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斷腸?相思?

作者︰西瓜一號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華清風看著桌案上色澤翠綠的菜肴,百無顧忌地直接上手,吸入口中,不停地點頭稱贊道︰「不錯,小子,以後膳食也交給你了。」

肖雨最近嘴角抽得太多,有些發酸,也懶得特意避開華清風直接上手的那部分菜,隨意夾著吃了起來,隨口問道︰「風老,你剛剛磨的什麼草藥?」

華清風扒了口飯,含糊不清道︰「斷腸草。」

也許今日飯食是自己做的,肖雨也覺得菜肴極為可口,馬虎應了聲︰「哦。」

用著筷子就夾上一塊,放到嘴邊時突然停住了,不確信問道︰「你剛說的是斷腸草?」

「嗯。」

「這兒的斷腸草沒毒?」

「劇毒。」華清風眼也不眨,繼續滋味吃著。

肖雨記得剛剛塞入口中的那塊,上面粘著些許粉末,起初還以為是調料沒炒勻,那不是斷腸草的碎末吧。

肖雨立刻感覺腸胃發痛,大呼道︰「你,沒洗手就算了,還用手抓,我好像中毒了。」

「哦,那點量不致死。」華清風淡淡說道。

哈?

「等會,我感覺腸子都快斷了,你怎麼沒事?」肖雨捂著疼痛的月復部問道,奇怪一起吃的華清風怎麼一點事都沒有,難道他的體制特殊不懼毒,或者搬山境不懼斷腸草的毒性。

可是華清風接下來的一句,直接給肖雨整無語了。

「我吃解藥了,小子倒是燒得一手好菜。」

肖雨現在腦袋比月復部疼,仿佛毒性涌上了腦袋,淒慘呼救︰「解藥呢,我也吃點。」

「吃完了,沒存貨了。」華清風頭也不抬,大快朵頤,盤中已漸漸清空。

肖雨疼得趴在了桌上,苦著臉看著面前一臉淡然的華清風,現在已經不是懸壺濟世的醫者,更像是個漠視生命的老混蛋。

肖雨想大罵幾句,華清風淡淡瞥了一眼,一絲不屑,肖雨忍住了,小命還在人家手里。

回憶今天來這里後發生的事情,隱約猜測華清風就是個小心眼的老人,難道是今日不小心打翻了藥材,惹得他了?

小月復內腸子好似打了結,疼得冷汗直冒,肖雨有自己的傲氣,不想再對小肚雞腸的華清風求饒。

「小子,運起呼吸法。」腦海中仙藤淡淡說道。

小月復疼痛難耐,呼吸急促,很難完成第一輪呼吸,肖雨猛地捶向自己月復部,不就是毒嘛,不就是疼嘛,老子以疼攻疼。

一拳下去,月復內的疼痛感輕了些,其實這是人感官上的錯覺。

華清風看著肖雨的奇怪舉動,微微皺起了眉,心想這小子不會疼出問題了吧,本來只想小懲大誡,認個錯就給他解毒,哪料想這小子倔牛脾氣跟黃玉山一模一樣,難怪黃玉山如此看重。

肖雨趁著疼痛間隙,成功運轉了第一輪呼吸法,案桌微微一陣,肖雨欣喜,這次不是假象,疼痛感真減輕了三分。

肖雨坐直了身子,開始第二輪呼吸法,疼痛的身子比以往都要沉重,但相對應的,疼痛感也更輕了。

華清風滿是油水的女敕手撫著白須,眯著雙眼,看著令人新奇的肖雨,短時間內已經有了好轉跡象,心中夸了一句「好小子」。

下的量雖不致死,但斷腸斷腸,常人服用如肝腸寸斷,奇痛無比,非常人所能忍受,現在肖雨還有力氣瞪著自己,華清風搖頭笑了笑,轉而壞笑道︰「你以為,我只下了一道斷腸?不不不,還有一道,名為相思。」

肖雨目瞪口呆,萬萬沒想到還有一手,頓時腦袋一沉,口干舌燥,泛著惡心,卻又吐不出來,第二輪呼吸法好像也扛不住相思子的毒性,心里默念道︰「我現在能否運轉第三輪?」

「還是留著小命老實投降吧,他也不是真心想讓你死。」仙藤建議道,第三輪呼吸法以肖雨的身子骨來說太危險。

肖雨倔脾氣上頭,不想委曲求全,那一世已經夠了,這一世已不願了,人活一世,坦蕩蕩,坦蕩于人,坦蕩于己。

拼了!

