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點,陽光明媚。
唐人冷飲廠辦公室內,江洋坐在椅子上,正在接听劉芳打來的電話。
電話那頭,匯報的都是銷售部門在華洲的搭建情況。
「好,我知道了。忙不開的時候,讓秦雪給你幫幫忙。你們三個在外地照顧好自己,有什麼需求,直接跟我打電話。」
掛了電話,江洋走到窗邊推開玻璃,一股清爽的涼風吹了進來。
從剛才的電話里得知,劉芳到了華洲的一切進展都很順利。
她很聰明,出發之前從公司的通訊錄上,先是聯系了在華洲的秦雪。
秦雪知道冷飲廠來人了很是高興,早早的提前到火車站去接劉芳和周丹。
畢竟在華洲呆了一個多月了,對這座城市有了一些基礎性的了解。
在秦雪的帶領下,劉芳很快租下了一處地理位置和辦公條件都還算不錯的辦公室。一百多平米,容納二十名員工上班不成問題。
隨後,她們又在離辦公室不遠的地方租了一個宿舍。
三室一廳,剛好夠她們三個居住。
安頓好這些,劉芳馬上采購了一批辦公家具,然後發布招聘信息,開始招兵買馬。
有了在石山縣的銷售經驗,劉芳擬定了自己的發展計劃。
十名固定銷售員,其他的全部是外游,數量上不封頂。
所謂外游銷售,就是沒有底薪,只有提成的那種。
只要是銷售公司的飲料,就可以獲得相應的提成。當銷售額達到一定地步後,便可以直接到公司來上班,並且在提升上還會增加一個檔次。
這個方法很聰明,江洋听的也是心中贊許不已。
過程中,江洋只是囑咐劉芳她們在外注意安全,不必太過勞累。
其他關于工作上的指示和建議只字未提。
既然交給劉芳去做這件事,那麼就應該把這個舞台徹底放手給她。
江洋要做的,就是在背後默默關注著她。
方向偏了,適當的提醒她一下即可。
現在看來,劉芳勝任了這個工作。
無論是時間規劃,成本把控,還是發展方向,她都做的很好。
現在需要做的就是默默的等待。
等到自己的產品在華洲那片土地上遍地開花,讓所有的人都知道,石山縣這個地方有個冷飲廠叫唐人,然後,等著數錢就是。
窗外的風有些冷了,江洋把上衣的領子緊了緊。
「老板,一期宿舍樓基本上住滿了,還有將近一半的工人是後面才被招進公司的,要等二期竣工才能給他們安排住宿。」
王麗走進門道。
江洋轉過身來點點頭道︰「宿舍樓的條件盡量寬松些,有些工人的親屬要特殊照顧,尤其是家里有老人孩子的,可以擇優安排。」
「知道了,我這就去協調。」
王麗應聲,踩著高跟鞋再次離開了辦公室。
江洋看著外面的秋色,心中泛起了嘀咕。
這段時間陸正華那里有些過于消停了,他反而有些不適應。
按道理說,自己在石山縣的地界上連續動了他的兩塊蛋糕,他應該羞惱成怒才對,怎麼自從上次威脅果農之後,就再也沒了動靜呢?
管他呢。
江洋眯起眼楮,心中開始琢磨起接下來的打算。
他做生意的原則,就是絕不放過任何一個發育的機會。
賺錢!
賺很多的錢!
現在的財富對于江洋來說,還不如前世的九牛一毛,遠遠滿足不了他正在沸騰的內心。
黃金時代正在悄然來臨,而他要做的,就是在這股浪潮來臨之前,布下一張天羅地網,絕不放過任何一條漏網之魚。
而這些魚兒,指的就是這大時代背景下,可以創造奇跡的商機。
下午,江洋接到了陳嵐的電話。
電話里的陳嵐委屈極了,哽咽著不停抽泣,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听到自己的女人如此哭泣,江洋的心如刀絞,不停追問到底發生了什麼。
「都怪你,嗚嗚嗚……」
「到底怎麼了?」
陳嵐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掛斷了電話。
沒有絲毫猶豫,江洋拿起車鑰匙跑下樓去。
伴隨著一聲轟鳴,雷克薩斯咆哮一聲朝著城區沖去。
……
石山縣東關,閘門橋北,魚塘邊。
傍晚的余暉灑在魚塘里,橘紅色的波光粼粼。
陳嵐家門口今天格外的熱鬧,閑來無事的婦女們,下班回家的男人們,還有不明所以的吃瓜群眾們。
圍觀的原因來自于李桂蘭和劉嬸的一場鬧劇。
劉嬸長期的冷嘲熱諷,讓李桂蘭最終還是爆發了。
這魚塘周圍全是自建房,少說二十多戶人家,鄰里之前低頭不見抬頭見,至少十多年了,彼此還算熟悉。
自打李桂蘭一家在這邊蓋了房開始,和劉嬸這一家人就很不對付。
尤其是在李桂蘭死了老公以後,劉嬸更是經常欺負李桂蘭。
劉嬸的男人是公務員,在縣里機關單位工作,人脈頗廣,兒子又是自己做買賣的,自己建了個燒磚廠,小日子過的那是相當紅火,據說一塊磚頭淨賺3分錢,不到一年的功夫就買了一輛夏利小轎車。
早出晚歸的,這輛夏利都會在魚塘邊的路上按響喇叭,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他回來了,他要出門了。
李桂蘭的身邊只有陳城和陳嵐兩人,兒子陳嵐沒什麼出息,一有點矛盾總是選擇息事寧人,上趕著跟人家賠禮道歉,時不時的還會責怪李桂蘭的不是。
也正是因為如此,讓李桂蘭心中無比渴望家中能有個像樣的男人。
至少,能讓這個家不再受欺負。
若不是如此,她也不會動了讓女兒嫁給黃德發的心思。
陳嵐的性格溫順,幾乎很少過問鄰里之間的這些事。
就在今天,劉嬸再次拿自己的事情開玩笑,話說的難題至極,剛好被陳嵐听到。
陳嵐氣不過,上前跟劉嬸理論。
可一個年級輕輕的姑娘,哪里是劉嬸這種常年斗嘴經驗豐富的婦女的對手?
三兩句話便把陳嵐說的心態崩潰,跑回家中把自己關在了房間里,沖著罪魁禍首江洋就是一通哭。
她只有用哭泣發泄自己心中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