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無路可退了,能把自己過成這個樣子也是個人才啊……」不管腦子如何清醒,洪濤也逃避不開殘酷的事實,現在確實無路可走了。
忽悠海軍去北海道佔島為王?听著前進挺美好,但仔細想想還是絕路。就海軍那幾塊料,對付喪尸沒問題,駕駛艦船、甚至擺弄簡單的機械也沒問題。
可讓誰去種地、蓋房、開礦、打雜呢?總不能全指望四處搜集舊世界里遺留的物資生活吧。現在和救援隊時期還不太一樣了,當年是資源極大豐富,幾年啥也不干依舊可以滿足所有需求,要啥有啥。
現在是要啥沒啥,光是油料一項就能把海軍變成陸軍,然後再變成狩獵隊,最終退化到農夫和牧民。甚至還得把中醫草藥撿起來,否則缺醫少藥的人口基數又少,很可能繁殖速度趕不上死亡速度。
另外海軍真的可靠嗎?他們真的因為十年前的救命之恩就願意跟著自己去吃苦受累、風餐露宿嗎?答桉肯定是不。無論日裔還是韓裔,全是人,只要是人就得先為自己考量,沒有希望的事情別說只是再造之恩,親爹也不成啊。
「高橋,給武裝部去電,五天後軍艦抵達津門港,讓內務部派人來接,我要回去了。」跑沒地方跑,藏又沒地方藏,洪濤只能做殊死一搏了。
投降認慫去和前妻解釋,苦口破心換個苟活?那是不可能的,面對百萬喪尸咱也沒慫過,區區幾個土鱉政客,想什麼呢。
有一種人天生反骨,撞了南牆不光不回頭,還要再拱一拱,看看能不能把牆推倒。洪濤就是這種人,壓力小的時候會很懶,只要大面上過得去和誰都不較真兒。
一旦陷入絕境,那就是天大地大老子最大了,愛誰誰,六親不認,大不了就是一死嘛。有些人的死輕如鴻毛,有些人的死重如泰山。就算是鴻毛,洪濤也要盡可能當著最多人,爭取多濺出去一些血,把麻煩留在人間!
「洪隊長,藍秘書長和焦部長還沒來電,是不是再等等?」
所有的電報都經過高橋的手,估計他也能看懂大半,對于目前的局面同樣深深憂慮,不過還有一絲希望。聯盟政府一把手和軍方大老都沒表態,事情就是有緩,此時太著急露面反而不美。
「他們倆不會來電報,在其位謀其政,軍隊和政府不能亂。我親口和張柯、焦樵、周媛交待過,做為軍隊和政府的統領者他們只能保持中立,一旦過早表態就等于分裂了。
別擔心,我沒那麼容易輸。如果不忙的話,盡量去京城基地里待幾天,說不定有好戲看。走,先去找個好釣點,現在正是帶魚漁汛,釣點上來我給你做個帶魚刺身嘗嘗。那可是你們國家的手藝,我是和日本釣魚船長學的。」
對于焦樵和藍迪的沉默洪濤還是比較欣慰的,談不上知音,至少能有兩個人還顧全大局,沒把個人得失完全放在聯盟興衰上面,知足吧。
現在離靠岸還有五天時間,與其去琢磨那些模不著看不見的玩意,不如及時行樂。軍艦有軍艦的好處,它就是個移動的打窩器,走到哪兒生活垃圾就投放在哪兒,最適合釣魚了。
5月20日,距離平安公司運輸隊離開城南安全區整整一個月零十天,一艘外表斑駁的軍艦緩緩靠上了津門港碼頭。
此時的津門港與往日不同,沒有了絡繹不絕的商人和工人,流民們更是被隔絕在港區之外,顯得有些空曠。但排場挺足,有軍樂隊、有儀仗隊、還有各式各樣的裝甲車、馬車,和身穿不同服飾的聯盟軍政大員!
