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二章、污人尸骨

「听說徐庶妃當時也看到了,不如請她過來一述?」安和大長公主看向封蘭修。

封蘭修沉默了一下搖了搖頭︰「不必了,此事……本王知道一些。」

徐安嬌就是一個會惹事的,現在這里又是宣平侯府。

「王爺請說。」安和大長公主低緩的道。

「听說侯夫人頭皮披面,嘴里被塞了泥,這是何意?」封蘭修眼眸微微抬起,一臉正色的道。

徐安嬌看到的就是這一幕,封蘭修問起的時候,徐安嬌臉色慘白的告訴他,整個人都在顫抖。

封蘭修沒有上去看,但也知道徐安嬌說的是真的。

若不是如此,虞玉熙不會直接暈過去,徐安嬌不會恐懼成如此。

這事他原本不想問,現在卻又不得不問,必竟看到這事的兩個女人都是他的妾室,虞玉熙更是錢氏的親生女兒,方才錢老夫人哭成一個淚人,只求他過來當一個見證,說她腿腳不便,否則這會早就過來了。

封蘭修問徐安嬌的時候,錢老夫人的人正巧听到。

既然來了,自然也得問個緣由,封蘭修繼續道︰「本王听聞前朝有妾室為惡,使正室披發、塞米糠入葬。」

這事的確有,在場的幾位都知道,這是史書上記載的,還是前朝皇家的事情,所謂的正室、妾室也就是皇後和寵妃之前的事情。

言披發是為了讓她去了地府也無臉見人,堵嘴米糠是為了讓她有口難言。

此行可謂惡毒的令人發指。

連一個已死之人都不放過,甚至還做出此等污人尸骨的事情。

如果從這方面說起來,周氏是最有可能的。

「端王覺得是何人所為?」安和大長公主不答問道。

「本王不知,只是此事必竟關乎虞側妃的生母,還望大長公主明查。」封蘭修搖搖頭,「此行殊于常人,心性之歹毒,更是令人發指,不知道是何人恨侯夫人至此,至便是一個已死之人也不放心。」

「府里沒有這樣的人。」虞瑞文沉著臉肯定的搖搖頭。

「侯夫人身死,一直在侯府,並未出去,必然是侯府之人所為。」封蘭修目光落在虞瑞文的身上,同樣很肯定。

虞瑞文抿了抿唇,神色不安起來,能做這種事情的人,絕對不是一般人,一個普通的下人是做不了這等事情的。

「大長公主,方才過來的時候,本王逾越了,把當時守在靈堂的侯夫人身邊的貼身丫環帶了過來,不過大長公主可以查問一番!」封蘭修有禮的道。

其實他是不想把人帶過來的,還是錢老夫人懇求的,說如果真的是誰動了手,必然是在靈堂里,昨天晚上就是這個丫頭守著靈堂的,這丫環又是錢氏身邊的貼身丫環,當時錢氏落了井,還是這個丫環和另外的人一起救起來的,忠心自是不容置疑。

見錢老夫人哭的痛不欲生,虞玉熙又暈了過去,封蘭修就算再不願意,也不得不站出來,幫著把人帶過來。

甚至不只是一個紅杏,另外還有其他的人一起過來……

「好,先查紅杏。」虞瑞文點頭,千頭萬緒事情太多,現在也的確是得從里面拉一頭絲線出來,虞瑞文也覺得查紅杏極好。

正待開口把外面的紅杏帶進來,安和大長公主開了口︰「等一下。」

所有人都看向安和大長公主。

「來人,去把虞側妃帶過來。」安和大長公主只。

封蘭修皺皺眉頭,沒說話。

「母親……」虞瑞文一臉茫然。

「去吧,昏過去這會也醒過來了,這事必竟是她生母的事情,總得讓她自己听清楚才是,當面看著免得以後有什麼事非。」

安和大長公主淡冷的道。

這話說的有理,在場的沒有一個人反對,就算是封蘭修也覺得很有道理,如果不是被推到前面,他其實並不想管這種事情。

秦姑姑親自過去請人,不一會兒帶著虛弱至極的虞玉熙過來。

虞兮嬌的目光落在滿臉淚痕,虛弱無助的虞玉熙身上,看著她一進門腳下一軟,就跪倒在安和大長公主的床前,低低一聲︰「祖母。」

眼淚已經一串串的落了下來,泣不成聲。

屋內詭異的很安靜,安靜的看著虞玉熙哭泣,居然沒有一個人說話,虞兮嬌微微抬頭,目光落在虞玉熙哭的梨花帶雨的臉上,眼眸中一片幽然。

虞玉熙想月兌身事外,不料祖母卻偏偏把她拉過來。

「坐吧。」許久安和大長公主才道。

虞玉熙還想說什麼,卻見秦姑姑已經過來扶她,只能起身在封蘭修身邊坐下。

「既然這事關乎到錢氏,虞側妃听著正好,如果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就直接說清楚,免得到時候說我不公正。」安和大長公主道。

