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娘的給我開穩點!告訴焦樵讓他限制坦克開炮次數,用防空機槍和並列機槍打!」洪濤用安全帶把自己固定在艙門旁邊,即便戴著風鏡,臉皮也被迎著撲面而來的強風吹得起了波瀾。
在他的位置看不到坦克開炮,但能看到幾百米外的炮彈落點。一撞樓房直接被打穿了,僅僅是打穿。然後就非常不滿意,坦克炮管膛壓很高壽命很短,打喪尸的效果並不好。
而且這發炮彈是穿甲彈,擊中建築物後幾乎沒有爆炸的火光。也不知道是誰在操作下面的坦克,有機會洪濤很想去問問他怎麼想的,真是天才!
「藍叔叔問您用不用把東邊的自行高炮調過來一些,他那邊喪尸很少。」很快張柯就扯著嗓子喊了起來,運5B哪兒都不錯,就是噪聲有點大。
「不用……走,咱們沿著涼水河飛,高度200,飛穩點!」洪濤聞言把腦袋探出艙門,迎著強風向東邊看了看。
喪尸大部隊是從正南方向來的,基本集中在西紅門橋到涼水河一帶,由于被河流阻隔還沒來得急向東展開。不過已經有喪尸在河上用身體架橋了,河水的反光是很好的路標,沿著河流轟炸比較容易,也比較效率。
「好 ……」張柯應聲而動,熟練的向前推動操縱桿,同時右腳踩下方向舵。飛機猛的一低頭,邊俯沖邊偏航,幾乎側著豎了起來,用最快速度完成了降低高度和轉向兩個需求,很快拉平進入慢速巡航。
「唉……要是沒有喪尸……不對,沒有喪尸你個小四眼也當不了飛行員!」這個動作比洪濤執行的還順滑,很難想象架機的是個戴著厚厚眼鏡片的半大小子,還只學習了幾個月。
「走你……再來一個……」當飛機的航線對準了河流,洪濤拿起一個扎藥卷,拉著拉火管,看都不看就扔了出去。河南岸已經被喪尸鋪滿了,啥準不準的,只要別扔到水里肯定能炸死一大堆。
「咚……咚咚咚……」十多秒鐘過去了,第一個落地的扎藥卷才起爆。可惜離得太遠,只能看到一團明亮的火球。隨後就是幾秒鐘一響,和洪濤扔出去的頻率差不多,在涼水河南岸形成一連串小火球。
800克TNT扎藥有多大殺傷力呢?按照來自日本的老工兵講,軍用TNT的威力各國不太一樣,但1公斤扎藥包殺傷半徑也就不到10米,要是能裝在堅固的容器里威力會更大。
聊勝于無吧,夜晚嚴重干擾了洪濤的斬首計劃,可又不能干等著,在天上扔扔扎藥包也算出了點力。如果接到防線的呼叫,就飛過去扔個大個的,短時間內可以緩解一點防守壓力。
頭半夜就這麼玩玩樂樂般的度過了,剛開始人類憑借武器優勢把雨點般的炮彈、子彈傾斜到喪尸大軍里,殺傷力如切瓜砍菜。喪尸們連壕溝邊都模不到,就一排又一排、一串又一串的被放倒在地。
可是隨著時間推移,喪尸大軍在數量上的優勢就體現得越來越明顯。打倒一排馬上涌上來二排,炸躺下一片瞬間就被補上,幸存者們眼前永遠是滿滿當當的喪尸。
老話講,慫的怕橫的、橫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喪尸就是百分百不要命的,它們甚至不知道什麼是命。當人們親身體驗過什麼叫殺不完、炸不光之後,恐懼感就無法阻擋的涌上了心頭。
「洪哥,兄弟們快撐不住了,是不是能想想辦法……」這時擔任南線總指揮的焦樵不得不主動聯系洪濤,雖然嘴里沒說撤退兩個字,意思卻很明顯。
「和兄弟們說再堅持半個小時,我馬上調人過來!」別說在下面不停射擊,就連坐在機艙口往下扔扎藥包的洪濤也有些累了,但現在撤退還有點早,他選擇另一種辦法來彌補,換防!
