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好一個以牙還牙,那你放走本門抓的囚犯,這一報你該如何還?」
「薛老,還跟他廢什麼話,將他們全部拿下就是了。」身邊暴躁的二堂主陸淵開口說道。
「黃玉山,老夫敬你修行不易,不如入我千煉門享盡榮華富貴。」
薛雪風老一套說辭只為破黃玉山心境,至于黃玉山能歸順自然好,不歸順斷然要將他留在這里,本門大計決不能走漏風聲。
黃玉山道心如磐石,毅然說道︰「你千煉門真要與我浩然學院開戰嗎?」
「哈哈,只要將你們殺了,誰又知道是我們干的。」陸淵笑道。
天氣開始陰沉,漸漸地下起了小雨,似意為這場戰斗拉開序幕。
肖雨靜靜地看著前方,手中麻布系帶滑落,「破天」展現出來。
就算打不過,也不能坐著等死,總要拼一拼才甘心。
肖雨單手握緊「破天」,準備接下來的一戰。
身旁的李軒,看到肖雨手中的「破天」,愣了一下,內心悸動,認出就是家族聖槍。
「肖兄,我來吧。」
「啊?」肖雨疑惑看向莫名其妙的李軒,待看到他伸出了手向自己索要何物,終于想起「破天」本就該是李軒的。
物歸原處,肖雨又成赤手空拳了,低頭找著有沒有大塊的石頭能當武器。
李軒拿過「破天」,整個人的氣勢都不一樣了,威風凜凜,似一尊戰神,一尊身著破爛還散發臭味的戰神。
刀尖指上前方,冷酷說道︰「衍槍門的仇今日就跟你們算一算。」
「哦?衍槍門的小崽子,識相的趕緊將秘密交出來。」呂全惡狠狠地說道。
「等你死了,我燒給你。」李軒譏諷說道。
千煉門關了李軒十年都沒有問出那個秘密,真是打算帶到九泉了,薛雪風沒有了耐心,淡淡說道︰「殺了吧。」
「是」呂全得令,沖殺過來。
李軒再也壓抑不住內心的殺意,大吼一聲,不知是為震懾呂全,還是為自己提勢。
手中「破天」發出陣陣低鳴,雙手持槍沖出。
肖雨看到徑直殺來的呂全,扯了下嘴角,如果黃玉山這時出手,呂全是不是就死了。
江湖道義,但肖雨不是江湖人,可肖雨沒有修為,只能想想。
眼見二人踫撞在一起,隨後一人影被撞飛出去。
似蚍蜉撼樹,不自量力。
是李軒,只一招便被呂全打飛,嘴角流出一絲鮮血。
搬山境的呂全打一個靈體境的小子還不是手到擒來。
呂全嘲諷道︰「小子,在洞里關了十年,經脈早已破損不堪,別逞強,哈哈。」
李軒隨意擦掉嘴角鮮血,持槍繼續沖鋒。
李軒再次倒飛出去,這次撞在後方樹上,一聲悶響,掉落在地上。
李軒手按在泥地上,掙扎起身,再次沖鋒,一往無前。
一而再,再而三,被擊飛,繼續沖。
呂全戲耍地看著倒地的李軒,身後眾人拍手叫好。
反觀肖雨這邊,緘默無言,有幾個女子已經不忍再看,將頭轉向別處。
身邊黃玉山說道︰「靈體境對搬山境跨河太大,又關了十年,身體早已負荷不堪。」
「他不能耍耍招式嗎?非要跟蠻牛一樣硬剛。」肖雨著急問道,看著李軒每沖鋒一次,就被擊飛一次,玉嬋要是在這里該有多心疼。
「招式,他也要會啊。」黃玉山嘆了口氣。
肖雨愣住了,關了十年,他沒學過招式,恐怕連槍都是第一次模吧。
這次李軒艱苦爬起身,雙腿微抖,已經不住身體的重量。
面露猙獰,滿面都是鮮血,似從地獄而來的殺神。
搖晃著身體,依舊持槍沖殺過去。
似呂全不倒,他就會一直沖下去,
雖滑稽卻觸動了眾人。
「要贏啊。」身後有人輕聲吶道。
「加油,干死他丫的。」身後聲音大了幾分。
李軒一改常態,顫抖的右手顯然已經月兌力,順著俯沖的慣性,以槍身橫掃,已不是用蠻力運槍,還是以槍行軌跡帶動自身。
槍尖帶著片片雨水,掃向呂全下盤。
可呂全縱身一躍,輕易躲過,並且一腳狠狠踢向李軒月復部。
不出眾人所料,李軒又飛了,這次撞倒了身後粗壯樹木,躺在地上,大口吐著鮮血。
可是眼神絲毫沒有懼意,以槍當拐杖立住了身體。
血水混著雨水滴落在泥地上,一灘血水無不在敘說慘狀。
肖雨看得感慨,男兒應當如此,可如此死了,自己怎麼向玉嬋交代。
想勸告李軒不要再打了,被黃玉山阻止了,嘆了口氣,