說完,安和大長公主對虞瑞文點點頭,虞瑞文出去,不一會兒紅杏被帶了進來。

哭的眼楮紅腫的紅杏,看著並無半點美感,但卻莫名的讓人想起虞玉熙方才的樣子,之前沒比較不發現,現在一比較發現最悲痛的居然似乎不是虞玉熙,而是一個普通的丫環。

「紅杏,昨天晚上你離開過靈堂嗎?」虞瑞文直接問道。

「侯爺……奴婢沒有離開過靈堂,奴婢一直守著夫人,就一直在靈堂,晚上就靠在靈堂的柱子邊。」

既便是困了,也只是守在靈堂的柱子邊隨意的靠著閉了會眼楮。

「其他人也一直在?」虞瑞文又問道。

「基本上都在的。」紅杏點頭。

又一個婆子帶了進來,是陪著紅杏一起守夜的婆子。

「奴婢也是一直在的,就和紅杏姑娘一起陪著夫人,後半夜的時候,紅杏姑娘和奴婢都靠在那里休息,沒有離開。」婆子道,但忽然又想到了什麼,抬頭偷眼看向虞兮嬌的身後,虞兮嬌今天帶了晴月。

這動作虞瑞文沒看到,玉嬤嬤卻是看清楚了,忍不住道︰「你方才看三姑娘干什麼?」

听她這麼一問,眾人的目光都看向虞兮嬌。

虞兮嬌坦然的站著,水眸微微抬起,眸色淡然。

「奴……奴婢想起一件事情……不……不是三姑娘,是……是晴月姑娘。」婆子結結巴巴的道。

「說!」虞瑞文問道。

「就……就是有一段時間紅杏姑娘和奴婢是離開過。」婆子低聲道。

「什……什麼時候?」紅杏暈乎乎的道。

「紅杏姑娘忘記了,你之前用晚飯的時候的事情,那會還是瑤水閣的徐嬤嬤過來提醒你的,你帶著人一起去邊上用飯,後來晴月姑娘就提著食籃來找你,在靈堂轉了一圈後才找過來的。」

婆子急忙道。

瑤水閣的人提醒,之後守靈堂的全離開去用飯,而後又是瑤水閣的人進了空無一人的靈堂,當時手里還提著一個食籃。

食籃里面有什麼還真說不準,想藏點東西也不會讓人發現。

「是……有這麼一件事情。」哭的暈頭轉身的紅杏想了想後,點頭。「好像……是的。」

「就是的,紅杏姑娘,我們開始還覺得廚房那邊不會給我們留飯的,都這麼晚了,晴月姑娘好心替我們去提過來的。」婆子又道。

這話听起來還真像是虞兮嬌早有圖謀的似的。

所有的一切都是瑤水閣的人在主使。

虞兮嬌的唇角無聲的勾了勾,沒說話,靜听著往下審問。

「你的意思是說這事跟兮兒有關系?」虞瑞文臉色沉了下來。

「奴婢不敢,奴婢只是……只是說這件事情,當時還有其他人也……也看到的,侯爺若是不信,可以找人問。」婆子急忙低聲。

晴月提著食籃一路過來,徐嬤嬤一路找人,的確不只是她們兩個,看到的人頗多。

「不……不可能和三妹妹有關系,一……一定不可能的。」虞玉熙吶吶自語,聲音極低卻透著幾分顫抖。

封蘭修伸手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溫和的安撫她︰「放心,不管是誰做下的這種事情,安和大長公主和宣平侯絕對不會放過她的。」

虞玉熙點點頭,猶自落淚。

「去,把瑤水閣找證人過來。」虞瑞文深吸了一口氣,吩咐身邊的小廝去找徐嬤嬤。

晴月已經從虞兮嬌的背後轉出跪了下來︰「侯爺,奴婢昨天的確是送過飯的。」

昨天晚上從去幫忙開始,到後來的一應舉動,最後去了大廚房拎食籃回來,一一說了個清楚。

這事同樣看到的人不少,一查便知。

最後晴月道︰「奴婢去了靈堂轉了一下,就離開的,原要就是為了找紅杏,之後也沒留下。」

虞瑞文轉身跪著的紅杏和婆子︰「晴月說的可對?」

紅杏默默的哭著,不發一言,只點點頭。

「奴婢不知道,奴婢只看到徐嬤嬤過來,我們離開靈堂,而後晴月姑娘進靈堂又轉出來找我們,可能真的就是替我們送飯。」婆子回話了。

這話說的很有意思,虞兮嬌現在可以肯定,這婆子必然是錢老夫人安插進來的人,在錢氏的運作之下,宣平侯府還真的像是一個漏子,到處都漏水、漏風的那種。

經過這一次。宣平侯府里又清洗了一遍……

虞瑞文又問了晴月幾個細節,楮月都坦然應對。

之後虞瑞文也找了人過來查問,也算是對上,但這是巧合還是故意的,一時間查不出來。

正陷入茫然間,小廝從瑤水閣帶回來一個眾人意想不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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