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久……那不成,不許睡,我想要個人類和喪尸的混血兒。現在你是喪尸,我是人類,不許掙扎,否則扭斷脖子!」
可是今天連淺睡眠的權利都被剝奪了,朱瑪的身體猛的壓了上來,一邊蠕動一邊咧著嘴陰笑。白花花的牙齒在慘白的月光下反射著陰森森的光芒,像極了另一種傳說中的怪物……吸血鬼!
如果是吸血鬼就好了,洪濤的血液有毒,蚊子不叮螞蟥不咬,吸血鬼喝了至少要鬧肚子。但朱瑪比吸血鬼更狠,她不吸血,吸血之精華!
半個小時之後,皮膚粉紅布滿汗珠的身體終于消停了,呼吸越來越平穩。另一具同樣大汗淋灕的身體慢慢離開了床墊,光是穿褲子就失敗了好幾次,腿總是發軟,玩不好金雞獨立,扶著牆壁才勉強站穩。
一開門,藍魔鬼還紋絲不動的站在外面,它的前世應該是個大個子,身體全部月兌水縴維化後縮了不少,依舊有170厘米高。
擦身而過的時候,余光覺得這家伙嘴角有一絲冷笑,仔細看看好像沒有,可是一扭頭又覺得有。對于自己被女人壓在床上折磨得不住求饒的場景,如果沒有外人知道,洪濤還能坦然處之。
「你丫再笑…… 嚓……」現在突然發現有個旁觀者,立馬就不自在了,掏出匕首一刀插進了藍魔鬼的大腿,毫無反應。
「咦,真不還手嘿…… 嚓……啊……」抽刀再往肚子上捅,結果悲劇了,藍魔鬼的右腿突然以匪夷所思的角度抬起,一腳踹在了洪濤肚子上。
「咕咚、咕咚……哎喲……」
這一腳真坐實,把整個人踹得倒飛了出去。後面剛好是樓梯,經過兩次落地和彈起,洪濤趴在樓梯拐角的平台上,渾身骨頭都快摔斷了,腸胃還在不停痙攣。想喊喊不出來,想爬爬不起來,蠕動了好幾分鐘才能勉強靠牆坐著。
8月的第一個周日,隨著一場小雨的降臨,京城的夏天正式宣告結束,秋天同時接管了氣候,一夜間,那種讓人呼吸都有些憋悶的感覺全然不見,雖然溫度依舊很高,但體感卻爽利了很多。
立秋,貼秋膘,在這一天,很多北方人習慣來頓大吃大喝,最好是大魚大肉,美其名曰為即將到來的冬季積蓄脂肪和熱量,實際就是饞。
雖然是末世,但很多舊世界里的風俗依舊保存了下來,找理由心安理得的吃一頓,也是幸存者們喜聞樂見的傳統活動。
每到這個節氣前後,京城安全區市場上出售肉類、海鮮的數量明顯增多。有錢的直接買半扇羊或者一大盆梭子蟹、皮皮蝦,回家吆五喝六、呼朋喚友,喜歡涮的支鍋子,喜歡燒烤的擺架子。
沒錢的也得弄點豬下水、羊雜碎,靠著勤勞和手藝,同樣弄的香噴噴。暫時不考慮明天、後天吃啥,先痛痛快快滿足了口福再說。
但今天的新安全區十字路口市場卻格外冷清,太陽已經高高掛在天上了,可大部分攤位店鋪依舊掛著門板,只有少量商戶露面。但他們也沒開門營業,而是站在四個路口,向前來購買、出售貨物的人大聲解釋著一件事,罷市!
十字路口市場因為補繳稅款的問題,與城南新安全區管理處多次交涉未果,為了表示態度,決定從即日起停止一切商業活動!
疆省移民們要造反啦!