洪濤也在軍艦上理了理發,把狗啃一般的短發恢復成了幾十年如一日的整齊寸頭,再換上一身沒有軍餃和徽章的海軍校官制服,從側面和背面看真不像個60多歲的老人。
但別看正面,那張臉可以用慘不忍睹來形容了。本來就不怎麼標志,小半邊臉又全是從橫交錯的傷痕,一張嘴還是個大豁牙,怎麼看怎麼和拐賣婦女兒童的老壞蛋差不多。
可他的氣勢比誰都足,背著手走下晃晃悠悠的舷梯,如閑庭信步。面對迎上來的一眾大人物連正眼都不給,昂首挺胸徑直走向了有內務部明顯標記的裝甲車。
「來,讓讓,我自己開……啥意思?看不起人啊!你去掃听掃听,這些韓國貨當年是誰弄回來的,趕緊出來!」
不過他沒鑽進尾門,而是緊邁幾步借著助跑竄上了車頭,掀開駕駛艙蓋,連說帶動手,把里面的駕駛員給揪了出來。
「洪爺爺,您在船上吃不好睡不好的,還是讓他們開吧……」此次率隊前來津門港迎接的內務部最高長官是藍玉兒,其它幾個相關部門也一樣,都是派的副手。
這倒不是啥聯盟習慣,也不是潛規則,而是此時誰也不敢離開京城基地半步,生怕前腳走後腳形式就產生了變化。舊世界里不是有個笑話嘛,叫做誰不在誰倒霉!
「誰說我在船上吃不好睡不好了?小時候我給你講的新版老人與海,你真當故事听了?完蛋,越活越抽抽!諸位,趕緊著吧,這都2點多了,早點回去還能趕上晚飯。這條路我熟,我當頭車,誰跟不上誰的駕駛員就不合格!」
洪濤早就看見藍玉兒了,但不打算親切交談敘舊。當年她只是個小丫頭,啥也不懂,也沒啥舊可續,總不能問問你父母還好吧,你爺爺女乃女乃身體還硬朗吧。至于說其他人,大部分眼生,更沒的可聊了。
「嗨,你的車在我前面走!」發動了車子,洪濤又鑽出半個腦袋,看到藍玉兒還沒走遠,又把她給叫住了。
「……您不是要當頭車嗎?」藍玉兒來的時候想過無數種催人淚下的場景,還編了好幾套應答草稿,結果一個沒實現,腦子有點懵。
「你這孩子怎麼一點都不知道心疼人呢,萬一誰在半路上埋個地雷啥的,我老胳膊老腿的一下子就沒了!」洪濤很是失望,張柯把這丫頭夸了半天,就差說成林娜和周媛合體了,合算也是個普通貨色。
「……那我也得沒了啊!」藍玉兒差點一頭暈倒,這是什麼理由,合算你怕地雷,就拿我當探雷器用啊!
「內務部如果連這點事兒都干不明白,趁早還是沒了吧……炸死總比被人坑死舒服點!」
洪濤還真是這麼想的,別說軍中有人想害自己,就算流民里也有人能搞到類似地雷威力的東西。自己可以死,但只能自己弄死自己,別人不成!
「我……賈姐,他以前也是這樣嗎?」藍玉兒差點去腰間模手槍,朝思夜想,盼著當年那個經常給自己講故事,還教自己駕駛飛機、坦克的洪爺爺回來,真見面之後怎麼覺得是個假的呢?
「好像沒以前嘴那麼損了……」賈子依也跟著一起來了,這是林娜的安排。
她走不開,王簡更不成,好歹賈子依也是救援隊的老資格,見面應該能好說話一些。可惜根本就沒認出來,也不能怪洪濤,很多人經過十年時光磨礪,不是蒼老了就是發福了。
「我怎麼不覺得?」藍玉兒不太相信,這樣還不算嘴損,還要怎麼損呢?
「你那時候才這麼高,他不會和小孩子認真的。據說焦部長很多次都讓他說急眼了,委屈的回家偷偷哭。怎麼樣,你還願意讓他回來不?
如果他當了理事長,咱們誰都別想好過,每天背後都有一雙三角眼楮盯著,放屁放的不是時候,晚飯里說不定就多一條肉蟲子!」
藍玉兒為啥沒感覺賈子依很清楚,正好借著機會給這位內務部的準接班人講講人性是個什麼玩意。聰明歸聰明,能力歸能力,有些東西必須用時間換,光靠天賦是沒用的。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麼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麼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