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擔心被毒蛇咬死,洪濤馬上又開始琢磨著如何害人了。路基對面的敵人在這里一點都看不見了,總得知道他們的位置才好有的放矢。于是洪濤從背包里又翻出個和手持熱成像儀差不多的玩意,幾秒鐘之後綠油油的光芒出現在屏幕上。
「讓大爺看看你們都藏在哪兒……天靈靈、地靈靈、妖魔鬼怪快顯靈!」防水性能真好,人體雷達開機成功!
「咦,沒人?」可是隨後的幾分鐘里洪濤又嚴重懷疑這玩意壞了,屏幕上啥都沒掃描出來。
「哦,在這里藏著呢……」為了驗證設備是不是壞了,他沿著路基向西爬了百十米,雷達上終于有信號了。綜合之前在蘆葦蕩里觀察到的情景,敵人的大概部署也就知道的差不多了。
那群家伙全都躲在路基北側守株待兔呢,想把自己困死在沼澤濕地里,一旦受不住蚊蟲叮咬出來,馬上就會成為活靶子,策略很穩,也很合理。
可惜的是他們顯然沒想到也不可能想到有人居然不怕蚊蟲叮咬,甚至連毒蛇都快免疫了。有時候棋差一著,後果就是滿盤皆輸,比如現在!
把身上所有會和柏油路面撞擊發出聲響的東西收拾好,洪濤就像個壁虎似的開始橫穿路面了。速度很慢很慢,用了十多分鐘才爬到北側路基下。
現在終于能看到大部分敵人的動向了,在熱瞄中每隔百十米就趴著個白色的人形熱信號源,最近的一個距離自己也就七八十米,腦袋上還帶著夜視儀,不過並沒放下來。
又是十多分鐘蛆蟲一樣的蠕動,把距離縮到30米以內,洪濤才慢慢抽出手槍,雙手臥姿瞄準了那個家伙的後腦勺,穩定了幾秒鐘呼吸,擊發!
「 噠……biu……撲……」輕微的機簧摩擦、撞針擊發聲後,子彈高速竄出槍口,火焰和爆燃聲都被消音器吸收了,可彈殼落地時卻撞上了塊埋在沙土里的小石頭。
「……」深呼吸,洪濤已經做好了用步槍點掉200米外那個目標,然後穿過馬路往沼澤濕地里再次奔逃的準備。
好在今晚的雲層挺厚,遮蔽了大部分月光,還有點小南風,弄得蘆葦葉子沙沙摩擦,剛剛的聲響並沒引起遠處的警覺,或者他們根本就沒听見
「月黑風高啊……」見狀洪濤的膽子立刻又大了點,這一槍打的很準,直接把幾十米外的敵人爆了頭,手感來了!
差不多爬十分鐘解決掉一個,射擊距離也從剛開始的30多米縮短到了20米左右。在這段時間里他還總結出一個靠近敵人不被發現的竅門,跟隨風聲爬行!