罷市,這個詞對于京城安全區里的大部分流民而遙遠但不陌生。好像在六七年前,聯盟剛剛建立安全區,把幸存者分成了能享受配給的正式居民和自生自滅的流民時,也有相似的事情發生。
可是經過兩年左右的博弈,最終還是聯盟政府取得了壓倒性勝利,各種各樣、訴求不同的流民團體被一個個瓦解。這麼多年下來,無論聯盟政府再出台何種政策,也沒人出頭露面去公開反對了。
「一群二愣子,胳膊擰不過大腿,等嘗到苦頭就知道這里誰說話算數了!」
有些人對這個消息表現出嚴重的不屑,在他們看來,新安全區里的疆省移民就像是當年那些流民團體,不知道天高地厚,不夠聰明,要拿雞蛋踫石頭。
至于說踫過之後會起到什麼作用和影響,他們有可能是想不到,也有可能是不願意想。畢竟人家在行動,自己在默默忍受,如果成功了,豈不是顯得自己更笨。
「鬧一鬧也好,這幾年當官的越來越不像話,安全區里凡是能掙錢的買賣都要插一腿。再這麼下去,大家全得餓死!我也就是年歲大了,家里孩子還要上學,否則必須去站腳助威!」
有些人的態度則很模糊,他們本能的願意看到新安全區罷市成功,也知道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但支持力度有限,純粹是精神上的參與,不想有分毫行動。
這樣做在他們看來才是最聰明的,疆省移民勝利了,大家可以跟著一起享受勝利果實。失敗了,自己也不會失去任何,該干嘛還是干嘛。
「我,還真有不怕死的,我听說那邊的管理處正在調集治安隊,準備上門挨家挨戶動員。幾位,打個賭不?我猜他們抗不過三天就得老實。
這種事太小兒科了,只要假裝同意談判,先把幾個帶頭的搞清楚,再找借口抓起來,其他人全是跟著起哄的,馬上就得群龍無首。該交稅一分也不會少,說不定比以前更多!」
還有人完全是抱著看熱鬧的心態,仿佛這一切和自己百分百沒有關系。至于說大家都是流民,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理論,讓他們听見,保證會被啐一臉。
我呸,誰和你個窮鬼一樣!咱是聯盟工廠的員工,雖然說比不上廠里的正式工待遇高,可比大多數流民工作穩定,收入略多。你們這幫窮鬼之所以窮,還是自己沒本事,怪不到聯盟政府。
「動了,還是動了,洪隊長是個狠人,出必行!可惜我只能在一邊看著,半點忙幫不上啊……」
孫飛虎站在秀山公寓頂樓,透過大窗戶看著外面陰沉沉的天,兩只手攥成拳頭不停的在身後撞擊,臉龐因為興奮而像喝了酒似的,發出妖艷的紅色。
和普通流民們相比,做為安全區里的勢力大佬,他不光不能置之事外看熱鬧,還得嚴密關注事態發展,並時刻決定該怎麼站隊。
按照他的脾氣,即便明知道罷市成功的幾率不大,也得在語甚至行動上表示支持。當年他沒搞成功,現在有人前赴後繼了,總不能當縮頭烏龜,更不能助紂為虐。
但這次他還真沒法表態,洪濤事先已經打好了招呼,飛虎建築公司、平安運輸公司和相關勢力必須保持中立,不表態、不站隊、不行動,什麼時候該表態、該站隊、該行動,等候通知。
「光靠狠沒用,這步棋他走了幾個月,從你我到疆省移民首領,全模清楚了態度和實力,保不齊還有上面的人暗中支持,這才突然發動。
抗稅,這個借口找得真準,無可挑剔,絕對佔理。現在皮球已經到了聯盟政府一邊,就看管理處怎麼應對了。
強硬到底,對抗時間怕是要拖很長。新六區、新七區里至少有3萬人,多一半都是疆省移民。他們可不是馴服的流民,幾天沒吃沒喝就得急眼,一旦亂起來整個城南安全區都要被波及。
暫時服軟,答應條件恢復市場也不成。大洋路市場里的商戶該怎麼想?同樣是市場,在十字路口做生意少交稅還沒房租,這邊的買賣就沒法做了。」
秀山太太還是那副古井不波的樣子,端端正正坐在沙發上,捧著茶杯喝得非常認真。可她的腦子一點沒閑著,比孫飛虎想的更多,也看得更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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