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是他自找的,當年我又不是沒提前打預防針。別說他,就算我娶了林娜,這輩子也舒服不了!」
對于焦樵的現狀,洪濤是半點也可憐不起來。明明是個大咧咧啥也不在乎的粗心漢子,非得娶個工于心計又渴望權力的女強人,那誰能攔得住啊。
不是說林娜不好,也不是說有事業心、喜歡參政不好。而是兩個人的齒輪不匹配,想把日子過下去就得有一個人舍棄自身的很多東西,硬生生磨合到一起去。
很明顯,焦樵選擇了舍己為人。這是成年人的選擇,自己總不能想盡辦法拆散他們一家,然後說我是為了你們好吧!人這一生里有些事情能幫忙,有些選擇必須自己對自己負責,誰也管不了。
入夜,又下起了小雨,這對被圍困的人們來講應該不算壞事兒,至少可以讓喪尸稍稍安靜那麼一點點。在精神無比緊張、隨時都有可能喪命的環境里,哪怕只是松弛一點點也是莫大的享受。
洪濤和張柯就充分享受了來之不易的輕松時刻,兩個人臉對臉坐在樓頂邊緣,隔空遙望,喝著熱茶、抽著小煙、互相聊著對方想知道的往事,誰也不困,誰也不覺得無聊。
遠在千里之外也有一群人徹夜無眠,理事長初秋很罕見的出現在西郊機場,提前趕來的空勤團士兵干脆拿著武裝部的命令把整個機場給封鎖了。
連同飛行員帶地勤人員全被關進了營房,不久三輛歸屬內務部的裝甲運兵車緩緩駛進了跑道,停在一架正在加油的運5飛機旁邊。
頭一輛裝甲車里下來了三個女人,周媛、林娜全都換上了作戰服,除了沒拿步槍幾乎就是全副武裝。後面還跟著一個飛行員打扮的女人,沒帶頭盔,齊耳短發在晨風中隨著步伐起伏,居然是初秋的機要秘書何婉君。
「婉君,你有幾年沒親自駕駛飛機上過天了?」周媛使勁兒跺了跺腳,很顯然,她對這身有點累贅的打扮不太習慣,但關注點並不在衣服上。
「……」何婉君面對周媛還是挺有禮貌的,比劃了幾個手勢,臉上還露出點笑意。
「好嘛,我要是知道你們倆開飛機,打死也不會答應一起走!」這個回答讓林娜萬分痛苦,有些後悔做出決定時太草率,沒把飛行員的人選計算進去,本能的以為是空勤團派人。
昨天下午她和周媛一起去面見了初秋,本來計劃先用張鳳武的死當交換條件,促使初秋答應提前啟用X計劃搭救張柯和上千官兵。要是實在不成再把洪濤很可能活著的消息透露出來,反正不管怎麼樣也得成功。
沒承想見面之後剛把客套環節走完,初秋就率先詢問起第8團被喪尸圍困的情況,而後又提起了如何搭救張柯的問題,讓這兩個心懷鬼胎的女人有點現場抓瞎。
可更讓人意外的事情接踵而來,不等說出張鳳武案情的進展,初秋又主動提出利用X計劃營救的可能性,讓周媛和林娜反倒不好馬上表態了。互相交換了好幾次眼神,確定不存在陷阱之後才提心吊膽的答應了下來。
事後兩個人好一頓分析,終于算是找到了比較合理的解釋。初秋應該也听說了焦樵和潘文祥在武裝部會議上劍拔弩張交鋒的場面,她最不願意看到這兩個人翻臉。一旦潘文祥被免職,改革派在軍中的影響力就將受到毀滅性打擊。
可是不管從哪個方面衡量,潘文祥都不是頂頭上司的對手。別看焦樵平時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像個和事佬,真要是發起狠來誰也攔不住。
至少救援隊的老人們還記得當年那個背著呼吸弩、騎著大摩托,在布滿喪尸的街道上來回穿梭,連洪濤的話也敢不听的黑騎士。
兩害相較取其輕,在啟動X計劃和損失改革派中堅力量之間,初秋很明智的選擇了前者。實際上她這麼做也沒什麼損失,X計劃已經持續了六年多,算是一張底牌,也始終都是壓在心頭的一塊大石頭。
如果這麼長時間依舊不能取得進展,就算沒有張柯這檔子事兒,以後怕是也得不到高層知情者的暗中支持了。借著這個機會拉出去亮亮相,只要效果不是太拉胯就算成功,說不定還能賣張柯一個巨大的面子呢。
但同意歸同意,該保密的環節照樣要嚴格保密。首先就是在正式對外公布之前不能讓更多人知道這個項目的存在,內務部和武裝部都必須給予充分協助,這才有了封閉機場,連地勤人員都被空勤團替代的一幕。
另外這批參加X計劃實戰檢驗的科研人員不歸軍方或者內務部指揮,但初秋也不能親臨前線。咋辦呢?周媛提出了個折中方案,讓何婉君帶隊,自己和林娜壓陣。有她們倆在,焦樵那邊肯定比較容易讓步!
