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到現在還沒發酵,只因為那個女人對自己是真的忠誠,或者叫真抱有某種想法,才刻意隱瞞。不過剛剛自己也說了,只要是超過一個人知道的就不是秘密。
如果自己想殺人滅口,當初牛大貴就活不下來。既然想讓他一個人活著,再因為同一件事殺了周媛和林娜兩個人,才是月兌了褲子放屁。
可是不殺該咋辦呢?這就是個太考驗人性的大問題了,大到全世界也沒幾個人能給出正確答案,自己同樣是左右為難。
「……能不能和我講講到底發生了什麼大事兒。你、你雖然凡事都有辦法解決,可畢竟不是神,有時候多個人出主意說不定就管用了呢!」
這時候林娜一點都不懷疑洪濤說的話,一個字都不懷疑。既然說了不殺自己那肯定就是不殺,于是好奇的本性就又冒頭了,可能她自己都沒意識到。
「你他娘的是真不怕死啊……我很為將來的焦娜擔心,她如果也隨了你的性格很可能活不到人類勝利。把妝補一補,找輛車和我去趟懷柔基地。去看看你嘴中的騷貨到底把事情做到何種程度了,還有沒有可能彌補。」
現在洪濤不會回答任何與自己相關的問題,至少在見到周媛問清楚細節之前不會。雖然說心里已經在懷疑秘密泄露,可還抱著一絲僥幸心理。萬一呢?這可能也是人類的本性吧,哪怕理智再強依舊還是個人。
「……就、就咱倆?周媛手里可有30多人呢,你要是不放心內務部的人可以把傘兵叫上。」林娜確實不是普通女人,在鬼門關外面轉了一圈僥幸沒死,腦子一點不亂,還試圖為自己增加活的籌碼呢。
「放心,我說不殺你就不會殺。可你要是和我沒完沒了的斗心眼,我的耐心可就沒了啊!」
但洪濤絲毫不認為這個女人是在擔心自己的安危,她是怕半路上被自己干掉,想找些人陪著。哪怕當不了保鏢,聯盟秘書長也不太可能在眾目睽睽之下殺了聯盟內務部長。
最終林娜還是不情不願的找了輛噴著內務部標記的輪式步戰車,跟洪濤一起去了懷柔基地,一路上車廂里的氣氛想當壓抑。
洪濤一個字也不說,目視前方雙手扶著方向盤,仿佛是個剛拿車本的新手,後視鏡還顧不過來呢,哪兒有精力聊天。
林娜坐在旁邊有點手足無措,還一腦子巨大的問號,可又不敢問,生怕惹惱了這位,連個勸架的都沒有。擔驚受怕、胡思亂想、大氣不敢喘的苦熬了一個多小時,直到看見基地大門才勉強把心放到了肚子里。
周媛的手下肯定不敢攔著洪濤,兩人片刻沒停一頭闖進了醫學實驗室的院子,和剛得到消息正慌慌忙忙出來迎接的周媛撞了個滿懷。
「姓周的,今天有你沒我有我沒你!識相的就問什麼說什麼,否則我就讓你嘗嘗內務部做思想開導工作的手段!」
林娜平時都是嚇唬別人的存在,突然間受了這麼大驚嚇肯定惱羞成怒。但這個怒氣還不敢和洪濤撒,那就只能由周媛來承擔了。
「听我口令,立正……全體向左向右轉……齊步走!」對林娜狐假虎威的表現洪濤沒阻止,板著臉向院子里所有人發出命令,手向大門一指。眾人一看這架勢,呼啦啦很快就全走光了。
「洪哥,我其實……」周媛倒是挺鎮定的,用眼角夾了夾氣急敗壞的林娜,見到沒什麼回應,趕緊微笑著上前要去挽洪濤的胳膊。
今天這兩人聯袂突然出現,她心里大概也明白是為了啥,不過既然已經做了就不怕,該怎麼解釋早就想好了。
「哎呀……哎呀呀……疼、你弄疼我了……」
