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鬼了見鬼了……大佷子別慌,看你洪大爺的!」不過此一時彼一時,如果只有盾牌和登山鎬,洪濤早就扔下焦四跑路了。之所以沒跑,還能舌忝著臉安慰焦四,憑借的不是過人膽量,而是下面坐著的鐵家伙。
「 …… ……哈哈哈哈……我讓你蹦、我讓你跑!大佷子,給我頂住,士力架大大滴!」很快,步戰車上的30毫米機炮又開始怒吼了。
這玩意不像開槍需要長時間練習,還得端得穩、用巧勁兒。只要把目標套進觀瞄系統,哪怕獵豹來了也沒處跑。當然了,炮彈不會追蹤,打多少提前量、預判對方下一步要向哪邊運動,還需要炮手的天賦。
巧了,洪濤就擅長干這個玩意,兩個短點射打空之後就準確的擊中了一只藍魔鬼,把它的半個身子都給打飛了。
有了第一次成功,很快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不到十分鐘,五只藍魔鬼就全成了真鬼,不死也是殘廢,反正再也看不到它們在防線上瞎攪合了。
「我……壞了壞了,暴露目標了……別怕,頂住…… …… ……」剛要和焦四吹吹牛逼,戰線上又竄出來幾只藍魔鬼。這次它們不去殺戮喪尸了,而是沖著這邊飛奔,那速度,真有點博爾特的感覺。
不過博爾特也躲不過炮彈,最遠的一只剛跑了200多米,一條腿就離它而去了,狗吃屎一般撲倒在地上。但令人膽寒的是,它依舊能用雙手和獨腿向前爬行,速度還是挺快的。
但接下來又有兩發炮彈射入了它的背脊,這下算是徹底踏實了,即便大腦還是活的,可是沒了四肢執行命令也是白搭。
「那些玩意你不能控制?」趁著沒有藍魔鬼再露面,洪濤趕緊換上一箱炮彈,順便問了問頭頂上的焦四。
「呲……」焦四應該比洪濤還急呢,它可能也從來沒見過這種藍瓦瓦的同類,一時半會對不上頻道,又瞪眼又咧嘴,干著急。
「沒關系,今天你已經立了大功,回去之後巧克力管飽。走啦,咱們可以回家嘍!」
洪濤也覺得這件事不怪焦四,它是個北方活尸,藍魔鬼肯定來自淮河以南核電站比較多的沿海地區。別說焦四听不懂,就算自己去了江浙地區也沒幾句話能听明白。
此時正好耳機里傳來了鐘薇的通報,已經有170多人安全登機,剩下20多人死活不肯放棄車輛,已經從機場離開自行逃命去了。她在詢問是繼續等下去,還是馬上起飛。
洪濤爬出炮塔用望遠鏡向南邊看了看,還等個逑啊,不用望遠鏡就能看到一條黑線滾滾而來,估計剩下的人早就被喪尸群淹沒了。目前的結果已經不錯了,還要啥完美,趕緊逃命吧!
