偵測到高濃度未知微粒,是否確認收集?
確認收集
倏然間,身後女人倒下的空氣中亮起了一股無形無質、無人可察的微弱熒光,如一陣旋風般飛快地朝著東野原匯聚收縮了過來,最後化作一枚米粒大小的綠色光點融入了他的眉心。
未知微粒收集完成
恭喜宿主獲得綠色能力[鐵頭槌]碎片
宿主可通過源力點永久升級碎片獲得能力
宿主可通過分解獲得源力點
一連串的提示音在東野原的腦海中回想,但當他听到這個能力名字的時候,東野原的臉色就變得有些古怪了起來。
鐵頭槌?
意思是他如果升級了這個能力碎片,以後戰斗的時候,他就要像是剛剛那個莫可名狀的詭異女人一樣用腦門去砸人?
果斷分解!
恭喜宿主獲得0.2源力點
唔有點少。
上次分解的能力似乎有0.5。
不過綠色能力分解出0.2,轉化成技能熟練度也有20點,相當于他大半個月的顱內練劍,倒算是不錯的收獲。
此時,想起上次分解的能力碎片,東野原又不禁想起了上個月在新垣公寓斬殺那個被異魔擾亂了心智走上了歪路的便利店女職員。
沒記錯的話,當時他的獲得的能力應該名為剪刀手。
仔細想來,這兩個來自斬滅異魔時掉落的未知微粒所收集居合的碎片能力為什麼那麼隨意?
這里並不是說「名字」的隨意。
名字可以任意取,怎麼好听怎麼取,甚至東野原現在所處世界人們所覺醒的能力,也是在無數代傳承中不斷修改後確定的名稱。
東野原所想到的隨意,是這種能力的表現方式太過于隨意。
剪刀手鐵頭槌
像是這種能力,哪怕是紫色的,東野原接受起來還需要一番心理建設
等等!
忽然,他腦海中想到了一個問題。
與其說是這些能力的表現方式太隨意,那麼反過來想想會不會是他們這些人將能力看得太過于重要了。
而對「地獄」的異魔來說,能力就是如此「隨意」的東西。
東野原清楚的知道,這里並不是什麼裁決司口中的「地獄」,而是他前世所生活過的世界。
剛剛格雷邁恩手中探測儀偵查到的「異魔」,很可能就是他前世生活過的那個世界的普通人類。
那麼問題來了,剛剛那個說著他熟悉的語言的詭異女人,究竟是如何獲得的這種能力。
又異變成如此吊詭的模樣?
難道是和那張報紙中提及的「潮汐」有關?
可是潮汐又是什麼?
一個接一個的疑問,
在東野原的腦海中接連浮現。
忽然,東野原意識到了一個十分關鍵的問題,臉色頓時變得有些凝重了起來。
既然他已經證明了自己的猜測,異魔就是前世他所生活的那個世界的人類,在某些不知名且無法抗拒的外力因素影響下異變而成的。
那麼這棟破敗的居民樓,顯然不可能只生活了一個女人。
東野原心中頓時微微一緊。
他抬頭再看四周,只覺得原本一樓那些黑漆漆、空蕩蕩房間里,每一戶房間黑漆漆的玻璃後都好似有一雙眼楮在默默地注視著他。
心念電轉間,東野原不再遲疑,抬頭看向上方打著燈對準他的眾人。
結果這一抬頭,圍繞在二樓樓層塌陷邊緣的眾人也才在燈光下看清燈剛剛在那個黑暗中瘋批般「冒死」悍然斬殺那個詭異女人的,居然是那個笑容溫和看上去人畜無害的少年「西宮井」。
嘶—!
