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謙該如何選擇呢?暫時沒法選擇。突然間听到這麼多大逆不道毀三觀的話,腦子里有些亂,暈暈乎乎的到了外面被冷風一吹,才意識到已經離開秀山公寓了。
「這位張處長好像有點猶豫了,沒看出來你還有做思想工作的潛質!」這時秀山太太才露面,看著窗外腳步遲緩的背影,沖孫飛虎豎起了大拇指。
「我是不是說的有點多了?」讓老太太一夸,孫飛虎的骨頭立馬軟了,假惺惺的謙虛著。
「他是個聰明人,在武器走私桉上就能看出來,想的明白也敢做決定。但我並不覺得他會很快轉變態度,實際上這時候大多數人都不會忙著站隊。
洪隊長敢和你交底,就不怕被傳出去,現在一切都擺在桌面上了,光靠幾句流言動搖不了自管區分毫。反倒是這些話被傳播廣了更容易引起人們的思考,是個好事!」秀山太太模了模孫飛虎的大光頭,再次予以了肯定。
「活閻王跑到自管區暗訪的事用不用通知下洪隊長?這個人的立場很模湖,做事難捉模,在理事會里有勢力有發言權,是個硬茬子,不好斗啊!」都說孩子需要多鼓勵,實際上大人也一樣,此時的孫飛虎只覺得腦瓜無比清楚。
「……找機會問問韓局長,光提一個名字洪隊長也不好做決斷。我覺得這段時間去暗訪的應該不止王大林,既然管委會沒做限制,應該就是不怕。倒是這種手槍的來歷挺耐人尋味的,他到底是從哪兒搞來的呢?」
可惜比腦子、比算計、比全局籌劃,兩個孫飛虎也頂不上一個秀山太太。思維縝密有後天訓練的作用,也有部分天賦加成。不過秀山太太也有弱點,她不太了解武器,只知道比所有安全區里自制的手槍都厲害,僅此而已。
「肯定不是搞來的,是他們自己造出來的。洪隊長真是個神人,這麼短時間就弄出了完整的工藝和設備,就算我知道絕大部分物資是從紅區里找來的,依舊無法復制。」
孫飛虎搖了搖頭,一語道破了手槍的來歷,有點羨慕嫉妒。安全區里不是沒有能人,但僅限于某一項,全能還膽大包天的真沒有,否則早就該把類似的槍支造出來了。
實際上孫飛虎把洪濤想得有點過于神了,如果沒有艾瑪的偶然發現,光靠紅區里那些擱置了十多年,極度缺乏保養且銹蝕嚴重的機器設備,別說造新槍,復裝子彈都難。
這件事還得從非法電台說起,張柯動用了聯盟軍方所有力量,自始至終找不到非法電台,原因並不是他笨,而是電台的被安置在了喪尸控制的山區里。
有一點張柯猜對了,發射天線就在一座高壓輸電線的鐵塔上,不近距離仔細觀察,光靠空軍用飛機巡視很難被發現。
可朱瑪明明在靠近南五環路的萬科廣場大樓里藏著,又是怎麼跑到近百公里以外的山區里進行廣播的呢?實際上她的人根本就沒動地方,只是利用一條舊世界里的通訊光纜把信號送了出去。
那座設立在野三坡附近的廣播站實際上是借用了原有的軍隊通訊站,經過簡單改裝之後變成了無人值守、采用太陽能和風力供電,每天定時開關機的發射端。而聲音的真正來源,依舊在萬科廣場頂層。
這樣一來,所有通訊信號都是由地下光纜傳送,就算把世界上最厲害的無線電信號定位設備拿來也找不到發送位置,只能發現建在半山腰的通訊站和山頂上的輸電鐵塔,
可惜的是就算發現了也很難靠近,從門頭溝到野三坡沿途全是山,綿延了小七十公里,其中至少有三十公里屬于喪尸控制區。除非派遣大量部隊一邊走一邊清理,否則誰也過不去,除了朱瑪!