「我……當當當……噠噠噠…… 當……」
剛剛放下望遠鏡,正要伸手去揪焦四後背的鋼索把它塞回後艙,洪濤突然在炮塔上來了個側滾翻。幾乎就在同時,炮塔上閃過了一溜火光,然後才是連綿不斷的槍聲和金屬與金屬撞擊的聲音。
細長的眼楮又一次救了洪濤的小命,就在放下望遠鏡回頭的瞬間,他從余光里瞥見遠處有人影和鏡面的反光。
雖然不確定那是什麼東西,但雞賊的本能還是讓身體做出了下意識的閃避動作,再慢半秒鐘,那些打在炮塔上的子彈里就得鑽進自己身體。
但從二米多高的炮塔上滾落地面,也摔得洪濤呲牙咧嘴,右側肋骨被石頭硌得生疼。不過他一秒鐘都沒耽誤,身體剛落地就來了個前撲,像個大蛤蟆似的撲到了裝甲車尾部,連滾帶爬的鑽了進去。再從里面把炮台的門打開,身體還沒完全進去呢,炮塔就開始向北側轉動。
「王八蛋……我讓你跑……」觀瞄系統里很快就套住了三個貓著腰往路邊建築材料堆里鑽的身影。
和洪濤比起來他們的反應就慢多了,開完槍之後沒有立刻找地方躲藏,而是伸著脖子打算看看效果。直到看見炮台旋轉才意識到沒擊中目標,再想跑就晚了。
「 …… ……」100米不到的距離,連續兩個長點射,三個身影就撲倒在路邊的草地上。洪濤還嫌不解恨,沖著地面的身影又補上幾個短點射。
「……,焦四!焦四,你干嘛呢……」氣還沒喘勻,剛要去模肋骨的洪濤就發現了大事不妙,東邊互毆的喪尸們突然不打了,轉頭全向自己這邊跑來。再看看南邊,喪尸大軍用肉眼已經清晰可見,最前面有十多條博爾特般的身影跑的格外快。
「呲……」焦四中彈了,一顆子彈擊中了大腿,還有一顆子彈鑽進了左肋下。此時它正躺在紫色的血液中不停的閉合著嘴巴,看到洪濤之後像是要說什麼,可從嗓子眼里只能發出氣流聲。
「 嚓……不要動……不要動……用手壓著!不許動,動就大棍子!」
洪濤掏出鑰匙把它上身捆著的鋼索和手銬都打開,抱起來放到後艙里,拿出急救包把止血棉壓在肋下的傷口上,再把它自己的手壓上,拿起橡膠棒揮舞了兩下,顧不上多說,關上艙門一溜煙鑽進了駕駛艙。
「啊……」隨著青色的煙霧從排氣管噴出,一聲撕裂的嚎叫聲伴隨著發動機的轟鳴響徹了狂野,步戰車像頭發瘋的野獸,沿著公路高速向北駛去。
「王八蛋啊……你們這幫王八蛋……沒有它你們全得被咬死!」洪濤推開了駕駛艙的頂蓋,一邊把油門踩到底一邊把頭露出來,左右巡視著那群偷襲自己的人。
可惜除了半人多高的野草、灌木和東一堆西一堆的廢棄建築材料,一個人影都看不見。但他還是用盡全身力氣嘶吼著,哪怕路邊有人藏著打黑槍,也要讓他們知道自己的憤怒。
不對,他們不是人,就因為自己不讓攜帶武器上飛機,斷了他們挾持飛機的企圖,就返回頭來打算恩將仇報。這真是讓自己開眼了啊,活了這麼久,好像還沒踫上過如此厚顏無恥之輩。
小時候听過農夫和蛇的故事,可那條凍僵的蛇也是在暖和過來之後才張嘴咬人的。這倒好,還沒月兌險呢就要回頭咬人了。
剛剛焦四的眼神里分明在問︰我听話了,我幫你們對抗了我的同類,我都背叛了同類了,為啥還要打我?
它是真不懂,只知道誰給它巧克力吃就听誰的,誰手里有大棒子就怕誰。實際上自己也沒懂,幾輩子全白活了,人要是壞起來比毒蛇還歹毒。
野獸只是為了生存才不得不拼命,可人害人往往不要理由。但自己是人,不光沒法背叛同類,下次踫上還得想辦法救,否則就會被同類所不容。
幾公里距離轉眼就到,已經能看到機場跑道了,但前面的路不通了。這條包圍機場的水溝由于漲水成了條小河,上面只有一座小橋能通往外面的公路。
此時小橋上被三輛卡車堵得死死的,很顯然,有人故意把車停在這里,生怕自己用步戰車把障礙物撞開,還在地面上放了三四個小臉盆大小的圓東西。
「哈哈哈……想不到我會死在你們這群雜碎手里!」反坦克地雷!周圍有沒有反步兵地雷洪濤不敢確定。
實際上就算沒有地雷,他也不會去試著去發動卡車的。只要不是真傻,誰會用卡車堵路,還把車鑰匙留在車上呢。
現在只能把裝甲車開出路面,盡可能的靠近水溝,一邊罵一邊從後艙里抱出焦四,也顧不上它是活是死了,往肩上一扛徒步過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