有人忍不住吸了口氣。
這家伙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東野原卻沒有管驚訝的眾人,視線對上了剛好看向他的調查隊隊長格雷.邁恩。
後者正眯著眼,一言不發地打量著他,東野原卻從對方那審視的目光中察覺到了一絲警告了意味。
他想了想,心中也便恍然或許是自己剛剛表現的太「突出」了吧。
那個女人剛剛只是因為她的能力太過于詭異刁鑽,攻擊方式也完全是直來直去,沒有絲毫防御,才打了眾人一個措手不及。
戰斗就是如此。
生死間發揮出來的才叫實力。
倘若你缺乏實戰經驗或者被打了個猝不及防,直接被人突入切中了要害,那只要不是系防御變態的能力者其他都得飲恨當場。
對于死掉的人來說,
一階和六階並沒有什麼區別。
不過現在仔細想起來,那個莫可名狀的女人掌控的能力和攻擊方式雖然詭異恐怖,真實實力水準也並沒有多強。
頂多算是五階5段左右。
只可惜遇到了東野原。
如果說「異魔」是個形容詞的話,如今哪怕是常態下力體敏相輔相成,身負多種能力的他,都要比「異魔」還要「異魔」。
膨脹點來說,六階之下全無敵手。
甚至在利用源力點將八階劍型無我一刀流熟練提升到中級,初窺秘技無我鏡心和秘傳奧義一刀修羅之後。
東野原隱約覺得準備充分的情況下,六階初段,他也未嘗不能一戰。
但隊伍里這次帶隊的隊長格雷.邁恩,可是貨真價實六階的超能者,掌控著天賦序列42重塑的系能力者。
剛剛其實只要等格雷.邁恩回過神來,完全可以親自出手解決,根本不用東野原越俎代庖的發號施令,挺身而出充當什麼「及時雨」。
想明白這一點,東野原心中不由一聲苦笑。
他當然不想逞能出手。
以他如今和裁決司的對立程度來說,裁決司的人死得越多他才越安全,死得尸體能環繞世界一圈他才開心。
只是剛剛那個詭異的女人襲擊的可不止是裁決司的人,還有和他一樣被雇佣的人類,以及這次調查隊中和他相處還不錯的海拉
當然,還有最關鍵的一點。
對于別人來說,
異魔只是危險的襲擊者。
但對于東野原而言,
那可都「行走的熟練度」。
特別是在嘗到了提升到中級熟練度下的八階劍型,對如今常態下自己實力的顯著增幅,東野原心中也愈發迫不及待地想要劍型提升到高級來進一步中級的解鎖秘技和秘傳奧義了。
到時候,自己的實力想必也能在現有的屬性基礎上更進一步
此時,四周一片沉默。
格雷.邁恩眯眼注視了東野原,腦海中回憶著這個名叫「西宮井」少年登記的資料。
天賦序列23的荒墟嗎?
攫取水元素匯聚成包裹自身的渦壁,爆射出的水流具有無堅不摧的鋒銳,的確是個很有潛力的天賦。
沉默了片刻後,忽然,格雷.邁恩語調平靜開口說道,「先上來吧。」
說完,他先一步轉頭,等待東野原上來親自過來找他。
這就是一種拿捏。
不料這時,站在下面的東野原卻搖了搖頭,不假思索地開口道,「我覺得我們現在最好都下來。」
這家伙
是在唱反調?
眾人剛從先前的震驚中回過了神來,然後又再次陷入了錯愕。
一個人類
居然敢和裁決司的人唱反調?
樓上,背過身的格雷.邁恩腳步也微微一頓,臉上閃過一抹陰沉之色。
這個家伙
難道真忘了自己是誰?
沒想到就在這時,樓下的東野原聲音不急不緩地說道,「我覺得像剛剛這樣的這棟樓里可能還有
嗯,或許還不少。」
東野原的猜測並不難懂。
眾人也都瞬間反應了過來,趕緊四處打量了下。
盡管暫時還什麼都沒發現,可心底卻莫名涌起一種冷颼颼的感覺。
那現在怎麼辦?
壓力給到了格雷.邁恩。
此時背對著眾人、只留下一個背影的格雷.邁恩臉色也僵硬了,心中更是發出了憤怒咒罵︰
這個混蛋
這種事情為什麼不早點說?