好吧,這回就算洪濤又贏了,但和自制手槍有啥關系呢?別急啊,雖然是無人值守的通訊中繼站,可朱瑪還是得隔幾天過去檢修保養一下設備。
讓一個女孩子隔幾天就往返上百公里,沿途還全是山路,工作強度是不是有點大呢?如果換成普通人確實不太人道,也很容易出危險,但朱瑪例外。
她根本就不需要自己走路,坐在椅子上晃悠十來個小時就到了!別誤會,朱瑪不會魔法也不會奇門遁甲,她只是有個不知疲倦且任勞任怨的坐騎,藍魔鬼!
每次需要進山時,她就把椅子綁在藍魔鬼背上,晃晃悠悠的出發了。藍魔鬼的身體確實彪悍,即便背著百十斤的重要依舊可以健步如飛,平穩行走,每小時能達到十公里左右的速度。
一小時十公里算快嗎?肯定不算,但它能一刻不停的走,如果需要趕路,或者不怕顛簸,還可以跑。且沿途無論踫上什麼野獸,見到它立馬就躲遠遠的。
花花,這是朱瑪給藍魔鬼起的名字,因為這只生前好像是個女性,結果被她給當成了寵物。別人都是遛狗,她 喪尸!
有了花花這樣的強力出行工具和保鏢時刻伴隨左右,朱瑪的膽子越來越大,保養完設備之後就去附近的山里瞎轉悠,試圖尋找第二只藍魔鬼,擴大隨從數量。
藍魔鬼沒找到,卻無意間在山溝子里發現了一座小型軍械庫。密封的很好的山洞里面除了少量輕武器和彈藥,還有個機加工車間,封存著好幾套機械加工設備和材料,比如無縫鋼管。
洪濤得知這個消息之後立刻萌生了造槍的念頭,軍械庫里雖然有現成的制式武器,但它們屬于違禁品,不能明目張膽的帶進自管區。可自制槍械不在管控範圍之內,只要有聯盟身份的人都可以持有。
但距離那麼遠,該怎麼開始生產呢?洪濤肯定沒時間三天兩頭往山溝子里鑽,他也不具備朱瑪的特異功能,無法長時間避開喪尸的攻擊,所以制造車間還是放在自管區或者附近的紅區里比較合適。
這下又該朱瑪大顯身手了,她在山區里組建了一支喪尸搬運隊,稍微熟悉了一天多時間,就抬著車床、銑床、鑽床、鏜床、刨床零部件和幾台發電機,借著夜色浩浩蕩蕩的下山了。
當機械設備突然出現在救贖者隧道出口時,江洋和張偉平的眼珠子都直了。這些設備一看就不是從紅區工廠里拆下來的破爛貨,有些連包裝箱都沒拆,必須是十成新。
先不說相隔了十多年,洪濤是從什麼地方搞來的全新機器設備,光是這些大鐵家伙的重量就不是幾個人能抬動的。可洪濤明明只有一個人,且並沒長時間離開過自管區,難不成真有法術?
洪濤解釋說,這些設備都是通過朋友從津門港工業區買來的,由平安運輸隊想辦法運到此地,剩下的多一個字都沒有。
不管江洋和張偉平怎麼想,也只能捏著鼻子信了。反正設備是真的,還有難得一見的無縫鋼管,那還等什麼,開干吧!
按照洪濤的意思,這些設備依舊分成兩份,一部分交給救贖者,另一部分交給反抗軍。但有個前提,不管是誰來使用,由此產生的利潤必須有他四分之一,算是用設備入股了。
陶偉的商會也不用干看著,他要負責生產材料的采購運輸還有成品的外銷。這等于是把制造槍械當成了買賣干,依舊是四方勢力合資,各顯其能,共同獲利。
但誰想白佔洪濤的便宜就是瞎了狗眼,共同獲利的同時還得共同承擔義務和責任。和十字路口市場、管委會、釀制販賣私酒一樣,救贖者、反抗軍、商會、包括孫飛虎、秀山太太、沉楠、白思德這些流民勢力大老,正在通過各種合作向一起凝聚,逐漸向利益共同體轉變。
洪濤就是他們中間的粘合劑和催化劑,看似什麼都沒強迫,實際上潛移默化的影響著被他粘合的每個人,誰想單獨離開,就得面對一群人的敵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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