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高橋非要知道自己的想法,洪濤索性也不釣魚了,先解開衣扣露出胸前掛著的兩枚手榴彈,用實際行動告訴某些人別打我的主意,否則只能得到一堆碎肉。
然後又點名批評了海軍抱團搞小圈子的行為,是,這也是一種被動選擇,在各方勢力錯綜復雜的情況下,不失是明哲保身的辦法。
但人會互相比較的,你搞一個小勢力他也搞一個,那還聯盟個屁啊,不如干脆自由組合分開各過各的,眼不見心不煩,矛盾也少。
在抱怨不公之前,先想想自己是不是盡最大努力爭取過、抗爭過。如果有,那就心安理得的去抱怨,甚至更激進都可以。如果沒有或者做得不夠徹底,那就少抱怨別人,自己的利益都舍不得拼命爭取,能怪人家不給嗎?
世界上什麼都有捐贈的,比如人體器官,唯獨沒听說過權力這個玩意還能贈予,就算有人給了你會用嗎?能保得住嗎?
「這不正是您回來重新帶領大家的時機?初秋、藍迪、焦樵、林娜、呂葉江南都不成,我們也不成,只有您可以!」
高橋是王八吃秤砣鐵了心要勸洪濤回歸,不放過任何一個有利機會。剛剛是從個人榮辱方面入手,眼見沒效果,馬上改成了聯盟的長遠發展。
「如果我回歸之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改組海軍,打爛你們的小圈子,再硬塞進來幾個副司令,甚至連司令都換人,你還支持我嗎?」
這可算老生常談了,自己和張柯解釋過,和周媛解釋過,昨天又給呂葉江南回了封不算短的電文,現在還得再和高橋原道大解釋一遍。今後十幾天、幾十天,依舊要一遍遍的和不同人解釋。
「……可是我們做的很好,聯盟里沒有人比我們更熟悉大海和船只!」遲疑了好幾秒種,高橋沒有選擇正面回答,而是先辯解了起來。
「那你告訴我,聯盟政府和軍隊中哪個部門干得不好?這些年聯盟版圖不斷擴大,人口成倍增長,有任何一個部門在倒行逆施嗎?
看,沒話了是吧!也就是說除了海軍,其它部門和軍種也沒閑著,同樣干的不錯。讓你們對現狀不滿意的不是發展前景,而是利益分配。無論聯盟發展的多好,只要利益分少了就不樂意,就想著改變,對吧?
高橋,我好歹也救過你的命,就算不報答也不該把我往火坑里推。合算你們自己搶不動,就琢磨著讓我去當那個掀桌子、重新切蛋糕的人。
你不是不明白,這種人的結局往往是很悲慘的,但凡有一天別人也覺得吃虧了,就還得琢磨著掀桌子重新分配,到時候我是掀還是不掀?
另外你給我個準話,要分多少才滿足?有滿足的那一天嗎?等啥時候我成了限制你們多分蛋糕的人,你們反過頭就得想著把我弄下去。這還是比較仁義的,稍微激烈點就得要我的命。高橋君,你滴良心大大的壞了!」
此類辯解洪濤听過無數次了,解釋的人也比高橋職務高得多,甚至還有皇帝的親口御言。可核心內容都是一個意思,想吃更多還不能明說!
他們所謂的改革、變革,不管嘴上說得多天花亂墜、感人肺腑,本質上無非就是想把已經坐在桌邊大碗喝酒、大塊吃肉的人趕開,然後換人坐上去接著吃。
由于這個位置來之不易,新上來的人吃相往往更難看,吃的也更多。他們根本不管飽不飽,只管往嘴里塞就是,好像吃了這頓沒下頓似的。
什麼團體的發展、成員利益都顧不上了,全去他媽滴。老子先吃飽再說,說不定哪天又有人來掀桌子,倒時候就吃不上了。
想避免這種現象,唯一的出路就是把桌上的酒菜全撤下去,換成窩窩頭、棒子碴粥和咸菜疙瘩,來,吃吧,管飽,不光膽固醇少,還刮油帶減肥。只有這時候依舊願意坐在桌邊的人,才是真的喜歡這個工作。
但想做到這一步太難了,尤其是半路改變,會遭到桌上所有人的反對。誰尼瑪放著大魚大肉不吃非去啃窩窩頭,一頓兩頓還算換個口味,頓頓吃就成受罪了。
被所在階層的大部分人反對,會是啥後果就不用描述了,隨便翻翻歷史書,古今中外滿眼都是。能保住小命的不多,能善終的更少。
洪濤又不是受虐狂,明知道成功率極低、阻力極大、危險性極高,何必非要去搶著干呢。這還不像孤身闖喪尸群找活尸,那玩意听著危險,實際上如果沒有牛大富的一頓炮彈,還是比較安全的。
「……洪隊長,我明白了,非常抱歉,給您添麻煩了!如果可以的話,能不能告訴我現在該怎麼辦?如果再去爭取還來得及嗎?」
話說到這里,高橋原道大本來就不高大的身材隨著腦袋越來越低,更顯矮小。說實話不光得罪人,還傷人,洪濤這番話等于扒掉了所有人的臉皮,再狠狠抽一巴掌,鮮血四濺,不疼才怪。
不過最終高橋還是站直身體深深鞠了一躬,接受了這頓批判,並打算努力改一改,只是不知道該從何處下手。
「我在安全區里遇到一個人叫孫飛虎,你听說過嗎?」洪濤微微點了點頭算是回禮,沒有忙著出主意,而是把魚鉤掛上條尤魚須子扔了下去。
「孫飛虎……後勤部的那個家伙?他前些年很有名,是個很不安分的人,扇動了不少流民想分出去單獨生活,鬧得沸沸揚揚,後來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又平息了。那段時間我們正在大湊港修這艘驅逐艦,沒有親身經歷。」
高橋還真知道孫飛虎,可見這個老光頭當年確實是個風雲人物,難怪變成流民依舊受人尊重。不過高橋知道的並不詳細,全是道听途說,估計也不全。
「……它是日本軍艦?什麼級的?」
洪濤回頭向遠處望了望,那艘舷號001,名叫渤海號的驅逐艦模樣有點慘,也有點舊。本以為是從哪個軍港里找到的老型號,沒想到是從大湊港弄回來的。
這個位于日本北部的港口自己去過,它是海上自衛隊地方分隊的軍港,與北海道島只隔著一條津輕海峽。只是不太明白高橋為什麼舍近求遠,非跑到那里去弄一艘不怎麼先進的小型驅逐艦回來。
「是初雪級,標準排水量3000噸,有四台燃氣渦輪發動機,雙軸推進,最高航速30節,在18節可以續航4000海里。
艦艏有一門76毫米速射炮,中部有反潛導彈、魚叉反艦導彈和海麻雀對空導彈發射架,中後部還有兩座三聯裝324毫米魚雷發射管和兩座密集陣系統,尾部可以起降直升機,是艘不錯的船。
現在船上大部分武器還都能用,就是導彈數量不足,可能存在過期的現象。一般情況下為了航行安全就不攜帶了,另外反潛直升機也被空軍拿走了。」
說起艦船,高橋的情緒稍微輕松了些,如數家珍般介紹著聯盟海軍里唯一的純戰斗船只。從型號到武器系統,全都非常清楚。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麼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麼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