每當小風一起,蘆葦葉開始摩擦時就趕緊快爬幾下,風小了,蘆葦葉不動了,就盡量待在原地不動。
「一隊掩護,二隊分散回到營地!」瓦克爾坐在全地形車的輪胎旁邊用力緊了緊斗篷,覺得黎明前的黑暗格外冷。眼看東邊的天空已出現了絲絲淡藍色,今晚算是徒勞無功了。
剛剛統計了一編,手下三個小隊裁決者死了9人傷了4人,損失過半。既然那個狡猾的敵人縮在沼澤濕地里不出來,只能在天亮之前把隊伍收縮到步槍射程之外,等待庫車的援兵過來之後再決定是否要展開搜索。在這種地形里,自己的手下還是經驗不太足。
「……二隊……二隊!」可是等了幾秒鐘,對講機里什麼聲音都沒有。低頭仔細看了看,有電,再呼叫二隊隊長。
「會長大人有什麼吩咐?」還好,二隊隊長很快就有了回答。
「派人去看看一隊在做什麼,讓他們馬上後撤三百米找掩體繼續監視!」
瓦克爾松了口氣,看樣子是對講機出了問題,可能是沒電了。隨著時間推移電池越來越金貴,就算裁決者里的精銳部隊,不是必要時也無法做到人手一台。
「三隊,傷員情況怎麼樣?」為了盡可能的擴大監視距離,1隊和2隊都是滿編十人,負責火力壓制的三隊只有兩名機槍手和4名傷員,他們就在營地南邊200左右的路基後面。
「……」可是三隊又不回答了。
「三……啪……啪啪啪……」瓦克爾有點惱怒,提高了聲音,可是話剛出嘴右前方就傳來了幾聲槍響。
「二隊、二隊,什麼情況!」一听到這種槍聲,瓦克爾渾身立刻就繃緊了。太像了,和在夜里偷襲營地的槍聲太像了,肯定不是俄制武器,也不像中國武器。
「啪、啪啪啪……」可是二隊隊長沒有回應,倒是槍聲接連不斷響起,听上去是發生了交火,既有俄制AK12也有那個熟悉的槍聲。
但交火時間很短,短到雙方都沒機會打完一個彈匣就結束了,天地間重新恢復了平靜,只有夜風時不時掠過大地,卷起顆粒比較小的沙礫打在車輛的金屬上發出細微的沙沙聲。
「二隊、二隊,回話!三隊、三隊,死絕了嗎!」瓦克爾已經顧不上用中文喊了,這三個小隊裁決者都是精銳,大部分成員來自俄羅斯和哈薩克,雖然都會講中文,但更習慣用俄語。
「說慢點我沒準能听懂……你是不是在叫你的人啊?有兩個消息,一好一壞,打算先听哪個?」對講機里終于有了回應,但聲音非常陌生,是個男人,語氣根本不像在戰場上,更像是閑聊。
「……你是誰!」問完這句話瓦克爾就有些後悔,這不是廢話嘛,還能是誰呢!
「我習慣把好的留在最後,那就先說壞消息。你的手下都死了,包括那幾個受傷的,都讓我用小刀子劃開了脖子。好消息是你不用再為他們操心了,更不用擔心抹黑開車會不會出危險,因為你也要死了……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對講機里的男人自然是把廢話都過濾了,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自顧自的說著,稍微停頓了一下,然後就是突然爆發的槍聲。
「混蛋……叮叮當當……」這個槍聲瓦克爾更熟悉,毫不猶豫的向左邊撲了出去,然後連滾帶爬的縮進了十多米外的一個土坑。
在他藏身的位置爆出了一片火星,彈頭正肆虐著停在一起的摩托車和全地形車。在7.62毫米鋼頭子彈面前,那些鐵皮毫無抵抗力,各種金屬碎片被打得四處亂飛,轉眼間就成了一堆廢鐵。
俄制PKM通用機槍,制裁者每個小隊都有一挺,這次來總共帶了三挺。全地形車上裝了一挺,剩下兩挺都分配到第三隊用來火力壓制。
眼下敵人應該就是在用它們來射擊自己所在的位置,那只能說明一件事,第三隊也完了。再推理一下,遲遲沒有回應的一隊完蛋的最早,然後是三隊和二隊的部分人。剛剛的短暫交火中,二隊剩余的隊員應該也完了。
要是這麼算的話,敵人應該是從東邊開始的屠殺!雖然情況很危及,可瓦克爾的腦子依舊清楚,很快就想明白了敵人的大概情況和所處的大概位置。
「……」然後趁著一輛摩托車油箱被擊中起火,突然竄起身體貓著腰飛快的向北邊跑去。
這是他唯一能逃月兌的機會,裁決者的PKM機槍裝備了250發彈鏈,而敵人顯然有能從遠距離夜視的裝備,等在這里毫無生還的可能。
但夜視裝備在強烈的火光中會有延遲,不會馬上發現自己的行蹤。如果能盡可能的跑遠點,說不定能躲開機槍射擊,這時候誰和機槍對射誰就是二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