但一開始的節奏就不在她的預料之中,洪濤二話沒說突然上了一步,把左腿插進了自己兩條腿中間,身體向前一擠,自己的重心就向後倒去。然後脖領子一緊,整個人橫著懸空而且,被男人一只胳膊夾著,腳朝前腦袋朝後的走向了山洞庫房。
對于洪濤摔人的本領林娜不光見過,還親自嘗試過。在跟著外勤隊訓練時,有時候這位掛名的總教官也會下場露兩手。即便像寶立那樣從小學過幾手摔跤的草原壯漢也是說倒就倒,再想起來基本沒啥希望。
「閉嘴,鬼叫什麼,這次有你好看的,要是不老實交代就把你喂了9月25!」
但平白無故的摔女人她還是頭一次見,看得那叫一個喜笑顏開。快步緊跟上去,一把捂住了周媛的嘴,再揪著耳朵低聲威脅,像極了跟在老虎後面的狐狸。
「關門……周媛,我今天不是來和你商量什麼的,你也只有一次機會。說了,有可能活,不說,百分百死。你是個聰明人,別給我殺你的理由。」
洪濤就這麼夾著不斷踢騰雙腿掙扎的女人,拉開倉庫厚重的防火門走了進去,頭也不回的吩咐了一聲,再把夾著的女人重重扔在水泥地上。蹲體,一臉嚴肅的盯著那張被充血漲紅的小臉。
「……我、我殺了牛大貴……這麼做都是為了你。他不可能保守秘密,指不定哪天喝多了就得和他哥哥講,真的,我太了解他了!」
這一摔,差點把渾身骨頭摔散架,可周媛沒敢耍賴撒潑,甚至連傷痛的地方都沒敢去揉,咬著牙坐起身,習慣性的捋了捋已經沒有的長發,把她認為需要交代的事情說了出來。
「什麼!牛大貴是你殺死的……你、你太無法無天了!我呸,別想把這口黑鍋往洪哥腦袋上扣,鬼才知道你到底是為了什麼。說不定你們一直都在密謀什麼,是不是怕牛大貴走露了風聲才殺人滅口的!」
此言一出,剛把倉庫大門關上的林娜就不干了。牛大貴居然是被人殺死的,可內務部愣是一點風聲都沒覺察出來。失職啊,嚴重的失職,同時也是在抽她這個內務部長的大嘴巴。
「你懂個屁……洪哥,她可以听嗎?」別看周媛面對洪濤像只溫順的小貓,可是對林娜一點懼意都沒有,坐在地上就開始反擊了。
「她只要不怕死,願意听就听唄。反正這也不算秘密了,殺你一個和殺你們兩個對我來說沒啥區別。」
洪濤一直都沒想好該不該殺的問題,不光周媛身上有槍,林娜的槍也沒被繳械。他反倒是希望她們敢拼死一搏,這樣自己就不用苦惱了。
兩個女人听到這番話,完全是兩種表現。林娜小臉煞白,眼珠子亂轉,盯著洪濤的後背,右手不停輕微顫抖,慢慢的離開了腰間的槍套,生怕還不夠明顯,干脆把兩只手全舉了起來。
這事兒就不用再有啥心理斗爭了,這個男人靠著一把傘兵刀不知道抹過多少個男人的脖子,這麼近距離,自己的槍可能還沒掏出來,身上就得都好幾個洞。
「嘻嘻嘻……嘶……我繳械,不給你殺我的機會!」看到林娜的德性,周媛笑得渾身亂顫,哪怕膝蓋和肘關節還在疼,也強忍著不去揉,慢慢把手槍掏出來扔在地上,好像扔掉了一顆冒著煙的手雷。
「嘩啦…… ……」林娜覺得自己棋輸一著,但挽救還來得及,干脆把武裝帶解開也扔在了地上。
「他把秘密都告訴你了?」洪濤沒去管地上的兩把槍,起身向後走了幾步,坐在一口裝炮管的長條木箱上,順手點燃了香煙。
此時他已經不像剛才那麼糾結了,不是因為危機已經過去或是還有機會彌補,而是做啥都來不及了。事情正在向最壞的方向發展,此時無論是大發雷霆還是嚎啕痛哭悔恨不已,都無濟于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