬間就明白洪濤要做什麼。西山機場里有一架單引擎小飛機,被洪濤用來教授幾個孩子練習基本飛行技術。為了顯擺駕駛技術,真的在高速路上成功降落過。
但藍迪對這種小技巧毫不動容,實際上在高速公路上降落比在草地和土地上降落要容易多了,只能用來蒙一蒙不懂飛行的人。
「褚婷,你能不能讓這個笨蛋冷靜點,這里是會議室,我是理事長,但現在連說話的權利都沒有了……」
面對這麼一個總對自己抱有深深成見,又總是對人類抱有無比熱愛的二貨,洪濤真是舍不得動粗,還是讓另一種愛來化解吧。
「親愛的,我覺得你應該讓洪理事長把話說完,然後再提出自己的意見!」
褚婷也覺得藍迪的表現有些過火,當然了,她也覺得洪濤的方式是作秀。但即便反對,也應該在私下里,不該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讓領導下不來台。
「看到了吧各位,家庭是治愈一切傷痛的良藥,有關婚姻法的提議……好吧,我們言歸正傳……誰能提醒一下,我剛才說到哪兒了?」
見到藍迪被褚婷輕易就說服了,不再瞪著綠眼珠子和自己作對,洪濤突然想到了婚姻法的問題。這個提案私下里和好幾位官員溝通過,但結果都不是太好。他們覺得讓女人選擇男人,有點不合乎習慣。
「說到需要舒爾茨先生的幫助……」藍迪還是沒有被愛完全淹死,又插嘴了。
「對,我有個計劃,如果可行就能做到救人和安全兩者兼顧。沒錯,藍迪部長剛剛猜對了一部分,我是打算讓舒爾茨先生和他的機組成員幫個忙,用運輸機快速撤離被圍困的幸存者。但他光急著表達了對我個人的不滿了,卻從來沒看過地圖,濟南的地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