見識了探測儀上所警告的「第二級別綠色異魔」剛剛的恐怖和詭異程度後,這就很難讓格雷.邁恩硬著頭皮一意孤行下去。
一時間,場面頓時有些尬住了。
好在無論是什麼地方,領導身邊永遠都不缺會捧哏,並且在領導為難時搬梯子給台階的。
但這次擁有這種過人意識的,卻並非裁決司的人,而是被雇佣的人類七人中的中年男人吉源溫人。
在剛剛的戰斗中,意圖表現一下自己的他,猝不及防之下只來得及一個「抱頭防御」就被那個詭異的女人一個頭槌撞飛了出去。
現在眼見隊長格雷.邁恩尷尬,吉源溫人趕緊開口說道,「我也覺得這里有點古怪,要不隊長我們還是先下去吧?」
格雷.邁恩眼神陰冷地瞥了樣吉源溫人,後者腆著臉露出了討好的神情。
他收回視線,心中對于這個名叫「西宮井」的少年更是平添了幾分厭惡,不過想到七天後如果他們能夠安全返回,這些被雇佣的人的即將迎來的下場,到時候誰都逃不了
想到這,格雷.邁恩看了眼滿臉討好的吉源溫人,眼神不由又有些譏諷了起來。
他當然能看得出來吉源溫人討好他的意圖,只是這些卑賤位置的人類,總是不能將自己放正在「墊腳石」位置上啊
厭惡歸厭惡。
格雷.邁恩還想著活到七天後邊界之門再次打開,自然不會在這個時候非得和自己過不去。
有了吉源溫人給的台階,他順勢不置可否地說道,「所有人都有,先撤離這棟樓,我們等天亮再來。」
說完,格雷.邁恩干脆利落地從二樓翻身而下,其他人見狀自然也不想久留,紛紛跟著翻了下來。
—!
下餃子一般,一行人身手矯捷的從樓上跳下。
格雷.邁恩剛一落地,視線地余光瞥了眼不遠處等待他們的東野原,聲音冷冷地說道,「記得準備一份詳細的戰斗報告,我要知道一切。」
「是。」
東野原對此倒是沒什麼抵觸,他剛分解兌換出了20熟練度,一口氣將無我一刀流的劍型沖到了中級70/100。
這會兒他心中正尋思著,如果再遇到異魔,該怎麼借助調查隊旳力量,最後自己找機會上去「補刀」呢
此時此刻,眾人樓下匯合後只覺得漆黑的夜幕下,這棟破敗不堪的居民樓中憑空生出了無數雙視線在注視著他們,一時間都不太敢四處張望。
很快,一行人攙扶著幾個傷員,匆忙撤離了這片名為「浦江小區」的老舊居民樓,回到了他們最開始跨過邊界之門時的冷清的街頭。
戰術照明燈交錯著撕裂了街頭的黑暗,街面顯得有些寂寥空曠。
但比起那無比陰森的小區居民樓,哪怕沒有片瓦遮頭,調查隊的眾人顯然還是寧願留在這里。
街頭簡單搞了個臨時營地後,
剛停下手,東野原就看到那個空蕩著一條手臂的七海健次郎路過他身邊,徑直走向了端坐在路邊閉目養神的隊長格雷.邁恩。
格雷.邁恩察覺到靠近的腳步,緩緩睜開了雙眼。
在看到了七海健次郎那條夜風中飄蕩的衣袖和那副毫無生氣的死魚眼後,他的腦海中頓時浮現出了和這個男人有關的信息。
七海健次郎走近後卻也沒有賣任何關子,直接開門見山地問道,「隊長,我想弄清楚什麼是第二級別的綠色異魔?」
他的聲音不大不小,頓時吸引了周圍被雇佣的眾人視線。
說起來,今天被雇佣的七個人,除了有限的兩三人之外,剩下的人一開始甚至都完全不知道異魔的存在,都是沖著裁決司給出豐厚報酬為利而來。
然而從上午面試,到下午出發,再到此刻跨過了兩個世界的邊界之門後,夜半驚魂遇到了如此詭異的東西
這一切現在想來還太過于魔幻。
其實,事先哪怕是東野原對異魔了解都不太多,更不清楚裁決司居然已經有能夠探測出異魔的信息並且將其分級的探測儀。
這幫家伙
究竟還對我們隱瞞了多少?
一時間,調查隊中被雇佣來的眾人都抬頭看了眼格雷.邁恩,又看著周圍一言不發黑袍執行隊的人,心中不約而同地冒出了這個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