「他心中壓著仇恨,讓他去吧,心境不開,生不如死。」
肖雨大吼道︰「李軒,你不能死,有人還在等你。」
早已虛弱不堪的李軒只憑一口氣吊著,讓人覺得這口氣松了,便就地死去。
李軒倚著長槍,抬起頭,任由雨水沖刷臉上的血跡,雖冰涼卻溫暖。
妹妹是自己心底最後的溫柔。
大笑一聲,「當然!」
眼中戰意傲然,搖搖欲墜的殘破身體瘋狂汲取四周靈氣。
肖雨奇怪這場景怎麼這麼眼熟。
黃玉山贊賞道︰「此人天賦上等,要入搬山境了。」
肖雨沒有吃驚,自己幾句話說的鄧廣元入了搬山境,再說幾句讓李軒入搬山境又有什麼奇怪的。
心里冒出怪異念頭,要不要做個幫人入搬山境的生意。
己方見李軒要突破了,個個神色希冀。
而對方,驚得下巴都要掉下了。
靈體弟子面面相覷,有人弱弱問了句;「搬山境這麼好入的嗎?」
呂全見到李軒正在突破,很是驚訝,隨即面露狠色。
自己入搬山境廢了好一番力,你倒好,跟老子打一架就要突破了。
呂全收起了戲謔神色,整個人爆射出去,落下的雨水被甩在身後,完全近不了身。
趁你還是靈體,要你命,讓你死不瞑目。
右手空中隨意一抓,雨滴不再被甩開,反而覆蓋在拳頭上,好像全套般,一拳砸向李軒。
李軒慌張中拔起「破天」,持槍橫擋,整個槍身被砸的彎曲變形,並沒有斷。
槍身卸了一部分力,但搬山境的全力一拳還是太強。
拳頭抵著槍身到達了李軒的胸膛,李軒大口吐著鮮血,倒飛出去。
「 —— —— ——」
撞倒了一排樹。
此時,安靜了,只能听到雨滴、殘樹枝葉落地的聲音。
肖雨心都提到嗓子眼了,這……還能活著嗎?
千煉門人群爆發出叫囂聲,
「好。」
「像個蟑螂,真能抗。」
「終于死了。」
……
肖雨看向黃玉山,發現他嘴角微微有些上揚,贊賞眼色毫不隱瞞。
對面的薛雪風也皺了下老眉頭。
呂全轉過身揚著光彩神色,接收門內人的喝彩。
突然听到身後大樹被推開的聲音,猛地轉過頭,一臉不可置信。
一個人影緩緩站起身,胸膛一個深深的橫印,兩邊有幾個小洞,流著鮮血,被雨水沖洗著。
剛剛那一拳,包裹著的雨衣居然也是武器,擊穿了李軒的胸膛。
呂全眯起眼,呢喃道︰「居然還沒死?」
只見李軒站起身,低頭看了眼流血的胸膛,皺了下眉,隨後冷眼盯著呂全。
呂全冷笑,道︰「剛剛就那樣死去多好,現在要再死一次。」
雙手左右一探,兩拳又是雨水復繞,隨著空中雨滴落下,水拳便大一分。
幾個呼吸,水拳已如石墨般大小,剛剛那一拳差些將李軒打死,這一拳下去還不直接打穿。
李軒手握槍尾,舉于頭頂,在空中畫了一個圈,淡淡說道︰「龍卷。」
空中的雨滴,地上的灘水逐漸匯聚到「破天」槍尖,形成了一條九米水龍,龍頭俯視眾人,森然威嚴。
呂全愣了一下,冷哼道︰「裝神弄鬼,老子不信一個剛入搬山境的能有多大能耐。」
薛雪風看著這條水龍,風輕雲淡感慨道︰「當年李鴻福耍出的小蛇可長達百米,不還是被老夫抓爆,可惜死了。」
李軒沉默不言,可手中「破天」似能听懂人言,不服薛雪風對原主人的不敬,槍身微顫,發出陣陣低吟。
配上槍尖水龍,隱約像是龍吟。
李軒看著「破天」,歉意說道︰「破天啊,我發揮不出你本有的能力,可是,我衍槍門沒有孬種,以前沒有,現在也不會有。」
水龍在槍尖翻騰,張牙舞爪,蓄力待發,似在回應李軒。
水龍栩栩如生,宛若一條真龍。
呂全咬牙,向前沖去,再等下去,恐被水龍弱了氣勢。
李軒不屑地看著呂全,槍尖微微向前,水龍咆哮俯沖,勢不可擋。
轉眼,龍頭已到呂全身前。
呂全雙拳抵住龍頭,腳下猛地發力,竟真逼停了水龍。
「哈哈,李軒,你這小蛇也不過如此。」呂全笑道。
心里也是松了口氣,如若真被剛入搬山境的李軒逼退,那自己面子丟大了。
「雷聲大,雨點小的玩意,還以為多厲害。」儲長青不屑說道。
人群中有人喊道︰「全哥,把水蛇捉回去洗個澡,哈哈。」
呂全想回應幾句,但看到李軒一臉淡然,心中一警,暗道︰「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