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藤見肖雨打起了退堂鼓,不禁恐嚇加威脅,天真的肖雨也就信了,至于不練會有危險,在這弱肉強食的世界,沒神通傍身自然如一葉扁舟,隨風漂流。
模糊記憶中,那人好像也是練的九劫呼吸法,只是,他到底是誰?他又去了哪里,一股悲慟涌上心頭。
肖雨自從知道自己練的九劫呼吸法恐似不詳之後,已無興致繼續逛了,下了樓。
只見閣下古道子還在睡,呼嚕聲如舊,腳步特意放輕了些,從竹椅邊路過。
穿過林間,快回到華清風的茅草屋,見到李榮曼妙的背影,只見她正遠遠地望著那間破舊的茅屋。
肖雨走近的時候故意發出了些聲響,李榮轉過身見到是肖雨,美眸光亮了些,柔聲叫了聲,「肖公子。」
好像李榮從第一次見面便是這麼稱呼自己,盡管嵋陀城酒樓內已說清楚,朋友間直呼名字即可,但稱呼問題隨個人喜好,也沒有過多在意,肖雨微笑道︰「想見李軒直接去就行了,別看風老嘴巴毒,但心地極好的。」
「嗯。」李榮應了一聲,卻沒有動作。
「跟我來,沒事的。」
李榮噤聲跟在了身後。
「風老,我回來了,今晚想吃什麼?」肖雨進到院子里便喊道。
華清風從屋內走出,看到肖雨身後的李榮沒有說什麼,只是瞪了肖雨一眼,肖雨聳了聳肩,反正又不會掉塊肉,隨便他瞪就是了。
「哼,還以為你小子不回來了,菜在廚房,你自己看著做,那什麼,李榮丫頭,你也別閑著,把院子里的藥材收到屋內。」華清風對肖雨惡狠狠地說道,李軒的事黃玉山也大概說過,兄妹二人都是苦命人,心軟了些。
肖雨笑著示意李榮,華清風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李榮嗤嗤一笑,開始將院內的篩子端入屋內。
「小子,今晚的飯菜不準比昨日的差,否則,嘿嘿,你懂的。」華清風沒好氣地看了肖雨一眼,肖雨悻悻笑了笑,昨晚的兩道毒可是讓自己受了不少罪。
李榮美眸看著奇怪的二人,雖然好奇昨晚發生了什麼,但也沒有詢問,畢竟華清風認可自己留在這里,已經感激不盡了。
肖雨一人在廚房忙得熱火朝天,因為一直運轉著呼吸法,想盡快練成,盡早放棄這來歷不明的九劫呼吸法。
仙藤嘲笑著,同時甚為欣慰,這小子還真說不定能成。
天暗了下來,肖雨端著飯菜來到主屋,見到華清風正在為李軒針灸,李榮安靜地站在一旁。
肖雨輕輕放下餐盤,走了過去,只見李軒全身插滿了銀針,肖雨沒有密集恐懼癥都有些不適。
華清風粉女敕的食指抵在銀針針尾,細心留意才能看出銀針正極小幅度地抖動著,而銀針仿佛粘在了食指上般,隨著食指上下。
肖雨看到華清風額頭上出了細小汗珠,知道這種針灸方法極為耗費心神,沒有主動幫其擦去,一是怕打擾到華清風的施針,二是怕那條碧綠小蛇,也不知道現在還在不在他的衣袖中。
半刻後,華清風將銀針一一拔出,放入水盆中,而盆中也不知是何液體,綠光盈盈,與那碧綠小蛇的顏色如出一轍。
李榮也不知從哪里找來的毛巾遞給了華清風,華清風沒有客氣,直接接過擦拭著額頭,擦完說道︰「半月後還需再針一次,可真是累死我了,肖小子,飯做好了?」
「給您放桌上了,您洗個手就能吃了。」肖雨笑道。
華清風哼了一聲,直接在盛著碧綠液體的水盆中簡單洗了下,走向飯桌,道︰「餓死我了。」
肖雨揪著臉,看著水盆中綠色怪狀的液體,這玩意比起斷腸、相思毒性如何?
