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雨成功見證了月復黑是怎樣練成的,一臉吃驚地看著奸計得逞的王鶯兒,身邊的杜子晉也悻悻地低著頭,眼不見為淨。
難不成王鶯兒在浩然學院是個混世小霸王?
而且還是在黃玉山眼皮底下,如此明目張膽,著實有些膽大妄為了,可奇怪的是黃玉山好似沒有看到,默認了這筆「交易」。
「對了,黃老師,王乘風老師幾日前出院找您們了。」朱師兄一拍腦袋,差些忘了正事,既然黃老師已經安然回來,要想辦法通知王乘風老師一聲,不然白跑一趟。
黃玉山點了點頭,淡淡說道︰「路上遇到了,我不在的這些日子,院內可有發生什麼奇怪的事?」
朱師兄撓了撓腦袋,不明白黃玉山所說的奇怪事情是哪方面的,「韓遠師兄將何若玲師姐的肚子搞大了,楊老師稍作懲戒就讓他們二人結業回去成親了。」
王鶯兒和杜子晉大吃一驚,韓遠和何若玲兩人都見過,早就傳出二人互生情愫,沒想到這麼勁爆。
黃玉山微微皺眉,二人于院內舉止有些不妥,但既然已做懲戒,那此事便了了,「院長可曾回來?」
「未曾歸來。」朱師兄如實說道。
黃玉山望向院內,佳木蔥蘢,朝氣蓬勃,如往日一般祥和安寧,王師兄說的「院中恐怕有變」,心神些許不寧,是否已經有暗流涌入院內而不得知。
院長已經出去了三年,到底去了哪里?
「老師,還有一事,再過幾日院內就要招生了。」朱師兄突然說道。
黃玉山一算日子,也差不多是這時候,院內又要涌入一片新鮮血液了。
黃玉山往院內走去,肖雨牽著馬車,王鶯兒、李榮和杜子晉跟在身邊。
陸續有學生過來行禮問候,大多都是一臉稚女敕未退的十多歲孩子,禮儀卻很到位,尊師重道,肖雨仿佛回到了校園生活,青春真好。
林間大道,迎面而來三位稍顯成熟女子,身著淡綠繡衫羅裙,五官清秀娟麗,身材苗條修長,其中一位胸前傲然挺拔,肖雨不禁多看了兩眼。
王鶯兒見了氣不打一處來,憤憤低下頭看著自己的小籠包,差距是挺大的,但自己還小,還能長大。
「見過老師。」三位女子微微一禮,待看到容顏絕色的李榮,再加上李榮入靈體後有意無意生出的英姿颯爽,看得有些痴呆,世間居然有如此玉人,女子應如是。
黃玉山面對學生的問候,總是一臉慈祥地應一聲。
三位女子視線直接躍過了肖雨,望向王鶯兒和杜子晉。
「見過三位師姐。」王鶯兒不情不願地打了招呼,杜子晉卻是中規中矩做足了禮儀。
「乖,听劉師弟說你們遇到了危險,師姐們可擔心的很呢。」一女子輕拂傲然胸脯,杜子晉看得眼楮都直了,好在沒有留口水,不然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小流氓。
杜子晉听到師姐們如此關心自己,欣喜地再行了一禮,「多謝師姐們關心,為聊表謝意,師弟想請幾位師姐一起用個午膳。」
三位女子嗤嗤一笑,一人縴手掩嘴,眼神玩味,嬌媚說道︰「下次吧,師弟。」
黃玉山眉頭微微一皺。
未經世事的杜子晉當真以為師姐們真願意與自己用膳,望著三位婀娜多姿的俏影,用力揮著手,喊道︰「那下次再約三位師姐。」
肖雨看那三位女子走的都沒影兒了,杜子晉依舊在揮著手,嘴角抽了抽,這小子早熟了,有做舌忝狗的傾向。
站在旁邊的王鶯兒突然問道︰「那三位師姐好看嗎?」
肖雨和杜子晉同時回道︰「好看。」
王鶯兒冷哼一聲,憤憤加快了步伐,走在了前面,不再看討人厭的肖雨。
肖雨尷尬地模了模鼻子,有一說一,那三位女子各有千秋,特別是那一對大西瓜甚為可觀。
身邊的杜子晉撓著腦袋,不知道鶯兒師妹為何生氣。
肖雨牽著馬車跟了上去。
「公子眼光不賴呢。」半路上李榮突然柔聲「夸贊」道。
肖雨尷尬地笑了笑,說道︰「還行吧。」
李榮不再言語,微風輕拂,縴縴玉手輕撩耳邊調皮的柔軟細發。
幾人跟著黃玉山走過森林,渡過河流,穿過藥田,期間肖雨一直運轉著呼吸法鍛煉。
終于在一處茅草屋前停下了,柵欄圍出一個小院子,院內有幾張用木頭搭成的架子,上面放著裝著各種藥材的篩子,還在院子外圍就能聞到古怪的藥味兒,舌尖有些發苦。