可當時真沒提飛行員是何婉君,更沒說副駕駛是周媛。好嘛,一正一副兩位駕駛員都是業余的,還要一口氣飛行近千公里,中途只在HD和許昌加兩次油。還沒上飛機呢,林娜就覺得此行凶多吉少!
「我們倆的飛行教官可是聯盟空軍創始人!你別撇嘴,有本事去問問空軍飛行員,有幾個駕駛過噴氣機的,又有幾個敢靠目視降落的?鄙人不才真試過幾次,還都成功了……是不是婉君?」
听到有人奚落自己的飛行技術,周媛立刻叉著腰停下腳步,死死擋在林娜面前。講事實擺道理非要人家承認她的技術高超,否則就不讓過。
「……」何婉君更狠,雙手挑起大拇指,也叉著腰站在旁邊,和周媛一起把林娜堵了個嚴嚴實實。
「好好好,我說不過你們倆……到底有沒有技術我不清楚,不要臉加二皮臉的作風們倆算是學全了!」要論斗心眼比計謀,林娜真不怵面前這兩位。但此時人家顯然沒打算玩文斗,一沾身體接觸她就只能甘拜下風了。
近十年的養尊處優讓她的體能遠不如前,即便每周都參加軍事訓練,可要是自己不努力,誰又敢真的給特務頭子上強度呢,基本都是走走過場。
「……那兩個就是最新的成品?」雖然林娜嘴里依舊沒服軟,但雙手已經舉了起來,也算投降。可周媛一點沒有讓開的意思,還叉著腰擋在面前,只是眼神已經不在近處聚焦了,透過林娜的肩頭望向了後面。
從最後一輛裝甲車里也走出來幾個人,其中有兩個身材比較矮小,全身被灰黑色的袍服蓋得嚴嚴實實,外面還有好幾道皮帶捆綁,正被四名身著軍裝的男女簇擁著走向飛機。
「……他們真的比活尸更有效?」林娜見狀也回頭看了看,然後對著何婉君提出了詢問。有關這個項目的細節除了初秋和何婉君,還有那群研究人員,她應該是最了解的一個。
當初也是她親自出面說服了周媛和藍迪,不在這個問題上增設障礙。可真到了實際使用階段,她卻比誰都沒底,到不是怕失敗,而是很糾結。
「……」何婉君肯定沒法用語言回答,不過也用手勢給出了盡量詳細的解釋。
「如果真的可以大規模復制,我們會不會成為罪人?」凡是需要和理事會、理事長打交道的人,無論樂意不樂意也得自學啞語,否則根本過不去秘書何婉君這一關。
周媛自然也不例外,看懂了這番啞語之後,剛剛獲勝的喜悅之情完全從臉上消退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說不清的愁緒,甚至是擔憂。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麼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麼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