肖雨與李榮落了座,好在今天許是李榮在,華清風保持醫者風範沒有直接上手,肖雨小心問道︰「風老,您那條小蛇呢?」
「怎麼,才半日不見,就想我的小綠了?要不我讓它陪你吃個飯?」華清風輕瞥一眼,說道。
「別,千萬別,我的意思是,您將它放好了,別給跑丟了。」肖雨尷尬笑道,想到今日陪一條蛇洗了個鴛鴦浴,又生起一身雞皮疙瘩。
「哦?是嗎,小綠——」
肖雨連忙認錯道︰「風老,我錯了,真的,比珍珠真。」
李榮望著一大一小兩活寶,噗嗤笑著。
華清風也沒有在意,她笑的是肖雨,又不是自己。
這頓晚膳用的極不安穩,肖雨一直左看又瞄,就怕小蛇突然從哪個角落鑽出來。
李榮在給兄長擦拭完身體後向二人告辭離去了。
肖雨看著屋內堆滿了藥材,李軒躺著的那張榻已經沒多余空間了,撓了撓頭,小心問道︰「風老啊,我今晚睡哪兒啊。」
華清風沒有言語,一指地上,眼神有些挑釁,被一個頭發雪白的老人挑釁感覺挺怪的,肖雨臉上一萬個不情願。
華清風淡淡說道︰「難道還想睡浴盆?」
言下之意,再中個毒,或是再斷個臂,肖雨用力揮著手,「別,我就喜歡睡地上,睡地上身體好。」
華清風撇了撇嘴,得意地轉過身,回到房中。
「自己過來拿被褥。」
肖雨心中一樂,人不錯,就是嘴巴壞了點,點頭哈腰喊道︰「小子來咯。」
……
肖雨一覺醒來,伸了個懶腰,將地上的被褥折疊好放在了一邊,推開門就看到華清風早已起來,正在挑揀著藥材。
「風老,早。」
「嗯。」
「那我去做早膳。」
「嗯。」
來來回回就一個字,肖雨直接走向廚房,開始忙碌起來。
二人用過早膳,肖雨挑著木桶還有鋤具跟著華清風來到藥田,華清風也不管肖雨听不听得懂,自顧自地說著田中草藥的種類,習性。
肖雨也都一一記下,聞著藥田間的清香,格外提神醒腦,看著華清風緩緩蹲下,將一株龍葵松了松土,輕輕扶正,仿佛對待自己的孩子般關愛呵護著。
「今日你的工作,就是將田地灌水,除草。」
華清風說完便回去了。
肖雨也不偷懶,運著呼吸法從渠中挑水,根據華清風教的藥草習性澆灑著,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期間嘗試過第三輪呼吸法,勉強能適應,也不知是不是昨日藥浴的效果。
「小子,現在差不多該練體精了,法子在你腦海里。」仙藤說道。
肖雨放下了手中的水勺,閉上眼,隨後睜開,疑惑問道︰「這些是藥材?」
「不錯,將這些備齊熬煉己身。」
肖雨按著仙藤給的方子與田中的藥草一一對應,卻還少了兩味,一味野天麻,一味馬寶。
「只能先去問問風老了,如果沒有只能拜托黃老幫我收購了。」
艷陽高照,肖雨回去準備午飯,趁著吃飯的功夫向華清風詢問了缺少的兩位藥材,華清風倒是有些野天麻,但量太少。
下午又回到藥田農作,傍晚回到茅屋,今日李榮沒有來,許是擔心華清風心煩。
二人用膳時,華清風終究是忍不住了,問道︰「小子,你要那兩味藥材作甚?」
「泡澡,听說能強身健體。」肖雨笑著應付道。
華清風听出肖雨沒有說實話,也沒有一問到底,只是稍微嚴肅了些說道︰「是藥三分毒,用藥一定要熟知藥理,才能中和毒性,別一不小心給自己毒死了。」
肖雨感動地點了點頭。
「毒死了,身體就不同了。」
嗯?肖雨啞然笑道︰「您老真會開玩笑。」
「後日本院開始招生,你也去,至于那兩味藥材我給你留意著。」華清風淡淡說道。
「多謝風老,可是,我現在沒有錢,也沒有積分。」一分錢難倒英雄漢,肖雨羞澀地說道。
「欠著。」華清風頭也不抬,扒拉著飯食。
再言謝也是空話,肖雨默默記下了,看著桌前語氣冷淡,心腸極熱的華清風,突然問道︰「風老,您醫術這麼高超,就沒收個徒弟什麼的嗎?」
華清風愣了一下,抬起頭眯起眼望著肖雨,肖雨好像全身被看透般,華清風說道︰「你以為做了我的弟子就不用給錢了?」
肖雨暴汗,揉著臉,自己只是隨便問了問,沒想到華清風這般風趣,苦著臉說道︰「您還是繼續吃吧。」
華清風嘴角微微上揚,小子,跟我玩,你還女敕了點。
二人吃完,肖雨收拾著餐具回到廚房清洗,華清風一人坐著,清澈雙眼黯淡了幾分,嘆了一口氣,整個人衰老了不少。
翌日,肖雨特地起早了些,推開門又看到了華清風如昨日般挑揀藥材,納悶道︰「風老,你到底何時起的?」
華清風依舊一副風輕雲淡模樣,淡淡說道︰「比你早一點點,年輕小伙子不知道一日之計在于晨,就知道睡懶覺。」
肖雨看著東方剛露出肚皮白,知道華清風總有法子損自己,也不介意,笑道︰「我去做早膳。」
一天的時間,肖雨都在藥田里忙做,盡管農作挺枯燥的,但運著呼吸法農作卻別有一番滋味,因為只要一不注意,就會滾到田野中,更為親近大自然。