在仙藤的驚呼中,肖雨運起了第三輪呼吸法,案桌猛然轟塌,肖雨重重摔在地上,動彈不得,仿佛身上壓著千斤。

華清風後撤的及時,但還是被菜肴湯汁濺了幾滴,一臉疑惑地看著地上的肖雨,問道︰「小子,這是什麼奇異功法?黃玉山教的?不對,黃玉山不會。」

華清風對黃玉山太過熟悉,練的何種功法都了然于心,但肖雨的奇怪呼吸功法自己從未見過,也未曾听過。

「嘿,不——告訴——你」肖雨艱難說出了短短幾字,強韌毅力,仙藤也暗暗贊賞。

「 嚓——」

手臂處一陣刺痛,肖雨停下了呼吸法,月復痛敢頓時涌上,面帶苦笑,這次玩栽了,中了毒,手臂還斷了,卻還是沒有求饒的意思,死撐著,漸漸,疼得暈眩過去。

……

黑暗中,依稀听見黃玉山的聲音,肖雨慢慢睜開了眼,發現自己泡在一個浴盆中,水面浮著各種古怪草藥,水中有什麼在動,肖雨將它抄起,嚇得肖雨一個哆嗦,一條碧綠小蛇,漸漸纏繞著肖雨的手臂,好奇地盯著肖雨,吐著舌信。

肖雨頓感頭皮發麻,滑溜冰冷的觸感,很是不適,靜止在浴盆中,自己不動,它應該不會咬我吧。

「救命啊,有蛇,快來人,黃老,風老,救命啊。」肖雨開始呼救,控制著嘴型,盡量沒有太大的動作。

這時,在蛇面前,哪還有什麼倔強,通通拋到腦後。

黃玉山破門而入,華清風也緊跟其後,二人看著靜止的肖雨,華清風嘀咕道︰「已經檢查過身體沒問題了,怎麼僵住了?」

「蛇,蛇,幫我拿開。」肖雨弱弱地說道,一直盯著手臂上的小蛇,害怕它獸性大發突然給自己來一口。

華清風頓時明了,一撫白須,笑道︰「小綠,回來。」

只見碧綠小蛇從肖雨手臂慢慢游到手尖,隨後盤踞,向華清風抽射出去。

華清風一揮衣袖,小蛇已進入衣袖內。

肖雨長呼一口氣,將手臂放到浴盆中狠狠搓洗,感覺手臂上還有小蛇留下的黏液。

咦?肖雨發現昨晚斷裂刺痛的手臂此時已完好如初,月復中也沒有一絲不適,看著浴盆中的各種草藥,原來是華清風最後救了自己,歉意地笑了笑,說道︰「小子昨日魯莽了,小子錯了,求風老大人有大量饒了這一次。」

華清風立馬將頭45度角扭向旁邊,撫著油膩雪白的長須,淡淡說道︰「我怎麼會跟個毛頭小子計較。」

「多謝風老昨晚救了我,還治好了我的斷臂,對了,風老,你衣袖的中的小蛇沒有毒吧。」肖雨真誠感謝道。

「劇毒。」華清風淡淡說道,碧綠小蛇仿佛听到了肖雨的議論,從衣袖游到華清風的脖頸,蛇頭貼著華清風的臉龐,盯著肖雨。

肖雨嚇得臉都綠了,連忙跳起身查看身上有沒有小蛇咬痕,好在沒有發現,隨後愣住了,現在自己赤身,被兩個老人看光了,羞澀地蹲了下去,雙手交叉捂著胸口,宛如黃花閨女。

黃玉山淡淡笑了笑,看到一個大男人赤身沒有絲毫不適,而華清風粉女敕食指輕輕摩挲著碧綠小蛇,說道︰「小綠啊,小綠。」

有點指桑罵槐的意思,肖雨現在已經知道華清風的為人,極為喜歡損人,但確實是醫者仁心,不再介意了,反正自己該大的時候就會變大,現在小點不礙事。

黃玉山身子轉向華清風,批評道︰「這次確實是過了,我可是還欠肖小友天大的人情,唉——」

華清風怨婦般時而看著黃玉山,時而看著肖雨,讓自己向晚輩道歉實在是說不出口,但自己想看看這小子中毒之後向自己求饒的模樣,沒想到了玩大了,又確實是自己錯了,一時兩難,欲口難開。

肖雨看著一臉便秘樣的華清風,心知肚明,給了個台階,「風老,你醫術高超,用毒也精妙,我以後能否跟在你後面學兩手?」

「成,你小子既然好學,以後不懂的藥理盡管問。」華清風開懷笑道,滿意地看著懂事的肖雨,孺子可教。

黃玉山看著一邊是好友,一邊是小友,二人言和自然極好,「小友若是沒有不適,我待會帶你去芸道閣。」

二人離去,關上了門,知道肖雨害羞。

肖雨坐在浴盆中,沒有急忙起身擦拭,而是晃動著手臂,「還真是神奇,都說傷筋動骨一百天,這才一夜就沒事了。」

「華清風那小子不錯,你昨夜暈倒後,他可是忙了大半夜。」仙藤回道。

肖雨能想象出昨夜華清風忙碌的身影,年歲已高,雖然看上去身子骨健朗,但今日明顯能看出精神頭差了點,心中一時悸動。

「我還以為你今日會罵我昨夜行事魯莽。」肖雨自嘲道。

「你選擇的路,我不摻和,大道千途,許是一往無前才能到達彼岸,記不清了——他是怎麼說來著?」仙藤漸漸泛起了迷糊。

「也許,這就是我選擇的路,這就是我的道。」

不委屈,不迷惑,不服輸,君子坦蕩蕩,一往無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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