藍迪負責的東線幾乎沒有發生戰斗,是時候也讓他的部隊體驗下什麼叫鏖戰了。感受過這種踩在鬼門關的滋味之後,會開槍的普通人能加快向戰士進化的過程,對後一階段的戰斗有好處。
很快,東線的戰斗車輛和人員開始一批批向南線運動,不用洪濤說藍迪也知道不能一起轉移。他和焦三商量好,采取一個火力點逐步交接的辦法。
什麼時候東線的生力軍抵達南線陣地,並好做戰斗準備了,南線的守軍才能向東線轉移,去接收空出來的火力點,順便再把使用過度的槍支、炮管更換下來,進入休整。
但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無論實現安排的多麼周密,對于一群烏合之眾來講,在強壓下意外發生的概率都會很高。
這次的意外發生在德茂橋上,這里有兩條向南的高速路,喪尸們可以不用翻越壕溝直接從平整的公路發起沖鋒,戰斗強度也是南線最大的。
牛大貴奉命帶領四輛自行高炮、四輛步戰車和兩輛坦克,整整40名受過訓練的外勤對成員在此堅守。整體上講,前面3個小時打得還是很不錯的。
但極限也就到此了,當從東線來的增援部隊趕到時,有人的神經終于頂不住了,想盡快離開這個比地獄還糟糕的地方。他們光看見新來的戰車就位,沒等撤退命令下達就私自駕車撤了下來。
結果新來的這幾輛步戰車還沒來得及和後面的彈藥車溝通好供彈順序,等攜帶的炮彈見底了,才發現供彈員像無頭蒼蠅一般不知道哪輛車缺,哪輛車不需要。
更巧的是,有三輛步戰車一起沒了炮彈,火力立刻降低了一大半,壓不住毫無遮擋的喪尸,眼看著黑壓壓的沖了上來。
這時再呼叫空中支援已經來不及了,其它幾輛自行高炮和步戰車慌忙邊打邊退。步兵們一看,得,戰車都跑了,咱們也跑吧……結果就是防線瞬間崩潰!
「停住!停住!不許後退……再不停我可開炮了!」牛大貴很稱職,換防的時候,他堅持到了最後才離開。剛走出不到二百米就發覺了不對勁兒,連忙又開著坦克返回來。
見到火力點崩潰了,大家都在向後跑,他立刻就急了,讓駕駛員把兩輛坦克往路中間一橫,邊在頻道里喊話邊把炮管轉向了跑得最快的輪式步戰車。
「喪尸沖上來了,我們沒炮彈啦!牛隊長快跑吧,咱們還有下一道防線呢!」步戰車里的人確實也不是想跑,沒炮彈了,不跑難道要和喪尸拼刺刀嗎!
「我不管,讓彈藥車開上來就在這里補充。誰退我就轟了誰,這是死命令!」牛大貴才不管有沒有炮彈,這麼多火力點都沒退,就算是撤退也不能從自己這里先拉胯。
「你他媽又不是我們的指揮,裝什麼大瓣蒜!走,別管他……」讓他這麼一堅持,彈藥車確實也開了上來,一部分車輛和人員停止了後撤。但麻煩就麻煩在這里既有南線歸焦三領導的部隊,又有剛從東線調過來藍迪的部隊。
雖然大家平時都認識,可到了生死關頭,面對牛大貴這麼個被臨時指派的小隊隊長,有人根本不買賬,駕車繞過坦克撞開中間的隔離帶繼續向後撤。讓他這麼一帶頭,剛剛有點穩定跡象的守軍又有要潰敗的趨勢。
「轟……」要說牛大貴也夠楞的,二話沒說,調轉炮口對著那輛步戰車就是一炮。還好,他腦子確實不太笨,知道威懾目的不是傷人,這一炮只打在了步戰車前的路面上。
「噠噠噠……」老話怎麼說的來著,人無傷虎意虎有害人心。步戰車里的人見到坦克真開炮了,頓時血往上涌,把槍舉出炮塔對著坦克就是一串子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