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局長,就送到這里吧,我也不請您進去坐坐了。和林娜說一聲,她選的接班人還有點女敕,需要多鍛煉鍛煉。最好別整天在辦公室里窩著,有機會多出來走走看看。」
看在王簡恪盡職守的份兒上,洪濤就不繼續難為他了,不過對藍玉兒還得提出點建議。這個姑娘的能力應該不錯,否則林娜也不會選,但做事有點太正統了,缺少邪氣,或者叫跨界的能力。
雖然做為高層一般不會滿大街接觸各色各樣的人,也不用隨時準備應對古怪的人,但具備這種技能之後不用,和根本不會是兩碼事。
想在一群人精里佔據主動,有時候光靠正統方式會很難,抽不冷子來點邪的說不定會有奇效。這個技能沒法教,只能靠多和人**往慢慢磨練。
「好啊,就听您的,我明天就來報道,專門負責這座樓的警衛工作,要是能管飯就更好了!」經過了一路的思考,再加上賈子依從另一個角度的詮釋,藍玉兒已經從一開始的驚愕、失望情緒中走了出來。
雖然心里對這個形象有點顛覆的洪爺爺還是沒啥好感,但怎麼才能看清楚一個人的本質還是有點心得的,仗著年紀小玩賴皮賴臉的套路也挺熟。
「噯,有點上道了啊,歡迎歡迎,如果能帶著飯費來就更歡迎了。流民苦啊,不像你們旱澇保豐收……這位是不是見過啊?看著有點眼熟!」
只要藍玉兒自己樂意禮賢下士,洪濤真不介意多教她點邪門歪道。好歹也是林娜的干女兒,不看僧面看佛面,笨點都不礙事。
應付完了藍玉兒,剛要往院子里走突然又站住了,上上下下打量著旁邊消瘦、憔悴的女人,最終還是沒忍住好奇心,張嘴問了出來。
「洪隊長,我是賈子依,當年被您說最廢物的那個健身教練!」和藍玉兒比起來賈子依就從容多了,既沒有過度的興奮也不失久別重逢的熱情,還帶著點俏皮。
「嗨,我說的是職業,可不是人……你這是咋了?怎麼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狽,身體上出問題啦?」聞言洪濤用力拍了拍腦門,怪自己眼拙,連救援隊里的元老都沒認出來。
可接下來還得為自己辯護,不是眼高于頂沒把人放在心里,是這位的容顏變化有點大。從一個活力四射的大姑娘,變成了皮膚都有點生銹,頭發也明顯稀疏的中老年婦女。
「我現在是內務部執行科科長,工作倒是不太累,身體上也沒有大毛病,就是……」但凡是個女人就不願意听別人評價自己衰老,更何況還是個曾經靚麗過的女人。
但賈子依已經很滿足了,這位老領導的嘴里基本就吐不出象牙,即便想稱贊往往也帶著一半調侃,能帶著明顯的關懷口吻已經很不容易了。
「就是工作內容有點陰暗是吧……我听說了,你是內務部三頭惡狼之一。挺好,真的挺好,能把工作干到這個份兒上,我為你們感到驕傲。
不過姑娘啊,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不能太往一起摻合。身體始終是人生的本錢,你把本錢搞沒了,永遠也不會成為贏家。
要我說還是組成個家庭、生個孩子比較好,你也不大嘛。別說找不到可心的,啥叫可心呢,這個世界上就沒有百分百如意的另一半。人嘛,要適應環境,不能反過來。你要是不嫌棄,等過了這段日子我幫你介紹幾個,先處處看!」
對于從孫大成手里救出來的那群人,洪濤還是有點感情的,尤其是幾位女士。她們吃過常人很難經歷的苦難,在自己的幫助下才重新回歸了人類社會。那種感覺有點像救助小動物,不由自主的就會多加關注,並希望她們過得更好些。
「……家庭就算了,我沒有了生育能力,不好給別人增加負擔。」
可是開導好像起了反作用,賈子依不光沒感到欣慰,反倒是眼楮里起了一層水霧。如果不是現場的人太多,估計就能看到三惡狼之一的母狼掉眼淚了。
「哦……是這樣啊……別灰心,這事兒包在我身上了,並不是沒孩子就沒有幸福。兩個人能攜手走完人生,不一定會比別人差多少。
遠的不提,就看看我吧,這麼牛逼的血脈不是照樣傳承不下去嘛。如果我也整天郁悶發愁、顧影自憐、怪老天爺不公,估計早就把自己愁死了。
這里,只要這里想開了就沒有那麼多煩惱。今天就先料到這兒,改天有空我必須好好給你開導開導。別人都能找借口躲開,你必須沒借口,如果不來就是嫌棄。」
說到這里,洪濤大概明白了賈子依的狀態。她失去了太多,對人生已經沒什麼期盼了,才把所有精力全都撲在了工作上,試圖用審訊室里的黑暗面來麻痹自己。
結果顯然是副作用大于了療效,不光沒找到人生的意義,還把心情弄得更糟糕。人的精神力模不到看不著,但作用非常大,如果它出了問題,整個人會在很短的時間內產生巨大的變化,包括影響身體機能。
對于這種心比較重的人,洪濤還是有成功治愈先例的。可是看到不斷有人從裝甲車里下來,顯然不是開課的最佳時機,只好先作罷,另約時間。
「您放心,藍局長都要來這里當保鏢了,我肯定也得跟著……呃……他們里面也有復興聯盟時期和您一起並肩工作戰斗過的,要不要一起見見?」
賈子依爽快的答應了,但沒馬上離開,湊到跟前小聲請示了一個問題。後面跟著的裝甲車里都是聯盟各部門的代表,職務也不低。
「還是算了吧,你和藍玉兒是在工作,躲不過去也沒人會多想,可他們就很難講了。有可能心里根本不想來,是被別人推到了這里,巴不得躲遠點呢,我這時候太熱情不光沒效果,還遭人恨。
你受點累,把我的意思和他們說清楚。不急于一時,等這件事過去,風平浪靜了,不光他們可以隨時來這里敘敘舊,我說不定也會去挨家挨戶敲門呢。」
洪濤用余光向車隊方向掃了掃,那些前來迎接的官員大致分成了三堆,看向這邊的眼神也不盡相同。賈子依肯定是好意,希望自己一露面就能和元老們打成一片,順便再能獲得一部分中立派的好感,但真用不上。
「王簡,我記得你和小賈年紀差不多吧?」站在院門口目送著裝甲車隊緩緩離開,洪濤斜眼撇了撇旁邊的王簡,突然有了點企圖。
「我們倆同歲……太熟了,沒有您想象的可能!」剛剛那番談話並沒有刻意避開,王簡自然是听見了,被洪濤一問立馬豎起了渾身汗毛,如臨大敵。
「不可能就不可能,我現在狗屁權力都沒有,緊張什麼啊……哦對,如果讓你選,願不願意讓我重返領導層?」
不知道是不是真老了,洪濤總想看到年輕一輩能生活幸福,當然了,他們的幸福很可能和自己理解的幸福不太一樣,但還是忍不住想插手管,人家不讓管還別扭。
「我認為在目前還是您的辦法比較合理……」對于這個問題王簡已經想了很久,早就有了明確答案,也不用考慮太多立場之類的復雜問題,回答起來相對要利落的多。
「如果我一上台就限制你的自由,比如強迫婚姻什麼的,你還願意嗎?」可惜洪濤不是在拉同盟軍,而是在想轍報復剛剛的被拒絕。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麼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麼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