如若不是跟著黃玉山,知道這里還是在院內,肖雨還以為是個小郎中的住處,實在是太簡陋了。
黃玉山輕輕推開木門,立刻發出「吱吱」聲響。
「說過多少次了,沒事不要來煩我!」里面傳來暴躁的老者話語。
黃玉山也不介意,微笑喊道︰「有事來煩你,快出來。」
「呀,黃玉山,我摘個手套,你先等會。」
里面老者明顯跟黃玉山相熟,話音剛落,屋內「 當」一聲,听聲音是什麼瓷瓶打碎了,緊接著屋內傳出老者慘絕人寰的哀嚎聲,不知道的還以為喪了老伴兒。
肖雨看到黃玉山苦笑地搖了搖頭,王鶯兒和杜子晉明顯一臉拘謹之色,猜測屋內老者是個不大能對付的老頑童。
屋門里開,一個鶴發童顏的老人大步流星跳了出來,一身青色樸素衣裳,長須雪白,滿面紅光,大喜道︰「黃玉山,你可算是回來了,我還想著你要是再不回來,就去千煉門試試我新制成的落黃泉了。」
「落黃泉」,上窮碧落下黃泉,听名字就知道不是什麼好玩意兒,肖雨打了個冷顫。
「下次再試,華清風,這次找你確有要緊事。」黃玉山開門見山說道,與相交三十多年的老友已無需客套寒暄,有一說一,可算是二人臭味相投,便為知己。
華清風看黃玉山一臉嚴肅,不再玩鬧,問道︰「誰受傷了?傷在何處?有何癥狀?」
華清風一連幾個問題,卻沒有等黃玉山回答,而是一一掃過眾人,最後視線停留在馬車。
「抬進來。」華清風說完頭也不回地走向屋內,認真起來的華清風,加上白發,白眉,白須,頓時有了股隱于山林的神醫風範。
不必黃玉山多言,肖雨和杜子晉已經跑到馬車上,將「睡著」的李軒輕輕抬起,入了草屋。
華清風望著榻上的李軒,微微皺眉,如十歲孩童般白女敕的右手食指輕點在李軒手腕的脈搏上,一搭一搭,極其有規律。
手掌劃過李軒胸前,衣物如刀割般光滑斷裂,胸骨清晰可見,胸前皮膚下淤血長積,一片暗紅,一片深紫。
王鶯兒和杜子晉二人已經不忍心再看,轉過了腦袋。
華清風依舊用著食指輕輕敲打在李軒的骨架上,腦袋轉向一邊,沒有用雙眼去看,在肖雨看來,他是在听。
李榮望著李軒胸前的印記,眼眶中淚水滴滴落下,捂住嘴巴不讓自己發出聲。
「需要翻過身嗎?」肖雨見華清風收回了在李軒胸前敲打的食指,問道。
「不必。」華清風回道,清澈雙眼看向黃玉山說道︰「這小子體內有一道填海境的靈力吊著性命。」
黃玉山沒有否認,淺笑著,運轉周身靈力,填海境界暴露在華清風面前,只見華清偏著腦袋宛如一個長不大的孩子,嘖嘖打趣道︰「你此行真是因禍得福,我是不是也該去千煉門鬧一鬧。」
華清風與黃玉山二人卡在搬山境上階許久,此次黃玉山入了填海境華清風很是羨慕,但也真心為黃玉山感到高興。
黃玉山熟知華清風的秉性,微笑道︰「僥幸而已,你先看看床上那小子,之後你要去千煉門我陪你一起。」
華清風一拂白須,道了聲「好」,隨後從懷中取出一個沙白色小瓷瓶,倒出一粒黑色藥丸,頓時屋內藥香四溢,幾人氣血有些澎湃,不用說也知道這粒藥丸必定不用尋常,珍貴無比。
華清風將藥丸塞入了李軒的口中,短短幾個呼吸後,李軒慘白的臉色恢復了幾分紅潤。
眾人見到李軒有了好轉,也都松了一口氣,神醫一出手便知有沒有,看著跡象,應該是有了。
李榮希冀地看著兄長,好像下一刻就會醒來。
「這小子雖然沒咽下最後一口氣,但生機卻在不停地流逝,一粒純陽正氣丹不足以救他性命,只能暫時保他生機,你們不要抱太大希望。」華清風很及時地潑了桶涼水,打破了李榮的幻想。
李榮聞言沒有過多失望,就要下跪,華清風厲聲阻止道︰「這里不興這一套,我行醫大半生,能救便會盡力去救。」
能救便去救,倘若不能救是不是只能放棄了,李榮豈能听不出話中意,欠身行了一禮,神情冷淒,沒有說話,怕惹得神醫不喜。
黃玉山嘆了口氣,對李榮說道︰「能暫時穩住生機也是好的,還有機會。」
華清風听出話外音,自己沒有絲毫把握能救活這小子,但有人居然可以,不可置信問道︰「什麼機會,莫非真有仙人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